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富户却正愁得厉害,全因手里的田地,若走前没出手,可就要彻底失去价值了。
新县令倒是想买,给得价还行,可陈家那老匹夫和韩家有仇,提前放话过来,只能按对方定好的高价卖。
自己将来,还得在陈县令管辖的南河县生活,得罪这家人可不行。
正惆怅间,突然听到家丁来报,朱富户顿时乐了。
没想到峰回路转,竟有外商要前来买地,也不知哪来的傻子,这般旱情下,那些土地收来又能做什么。
但当他见到人,却有些吃惊,没想到是位黑纱遮面,看不清容貌的女子。
而交流过后,这位好色之徒,不禁心猿意马起来。
因为此女的声音非常动听,配上那轻纱后黑白分明的眼眸,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神秘美感。
他心痒难耐,想要揪下那抹遮纱,看清女子的容貌。
但很快,他便歇了这份心思,因为对方拿出了报酬——
一颗晶莹剔透的琉璃珠。
朱富户看到那颗被随意放到案上的琉璃珠,眯缝眼都瞪圆了。
原因无他,这般透亮的品相,怕是王宫上供的稀宝。
更何况,里面还镶有紫色的云浪纹,可见打造时的巧夺天工。
而能拿出这般珍宝的女郎,又怎么会是普通富商。
他连陈家都不想得罪,更不敢招惹这般身份成谜、目的不明的豪贵之女。
咽下口水,当即脸上堆笑,叫下人把田契竹简拿上来。
看过竹简上的字体,清月又提出买粮。
朱富户心想反正老妻那还有,这些存粮卖了也行,正好回去时轻车简行,能少带些车马。
检查过粟米质量,并根据粮袋数量,添了一颗玻璃珠作报酬。
见她大手大脚的模样,男人擦把汗,小心收起两颗明珠,约好送她去陈富户那。
到了另一家时,就受到些小小的阻碍。
听她要田地和粮食,陈富户压下心底的贪婪,忍住没触碰琉璃珠,而是盯着人,突然问她贵姓。
清月明白他的意思,知道是疑心自己与韩家有关,便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随即,她揭开黑纱,取下面纱口罩,向后靠在椅背上,眼神冷淡地回问:
“你觉得,我姓什么?”
陈富户已是半百岁数,还从未见过如此美貌的女子,当即愣神呆滞,半晌后,才赶忙低头致歉。
他们王朝地处平西,国内风沙大,水土养出的都是彪悍之气,哪有这般肤若凝脂貌比仙子的绝色。
再结合对方拿出的琉璃珠,可以断定,此女定来自精于营造的南国豪贵之家。
是了,是他想多了,那韩家上下皆寒士,能在州府书院读得起书,已是倾家之财,刚准备谋个小官,就被迫接手了清泉县。
若请得动这样品貌气度的贵女,拿得出这种稀世的宝珠,早就换来更好的前程了。
至于贵女来此灾地置田养鸡,是不是幌子,是否想打造树立良善名声,为家世美貌添砖加瓦,就不是自己能猜度的了。
总之,和这种目的未明又容貌极盛的人,能结下善缘最好。
清月见陈富户变得愈加谦和,便知道这步棋走对了。
越是贪婪的人,就越是多疑多思,会对遮掩不明的事态产生联想,从而在脑中不断“查漏补缺”,最终形成一整套“逻辑”。
于是两人前往书房,与等得焦急的朱富户一起,共立了几份“永不回赎”的绝卖契。
两富户彼此做中人,在田契卖粮书上,分别写下自己的名字,并按下手印。
有了代笔人,清月只用在竹简上签字,压手印,十分省事。
不过,要搬走留证的原田契,和那些粮食,就需要两富户再帮帮忙了。
几箱田契竹简还好,搬到金马拉的罩车上就行,但粮食,得统一运送到黄土村里。
清月被礼送出陈家大门,等待仆役搬箱时,对面的县衙门口,突然出现一道清瘦的身影。
陈富户送完女郎回身,看见那身穿官服隐含怒意的青年,双眼中露出讥讽。
现在木已成舟,女郎显然有目的要达成,可不是你韩家小儿相求,就能赎回这些土地的。
最好惹怒了对方,和那韩家老儿一样,灰头土脸地气死在任上。
陈富户手里的田地粮食多,比朱富户那多花掉两颗玻璃珠。
二十颗的数量用去六颗,清月毫不心疼,正垂眸看着那些最初的田契,身边便多出一个人。
抬头,对上一双微红的冷眸。
哦豁,看这血丝充足的状态,小伙子怕是许久没睡好了。
清月见他穿着官服,猜到这就是那位小韩县令,昨天已和阿妍见过礼,回想当时的姿态,向这位肝气不顺的县官行礼。
韩舟见她虽未去纱,但还懂礼数,眼底冷意微消,看向那盯人的神骏金马,视线落到她握着竹简的玉指上。
“你买这些地,意欲何为?”
刚弱冠的青年眉目清俊,语气平静,仿佛半点都没生气。
清月同样很平静,眼都不带眨地回道:“养鸡。”
韩舟:???
墙角竖耳探听的农夫:!!!
见她用极其动听的声音,说出这样世俗的回答,小韩县令压下眼底的茫然,继续道:
“田地,是用来种粮的。”
“嗯,”干燥的风吹拂女子遮面的黑纱,“但太贫瘠,鸡粪腐熟后能养地,鸡再吃些蝗虫,可以让庄稼长得更好。”
“……”韩舟已开始接受她说这样接地气的话语:
“若你真能做到所说这般,交得粮税多了,本官还得谢谢你。”
“大人客气了。”
韩舟:……所以这女郎究竟是什么身份。
那精心养护的手指,还有价值不菲的黑纱宝驹,都不可能是简单的养鸡富户。
他确实可以查看路引,但她既然能过来清泉县,展示的身份必然是“没”问题的。
毕竟,这么大个人,总不能是凭空掉下来的。
临走前,还是提醒到,“民契没有官验,丢失后无法补办,会失去土地粮食所有权。”
清月明白这是让她收好契书,免得“丢失”后财货两空。
不过这个不用担心,等收到储物栏里,除了自己,谁都拿不走。
谢别小县令,清月朝墙角下的农夫招招手。
两家的运粮车准备好,还得段时间,正好,去探探镇上那两口即将干涸的深井。
过去的路上,指引的农人见她依旧和善,没忍住问道:
“女郎买了地是为养鸡?”
“对,”清月看向坚持步行的高坡村人,有了让他带话的想法,“会雇两村的闲农们养。”
村汉哪怕再次听到,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那么多地,那么多人,女郎您到底有多少只鸡要养?
看出对方的疑惑,清月心下哂笑。
系统出品的活鸡,古人不知道战斗力,但上个副本给母豹投喂过的她,却是见识过的。
那堪比老母鸡翠花十倍的战力,哪怕每户只分一对,都能养得两脚兽头皮发麻。
更何况,这还是种鸡,鸡生蛋蛋生鸡,即便不能除尽蝗虫,也能将数量控制住,救下不少庄稼。
镇上的主干道,只有县衙外那条路,两侧房屋多是黄泥砌成,眼下快到中午,才勉强有了些烟火气。
到达朱家管控的水井,遇上和蛮横家丁买水的匠人,对方看到她,赶紧捧着陶罐避到一边。
清月倒是想买下镇上的水源,可惜那两家哪怕要搬走,在没彻底干涸前,还是不愿意出手。
家丁见她丝纱华贵,不敢得罪,由着她看过井底后,又在附近开始转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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