炎煜朱一早醒来,瞧见众人皆在收拾行李,才得知今日便要返乡。他仍觉着旅行并未尽兴,可惜找不出别的什么理由再拖延几天,于是抓过岩澜沧,小声说道:“岩二,你真想回去?”
岩澜沧别开他,故意气他:“不回去做什么?你小子又要耍什么花招?”
“我听说中途经过广粤府,你和我一起怂恿岩一,我再去说服轩姐,一起去劝向哥,要在那儿玩上一圈儿。”
页目向悄无声息地走到他们身后,忽然大声吓唬:“没门儿!事情好不容易才办妥,出来都快一个月,怎么说也得回去了。”
炎煜朱挽着页目向胳膊,开始撒娇:“向哥!我们这次回去铁定被禁足,连大门都出不了,下次再有空不定啥时候!书上说广粤府可是个好地方,趁这次干脆玩个尽兴!求你了!”
页目向拗不过他,安抚道:“等到了广粤府再说吧。”
炎煜朱见他松口,还想得寸进尺,此时岩嶙走来问话:“煜朱你的行李收拾好了吗?”
“我没带什么行李,出来这些天穿的都是向哥衣裳。”
页目向道:“那你也得替我收好!”说罢。推着炎煜朱回他自己房间,勒令他动手收拾。
页目向返回走廊,见斯堪曼在一旁无所事事、百无聊赖——他自始至终都只有那一身衣裳,当然不必收拾。
页目向随口问道:“你真要跟我们回舍源去?”
斯堪曼点头答道:“嗯,你答应过的。”
“也好,但我爷爷估计不在家。平时家里只有我、奶奶和二伯三个人,空房间倒是多,你就在我家住下吧。”
其他几人东西都收拾齐全,就等着木弈轩。她有些讲究,收拾衣裳一定要烫熨平展、叠放规整,难免多花些时间。
寒尘越一夜未归,不知做什么去了,又说不必管他,得空时他自会跟来。众人也都默契地未提他名号。
飞舟仍停在莲池岸边,源翼因腿脚不便未送出莲池。
“图轻便,我就安排了佐藤师傅随行,他可是个老舵手!飞舟速度快,最迟明日傍晚就能抵达。我替你们备好了吃穿用度的东西,应该富裕有足。客套话就不多说了,祝大家一路平安!到家后务必捎个信!”
木弈轩笑道:“源叔叔也多保重!若空了回舍源玩!”其余人也皆附和作别。
飞舟起得很快,不多时已行于云端,下可见海,风轻水静。此时秋阳高照,微风和煦,东海诸岛也添了抹金色的绿意。正所谓几十年的毒瘤顽疾,若开刀得当,狠心割除,虽仍需卧榻将养,终有病愈的时候。真到那天也不能去问源翼,得问稻谷田季,问他对这个国家还失望否?
飞舟往南驶去,还未出东海,迎面遇上另一架飞舟。舵手忙打转方向,意图避让,对方却似有意贴近,不知所欲何为。忽见对方抛出数十条船钩,竟要强行拖拽靠帮,飞舟震晃得厉害,页目向与岩嶙奋力稳着身形,抢出甲板查看。只见另一艘飞舟船头,一壮汉正挥舞巨大链锤,立于船舷,虎视眈眈。
页目向认出他正是先前柳帮飞舟上守木秤杆的力士,急忙道:“阿嶙!快去叫大家出来帮忙!对面不是善茬!”岩嶙闻言立即跑回船舱报信。页目向连忙挥出一道光斩,把船钩一齐斩断。
力士舞着链锤,如炮弹一般来回抡打船侧。页目向凝出一层薄雾试图冻住对方,霜晶刚攀上链锤,就被力士抡回震碎,再次打出,力道更胜几分,薄雾散作齑粉,连带飞舟也差点偏倒下去。舵手忙打满舵稳住飞舟,为避其势旋而下降。力士唤着手下调转船头,紧逼追赶。
斯堪曼从船舱飞出,踢向力士腰腹。力士猛一转身,拉动链锤横扫过去,斯堪曼只得先抬身往远处躲去,链锤如同蛇咬,一步一趋,把他打散作一团黑雾,久不能重聚。
火星与岩刃一齐断后,却都被那链锤缚了过去,力士愈发猖狂,半蹲作弹射状就要跳上这方甲板,斯堪曼终于聚形,取出节气令,念咒催动,巨大的爆破声在上空中回荡。众人忙抱头躲进舱室。船木锣钉、器物零件纷纷坠落入水,没过了头又漂在海面上。飞舟好不容易落降海面,荡起大浪,摇晃不止。
炎煜朱兴奋道:“好厉害的人!先前他硬挨了一次节气令,从高空直接砸在了地上,竟一点事也没有!”
斯堪曼飞回甲板,疾步跑向舱室,喘着大气:“让佐藤师傅铆劲地开!他还在追!”
木弈轩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窗外:力士仅仅略脏了些衣角,身体并无大碍。眼下凭着坠木起力,往飞舟跳来。
炎煜朱兴冲冲地还要去与力士比试,页目向连忙制止了他,安排大家都去锅炉舱添煤鼓风,尽快逃去才是上策。他冲着传音坠急喊:“寒前辈,您现在在哪?我们路遇高手,急需您的帮助!”
传音坠并未传来回音。眼瞧着力士就要踏上甲板,一枚远处轰来的炮弹将他打入水中,紧接着传来一阵木板撕裂的刺耳声与海水尖鸣。
“难不成是海盗?”页目向心生不安,半掩着舱门查看。
舵室传来佐藤的声音:“该死!公子小姐们小心!要急转了!”
他话音刚落,船体猛晃,页目向一不注意就跌出了舱门。视线平向海面,远处几艘高悬酒岛旗帜的大帆船,炮口正对准行舟,就要齐头射击。
佐藤正不愧是源翼钦点的老舵手,凭他掌舵,行舟灵巧地避开了绝大多数要害炮击,掉了个弯往正南方逃去。
力士从水里扑起,顺手抄起一根木棍,踩着浮物,凶神恶煞地朝海盗帆船踏去。还没等海盗炮手调转炮口,力士就已经登上他们甲板,与水手们缠斗一处。
海盗总督站在主舰船头,望着这位不速之客。见几百名水手一拥而上竟也拿他不下,甚至已有败象,于是跃身上前,拔剑拨过木棍。
力士观她模样,不过是一少女,裹着格纹长衫,身上还串着木果香囊,心中起疑,又抬头看向船帆上的酒桶纹样,举起双手尴尬笑道:“错了!错了!是自己人!”
少女以为他要投降,仍挥剑砍向他脖颈。力士后跳躲过,急道:“你们那么多人手,就没一个翻译吗?”
少女剑势愈急,力士不得已要空手夺剑,用血肉钳住刃边,忍痛咬牙道:“你们中的谁出来翻译翻译!我是沙组织的李闯!与你们上头是熟识!”
少女力道未减,冷冷问道:“北境的人怎么是东方长相?张口闭口满是青龙语?”
李闯未料到面前人就会青龙语,惊喜答道:“我原就是青龙国人,但长在北境。这么说来,你就是豆蔻吧?”
豆蔻皱眉,剑上多压两分力气,问道:“谁跟你说的?”
李闯吃痛嘶了一声,急道:“我南北往返也帮忙捎运三拳头,和各家都有生意,所以有所耳闻。”
豆蔻这才肯收剑,传令船医给他包扎,又命水手满帆去追那艘行舟。水手长忙来回话:“大人,追不得,您看远处,厚重的云已经压了下来,漫天蜡黄,该要起风暴了。”
豆蔻听他这么说,果真觉着身上湿黏,空气中的腥臭味也翻涌扑鼻。抬头望天,海鸟们怪叫嘶鸣着,逃一样的飞向别处。她当即下令:“回港!”
海盗们通话用的是北岛语,李闯只听懂了回港二字,正觉着奇怪,要问她原因。
豆蔻转头道:“李闯?海上风暴要来了,进舱躲一下吧。”
再说行舟一路往南逃去,渐不闻炮击声。页目向探上甲板,见再无追兵踪迹,总算松了口气。他以为是虎狼巧遇相争,所以得幸脱困,就要去与他们去传好消息。
此时佐藤又喊道:“公子小姐,我这儿镜片老了,看得不真切,你们能上甲板看看天气么?”
页目向闻言,左右张望,大声答道:“大伯,天气好着呢!风平浪静的!”
“天是什么颜色的?”
页目向又抬头观望:“黄里泛青。”
“有云么?”
“天边有积云,像铁砧一样。”
“坏了!要起大风了!”
页目向听说如此,立刻大步抢去锅炉舱。
内陆人当然不清楚海上天气变化,而海浪正以一种缓慢而庄严的步调涌来,推着行舟起伏。
风雨来时瞬息万变,明亮的天突然被乌云遮蔽,雷声电光在远处证言,风暴裹挟着水雾与积云,通天彻地,一柱而来。
行舟航速极快,风柱始终赶不上,只是卷起的浪与呼啸的风把行舟当糠一样的筛抖。
大雨骤下,积水从甲板渗进船舱。岩嶙与木弈轩都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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