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在青砖墙上投下扭曲人影,虞意妧腕间铁链发出细碎声响。
她抬眼看向目前桌子上的傀儡残肢——浸透血污的檀木手指微微蜷曲,指节处暗刻的云雷纹印痕在火光中若隐若现。
“虞姑娘对此物应当不陌生罢?”
玄色官服扫过潮湿石阶,裴砚指尖寒光闪过,“昨夜死在青莲溪的礼部侍郎,咽喉插着同样的傀儡部件,刚巧不巧被姑娘私藏。”
昨日死的那位红衣男子,竟是礼部侍郎。虞意妧心里猛地沉了下去,裴砚该不会屈打成招吧?
裴砚指尖敲在檀木案上,惊堂木压着的那枚云雷纹碎片应声颤动。烛火将虞意妧腕间镣铐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一条吐信的毒蛇。
“前日戍时三刻,户部侍郎之子被傀儡剜心而死。”
他展开卷宗,玄色官服领口露出半截绷带——那是昨夜追捕时被傀儡所伤,“卢公子指缝里亦是嵌着半片云雷纹碎片。”
倚着刑架的女子抬眸轻笑:“大人不妨直说,何时要给我上拶指?”
一直盯着她的裴砚突然起身,走到虞意妧面前,似乎是想要看清楚她眼睛里有几分真几分假,“申时正,城郊义庄丢失一具男尸。”
他俯身时腰间金牌擦过她耳垂,"需要本官替姑娘回忆,丢的那具男尸到底是不是卢公子?"
虞意妧正回忆着原主偷走这男尸的动机,脑中突然响起系统提示音:【检测到关键物证,是否启动三维扫描?】
正好试试那初级傀儡扫描术是个什么东西,虞意妧暗中启动扫描,随后她垂眸掩住眼底青光:“大人这便认定了我的罪?”
他玉骨般的手指钳住她下颌,烛火噼啪爆开灯花的刹那,双眼寒潭般注视着女子倔强而戏谑的眼眸。
虞意妧喉间泛起铁锈味,系统突然在识海炸开警报:【检测到千机梅花榫!残片第三关节有二次熔铸痕迹】
“那不是虞家傀儡。”虞意妧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却坚定。
她话音未落,裴砚的剑锋已抵住她颈间动脉。
“三日前城北胭脂铺命案,死者手里攥着有你虞家戏楼的印记。“
裴砚俯身,冷白指尖按住她锁骨处的朱砂胎记,“更巧的是,所有死者身上都带着这样的云雷纹碎片。”
地牢阴风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虞意妧在剑锋压迫下被迫仰头,她盯着裴砚寒如冰霜的眼眸,突然轻笑:“大人可敢与我打个赌?”
裴砚眉梢微挑,剑锋却未撤半分:“赌什么?”
“赌我能证明这傀儡并非出自虞家之手。”
原主偷走卢公子的尸体,也是因为在卢公子尸体上发现了自家傀儡的纹样,于是便在暗中秘密调查意图证明自家的清白。
虞意妧看着系统检验的结果与建议,沉静地提议道:“大人可否将碎片给我?”
裴砚沉吟片刻,亲自上前解开了她的锁链。他的手指不经意间擦过她的手腕,带来一阵酥麻。
她从袖间拔出一根银针,插入碎片侧面的暗孔,只听"咔嗒"一声,云雷纹碎片龟裂,露出底下歪斜的"叁"字刻痕——
那是西市棺材铺常用的编号标记。
裴砚蹲下身拾起那片掉落在地上带"叁"字的残木仔细端详。
“与大人一样,我也想要查明真相。当初祖父明明下令销毁了虞氏所有的傀儡机关术,如今为何会重出江湖杀人无数?此事必有蹊跷。”虞意妧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
“现在,大人可以放开我了吗?”
“虞小姐还有什么线索。”他低声道。
虞意妧揉了揉发疼的手腕,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新任务:查明'残木'来源。奖励:傀儡改良机关图纸。】
“大人想从我这里知道线索?”她抬起头,“我有一个条件。”
“请讲。”
“我要参与整个案件的调查,证明我虞家的清白。”
裴砚的唇角微微上扬:"成交。"
他玄色官服袖口暗绣的银蟒擦过她染血的指尖,突然将一枚冰凉的玉牌塞进她掌心。
他的低语混在锁链碰撞声中,“子时三刻,西市棺材摊。”
虞意妧握紧手中的玉牌,目光却落在裴砚袖口沾染的墨迹上——那是祖父生前最爱的松烟墨香。
*
子时梆子敲到第三声,夜色如墨,西市街头的灯笼在风中摇曳,投下斑驳的光影。
虞意妧紧了紧身上的狐裘,挽着裴砚的手臂,扮作一对富商夫妇,缓步走向那间传闻中的棺材铺。
“娘子当心脚下。”裴砚低声提醒,温热的气息拂过虞意妧耳畔。
他一身玄色锦袍,玉冠束发,端的是翩翩公子模样。若非知晓他是大理寺少卿,任谁看了都会以为是个富贵闲人。
推开棺材铺斑驳的木门,檀香里混着若有若无的松脂气息钻进鼻腔,她借着整理鬓边步摇的动作,指尖悄悄划过门框内侧——果然摸到半凝固的树胶。
“这便是传闻里可安亡魂的做棺材的铺子?她捏着绢帕掩住口鼻,声音闷闷的像是被熏着了,实则将屋内陈设尽收眼底。
三丈见方的店面,东北角堆着三具薄皮棺材,刨花却集中在西墙根,那里分明没有木料。
裴砚上前半步挡住她半边身子,锦缎衣袖拂过柜台,带起一层浮灰:“要一副金丝楠木的棺椁。”
油灯"啪"地爆了个灯花。佝偻老者从阴影里挪出来,脖颈却诡异地挺直了一瞬。
“楠木要等三个月。”老者伸出枯枝般的手,指甲缝里嵌着朱砂。接过银锭时,拇指在底部凸起的莲花纹上摩挲而过。
裴砚的玉扳指在柜台上叩出轻响:“听说贵店还接特殊订制?”
他袖中滑出一截傀儡关节,精钢打造的机括泛着寒光。这是在礼部侍郎身上找到的证物,与虞家傀儡如出一辙。
老者看了眼那傀儡关节,眼皮猛地一跳,随后抬眼看了看夫妻二人。
虞意妧忽然弯腰咳嗽,金镶玉的耳坠子“不慎”滑落,骨碌碌滚到西墙根。她提着裙摆追过去,青砖地面传来空响。
蹲身拾坠子时,袖中银针已探入砖缝——
下面是空的。
“夫君。”她扶着棺材起身,指尖在棺盖内侧抹过,“你跟这糟老头子废什么话——本夫人问你,此物你能不能做?”
说罢,虞意妧将一锭金元宝丢在桌子上,一副不耐烦的语气道:“我早看那老不死的东西不顺眼了,反正京中多傀儡杀人,多那老东西也不怪,那老东西若是没了,金山银山还不都是咱们的了。”
老者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后背佝偻得更厉害了:“夫人莫急,小老儿这就去取契约……”
转身时布鞋踢翻火盆,烧了一半的纸钱打着旋儿飘起,虞意妧分明看见未燃尽的边角上,印着半枚傀儡戏院的朱印。
看来城北胭脂铺的命案,也是嫁祸。
为何这些命案皆要嫁祸给虞家?就因为虞家是机关术开山传人?虞意妧表示想不通。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裴砚闪电般扣住老者手腕,却摸到一截冰凉的木关节。
老者嘴角咧到不可思议的弧度,整张脸皮"嗤啦"裂开,露出底下青面獠牙的傀儡真容。
“追!”
裴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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