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进蒹葭院正房,孟顽便听到里头传出的欢声笑语,隐约听到似有似无的年轻男声,就连候在门外的婢女脸上也带着羞涩的笑意,孟顽脚步顿了顿,随后又继续朝前走去。
婢女见孟顽来了,脸上笑意微微僵住,眼中也多了几分不耐,面色冷淡的为她撩开厚重的羊皮帘。
冬日里朔风刺骨,杨氏生孟怡时月子里受了寒,烙下了病根,一年四季都吹不得风,蒹葭院上上下下都用金钩挂上了羊皮门帘,这也比其他院的都厚上几分,生怕寒风入内。
这厚重的羊皮门帘一个人撩开很是费劲,婢女的手不住的打颤,进屋时孟顽轻轻扶了一下,才走进正房。
与孟顽不同,绿烟本就是一个火爆性子,原本见这婢女冷淡的神情她就有些恼,经过婢女时她冷冷的“哼”了一声,故意用肩膀狠狠地将她撞了一个趔趄。
那婢女被撞到心口一痛,本想拽住绿烟好生理论一番,可对方却先行一步进了正房,她又不敢闹到夫人面前,只能咽下这口气。
正房内难得一家四口齐聚一堂,就连平日里难得见一面的孟珈也出现在蒹葭院中,与杨氏一左一右端坐在主位上,他们两侧分别坐着孟晖与孟怡。
怪不得今日蒹葭院中的婢女各个喜笑颜开,原是孟晖这个三郎君来了。
孟顽可以感受到,她一入内里头气氛便不如方才融洽,几双眼齐齐看着孟顽,眼中神色不明。
率先收回视线的是孟怡,她不屑的将脸转到一边,“咱们一家和乐融融,她来作甚?”边说孟怡一边将原本拿在手中的蜜橘往桌子上一丢。
圆润的蜜橘沿着桌案咕噜噜的向前滚去,眼看就要落到地上,被一保养得宜的手轻轻拿了起来,放入玉盘之中。
“说什么呢!阿顽也是你的妹妹。”杨氏用手轻轻戳了戳孟怡的脑袋,又转头朝着孟顽说道:“怡儿被我宠坏了,还是小孩子心性,你莫要和她计较。”
“是呀,怡儿年纪小,阿顽你便多担待一些。”孟晖也在一旁附和道。
闻言,孟顽抬头看了一眼孟晖,那眼神像是质问,也像嘲讽,眼看孟晖就要被她看的恼羞成怒,孟顽这才不紧不慢的收回视线,轻声说道:
“是,五姐姐天真烂漫,我自是应当多让着五姐姐。”
特意加重的‘姐姐’二字,让在座的四人都愣住了,还是杨氏最先反应过来,柔柔一笑,道:“瞧你这话说的,哪有妹妹让着姐姐到了。”
清亮澄澈的杏眼,认真的看向杨氏,眼中满是不解。
“可阿兄时常告诫我,应当多多包容五姐姐,毕竟五姐姐年岁小。”
说完孟顽又转头看向孟晖,似是在向孟晖求证,她可是说错了吗?
杨氏只觉的脸上火辣辣的,哪有做姐姐年岁小,要让小上一岁的妹妹包容的道理,这话在府中说一说便罢了,若是传出去她的怡儿该如何是好?
明年怡儿便要满十七岁了,正是该议亲的时候,再加上又有平阳王世子这个乘龙快婿,她怎么能让孟顽这个小蹄子在这紧要关头闹出幺蛾子。
紧紧地攥住圈椅的月牙扶手,这才将那要吃人的神情给克制住,定了片刻,继而又恢复了那副温婉贤淑的模样。
“瞧这事闹得!三郎自小便照顾怡儿,他就是太紧张怡儿了,竟闹出这种笑话,这天下哪有让妹妹照顾姐姐的道理。”
说完杨氏又转头对着孟晖说道:“三郎快和阿顽赔个不是,就算你再心疼怡儿也不能让阿顽这个妹妹处处照顾姐姐的。”
话音刚落孟顽便瞧见,孟晖起身,对着杨氏拱手行礼,说道:“儿子知错,可怡儿自幼体弱,儿子难免多关心她几分。”
“你这孩子,她如今已经及笄了,你怎么还将她当做孩子,怪不得成日里没个正行!都是你这个做兄长的给惯坏了。”
看见这母慈子孝的一幕孟顽眼中闪过嘲讽,不知内情的人瞧见或许当真还以为他们二人是亲母子,只是不知午夜梦回时孟晖想起阿娘是否会为今日之事心怀愧疚。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虚情假意了好一会儿,孟珈眉头紧皱,想着平阳王世子与孟怡的那非比寻常的关系,若是日后世子他当真能做到那个位置,只怕以怡儿的性子难以担此重任。
将茶盏用力的放在桌上,放出清脆的一声轻响,孟晖与杨氏瞬间止住了话头,纷纷桩头看向孟珈。
“好了!她就是被你们两个给宠坏了。”
孟珈的突然发难让杨氏愣了片刻,听见孟珈如此说她心中顿感委屈,“我们怡儿怎么了?可有哪点不好?满长安只要见过怡儿的人哪个不夸?”
一连三个反问,咄咄逼人,在儿女面前被杨氏落了面子,孟珈额角青筋暴起,可若是与杨氏为此事吵了起来,又辱没了他的气节。
孟珈双眼紧紧地盯着杨氏,最终也只是说了一句,“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哪里还有当家主母的样子?”
每次孟珈只要露出这样的神情,杨氏便会率先低头,从前她不是没有和孟珈闹过,可一旦她这样做了,孟珈便会连着几日不见踪影,杨氏是真心喜欢孟珈,最受不了的便是他没有缘由的冷落。
果然一见孟珈又露出这副模样,杨氏态度瞬间软和下来,“怎么就扯到这方面上了?我不过是听不得别人说咱们怡儿不好,这做阿娘的心情,你是不会懂的。”
见杨氏低头,孟珈也见好就收,重新拿起茶盏,饮了一口,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可怜天下父母心,我这个做阿耶的又怎会不懂你的心情。”
放下茶盏,孟珈轻轻拍了拍杨氏的肩,余光瞥见立在一旁的孟顽,脸色立刻阴沉,“你也是,才回府几日便闹得家宅不宁!”
“阿耶这话是何意?女儿不懂。”孟顽低着头,看向自己的脚尖,在场一共五个人只有她是站着的,她与其他几人格外的格格不入。
她也知这话定会惹怒孟珈,可她偏不想低头,她宁愿被罚也想向孟家人摇尾乞怜。
这副不咸不淡的模样孟珈只觉怒火中烧,每次瞧见孟顽低着头的模样,他都觉得像极了沈湘君,今日也是,孟顽刚进正房时,恍惚间他还以为是沈湘君朝他走来。
“哐啷!”
茶盏落在孟顽脚边,她微微后退半步避开了四处飞溅的碎片,可还是有一片碎片擦过了她的小腿,好在冬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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