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巧星见他说的尽是镇上趣闻,有心打听山外的事,更好奇使者相关。她待师保端茶时,旁敲侧击地问道:“你们这里很少有人来吗?”
师保放下茶杯,点头:“除了集会来往,鲜有人至此地。此次是王都的大人们领命而来,更早则是在十多年前了。”
“十多年前是?”
“白沙镇临海,庄稼收成不好。那时我在羽冠城念书,特邀关系甚好的几位同窗前来白沙镇游玩。同窗法术高深,见状便苦研半月,庄稼得以改善。”师保嘴角勾起弧度,“造福了白沙镇上下四百六十二人。”
她心觉佩服,又问:“那你们平时出海打渔,会去多远?又会用多大的船?”或许真能想方法划船回家?
她仍在等师保回答,没料到这人大惊失色:“您不要捉弄我们。我们是万万不敢出海打渔的,白沙镇哪里有人怎敢做律法严禁之事?不知您是从何处听来的消息,要是有人在您面前说过此话,全然是莫须有的。您一查便知!还请告之衙门,将污蔑之人下狱,还白沙镇一清白。”
许巧星霎时明白是自己问错了话,忙不迭解释:“无意冒犯,我随口一问,想问打渔,一时口误说错了。并非有人对白沙镇暗中陷害,我向您赔罪。”她虽对禁止出海一事大惑不解,但不能显露出自己是初来乍到的法盲。她抬起杯子遮住嘴,隐去面上的尴尬,换了话题:“您说您之前在羽冠城念书?”
师保面色不虞,虽言辞恭敬如初,但声音却冷了半分:“回大人的话,是的。”
许巧星见师保不愿再多言,讪讪一笑。
至午,忙碌的人大多散去,孚安尚未回来,但是已有人布菜,请许巧星上座:“乡里陋食,一些粗茶淡饭,比不得正使大人在王都的珍馐美味,还请不要嫌弃。”
“没有,感谢款待。”
许巧星几人被请去最上面的位置。几人分坐,各自桌上摆有小碟,盛好温热菜肴,香气扑鼻。她夹了一筷子像芹菜的绿叶,有人说这是山上野菜。她又拿起一只红通通的螃蟹,立马有人问她要不要帮忙剥壳取出蟹肉,许巧星婉拒,手上加快速度。
菜品清淡,食材是难得一见的鲜美爽口。
许巧星脑中不停地思索严禁临海居民出海的缘故,心中有了几个猜测。她乍一抬头,见四周有人盯着自己,注意到她的眼神便准备上前询问。她如芒刺背,装作无意扫视,接下来连头不敢抬,只顾埋头用餐。
就算她已说过不用守在一旁,但镇上人不清楚正使脾性,又怕他们不过是说客套话。刚把正使迷晕抓进仓库,得罪过一遭,再不小心随侍,正使若回去后给他们使点绊子,总归是麻烦事。
许巧星饭前抓了不少糕点,肚子已经填饱了。她发现桌上放了一壶酒,白沙镇谷物不多,不会拿出多余的粮食酿酒,这酒是度数不高的果酒。她倒了一小杯,杯中颜色浅红透亮,她浅尝一口,更觉得是酸酸甜甜的饮料。
用完饭,师保走了过来,许巧星不得不凑上前,问他在外念书的事情。
“你以前出去读书了?”郝乐宁听见,也好奇地问。
“是的。羽冠城是距离白沙镇路程最近的大城。年幼时,当时镇上师保见我有天赋,便把全部所学传授与我,又在我十八岁那年,送我去羽冠城学法术。”
许巧星眼睛一亮。
这下是问对人了。
羽冠城内能学习法术,师保见闻广博,她说不定从话中得到启发。
司机和陈哥也围了上来,让师保细细道来。
师保顿了顿,他仰头朝羽冠城的方向远眺,记忆越过连绵青山,回溯至多年前。当时,旁人皆称他水何,而镇上师保另有其人。
他十八岁那年只身一人去外求学,师保陪他在城内住了两日,替他打点好,便回到了白沙镇。
水何是在镇上人的赞扬声中长大的,人人都道他读书厉害,师保也会抚着胡须笑说他是难得一见的好苗子。他本意气风发,可到了外头才知道,这好苗子数见不鲜,寻常可见。羽冠城的学宫闻名遐迩,附近的好苗子均纷至沓来,水何混在其中,便也平平无奇了。
他站在榜下,手心全是汗,一双眼盯着那张高高挂起的红纸,看了又看,心中悬着的那块石头掉下来,砸得稀碎。
他想起师保登上兽车前,给他塞了一笔钱,自己却狼狈不堪地挤在货箱空余处,还扭头冲他笑,挥手叫他快回去。
水何咬牙,写了一晚的信,他在信上说自己考上了,叠好后寄回白沙镇。他夜以继日苦读,还要抽空挣钱,饮食起居随意应付,但去好的私学要送上不薄的束脩。有镇上人来羽冠城看他,他不愿收下钱,站在他们跟前强颜欢笑。
又过了一年。他再次站在榜下,结识的好友挤进来恭贺他。他终于可以松口气。
入学宫后,水何求学若渴、废寝忘食。他与同窗日日分享心得,也会为书中某一模棱两可之处争论不休。他交上三五好友,在背书练符之余,也结伴同去羽冠城四面山水游历。
师保忆起往事,娓娓道来,惯来紧绷的脸颊也柔和许多。他含笑道:“我抽空会做点杂活,隔三差五便去书苑看书、去术场练习,夜深便回住处安寝。日复一日,最后却出了一场意外,我无法再与从前那般使用灵力。可如今想来,在学宫的数载,那也是一段尽善尽美的日子。”
他回过神来,看见许巧星几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又正颜说道:“正使大人自然是千真万确的天资聪颖之人,不知听我说这些,会不会心生无聊?”
许巧星呼出一口气,闻言便说:“不会无聊。多谢你愿意敞谈,我们受益匪浅。那件意外之事……多节哀。”
一向寡言的陈哥也感叹几句。
司机没有念过大学,这一直是心中的遗憾。他十分敬慕读书人,再加上听见此人是白沙镇的老师,言行态度更是变得格外尊敬,他给师保倒了一杯茶:“然后你就回来教书了吗?你身上的伤好了吗?”
师保颔首:“是。伤口虽愈,但体内灵力停滞,学宫上下无解,就连我一位见识多广的朋友也对此无能为力。几人分别已有十二年之久,常常通信,他们也来看过我。可也有一位朋友了无音讯,即便驱使青鸟高飞,消息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