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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第 25 章

小说:

去彼昭昭

作者:

彦肆陆

分类:

古典言情

《去彼昭昭》全本免费阅读 ggdowns.cc

路上,严峙总往远溯跟前碍手碍脚,长吁短叹、抓耳挠腮,一副有话要说不吐不快的焦心模样。

远溯存心不搭理他,看山、看树、看花、看草,就是不看他。

严峙又黏糊了一阵儿,见远溯专心致志地只顾着赏景,实在是憋闷得难受,忍不住凑近他左右,佯作闲谈地冒出声来:“大人呐,那个姓江的小娘子,一身骨头没二两肉,弱不禁风的,还用得着拿绳子捆嘛……”

远溯不以为然:“防人之心不可无。”

“大人呐,那为何不防防那个,孟娘,她可不像个善茬儿呀,哎呦……大人呐,她一个来历可疑的姑娘家,刚来吴家村不久,怎的如此吃得开,谁也不敢招惹她呢?啧啧,下手那么狠,人又邪门,之前也是,啧啧,就不是个善茬儿……”

远溯“哦”了一声,问道:“之前怎么了?”

总算接腔了,严峙颇获鼓舞,兴致勃勃地讲起无意间从村民那听到的一则新闻来。

***

一码归一码,这个吴孟娘,长得蛮好看,别说严峙了,是个人都得承认。但如今的世道吧,她一个姑娘家,好不好看委实不重要了,长什么样儿,都有怀揣鬼胎的恶臭男人欲在她这里占得便宜,明里暗里踩她进泥淖。是以,当吴孟娘孤身一人出现在吴家村,村里的王八犊子们,立时都盯紧了她。

那个吴世川,也难保是不是好心,据说再三告诫过他们,不许对吴孟娘动歪心思。族长的话,村里人是不得不听的,可奈何不了有人贼心不死,硬的不行就想来软的,如同他们一度得手的那样,扮起一张张伪善面孔,妄图哄骗得一点清白。

没有人得逞。任他们多惺惺作态,吴孟娘根本都不放在眼里,看他们每一个人都像在看一只伸出手指就能碾死的飞虫、一块填茅坑都嫌绵软的石头,面上连一分神采都了无。

一视同仁便罢了,她人虽浅淡,对村里的女人们却都春风和气,只冲他们男人横眉冷目。

天长日久,歹念未遂的挫败之外,王八羔子们开始感受到屈辱:一个不识抬举的小娘们儿,天大的本事,竟私下里挑拣起男人们的不是了?他们也就是畏忌着族长,不敢当那个霸王硬上弓的出头鸟,否则……

于是,再看向吴孟娘的觊觎的眼神中,多少增添了些愤恨。

打头起意生事的,是一个素日气忍声吞的人。当晚,他正灌黄汤,酒桌上听了一耳朵撺掇,自觉翻覆窝囊之名的机会来了——这要换成个男人,纵然仅仅半大小子,他也还是个屁都只会夹着勾子放的怂货,可区区毛丫头,就摸上几下,占先过了瘾,事后顶多挨族长几鞭子,划算!

他当然不是第一个这么想的人,却是第一个深夜摸近吴孟娘住处的人。可怂货终归是怂货,光在屋外转了几圈,叫风吹得壮他怂胆的那股酒劲慢慢地散了,又反悔了,觉着只为过个手瘾,挨上几鞭子太不划算了。不过来都来了,就这么灰溜溜回去睡觉,岂不是也不划算?

月也黑,风也高。那人拾了根烧火棍在手里,磨蹭了会儿,往门边上一砸,边打口哨边飞也似的跑了。他想着,明儿拿这些动静当谈资吹牛,就说闯进屋强摸了那丫头,反正嘴长自己脸上,怎的编造还不是自己说了算,哪个能戳穿他不成?又没证据。

可吴孟娘是有些常人无法的手段的,不知她如何办到,悄没声地将人挂在村口石碑上了,爱吹风,就让其吹了半宿的风。大夏天的夜风是吹不冻人的,但会吹得他胆战心寒,也不想着划算不划算了,只管三魂走了七魄地干嚎,嚎得一村子的人都来看他出得这个大风头。

人聚得挺齐了,吴孟娘便慢慢悠悠地登场了,就如今日这般,提溜着把菜刀,背靠石碑歪斜立着,呵欠不止。

有声音劝她:“孟娘,干嘛呢这是,有事好好说!”

不止一个人想做和事佬,但这里确实没人敢当出头鸟,只动一张嘴,丝毫不肯上前帮那人一把手。他们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吴孟娘拿菜刀往那人身上割开了一条又一条的血口子,直割得他血肉狼藉、心肠也狼藉,嚎都嚎不动了。

割到中途,吴孟娘歇了歇,冷眼朝人群里张望,似乎在找人。找到了,就一手指人,一手将那菜刀比划来比划去的,彷佛下一刻就要往所指之人的身上比划起来了。

有人心虚、有人看戏,因为他们发现,吴孟娘指得可都是当晚在座的酒徒……

临了,还是姗姗来迟的吴世川收场,那个怂货好歹得救。

将人救下来还没完,人们惊觉,那人身上的血口子不见了!他浑身的伤,尽是一条条浅浅破皮的划痕,众目睽睽之下,那么些血口子呢?

而问起那人,他哆哆嗦嗦,只将前因后果含糊几句,很快厥过去了。次日再露面,居然没来由哑了,还捻神捻鬼成半疯儿了。

自此,村里人都坚信,这女子真是有天大的本事。可她哪来的本事呢?只能是得了大人的属意了。

……

讲着讲着,严峙倒给自己讲困惑了:“吴家村神神叨叨的,村里人说起话来也乱七八糟,什么‘大人的属意’,问他们也问不明白……大人,难道是这吴孟娘背后有倚仗?”

捅刀子,是她的作风,捅得克制,也是她的作风,然则,把人弄哑弄疯,就极不符合她的行事了。远溯从最初的心不在焉转而为潜神默思,追问道:“后来呢?”

“后来也没别的了,村里再无人敢招惹她,只道她邪门,都怕步了那半疯儿的后尘。”严峙不假思索,又绕回话头去,“啧啧,下手那么狠……齐兄啊,你说她能是善茬儿吗?”

严峙与齐览打过几次交道,也是旧相识,现下聊开了,想当然耳朝熟人寻求同仇敌忾来了。

齐览不同严峙一样多嘴,他为人沉稳,虽跟随在侧听了个完整,却是始终默默。突然被指名,他先窥了窥远溯,未见不愉,才思考着说了两句:“这姑娘的确邪门,其行事却无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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