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着有不少年头了,原本是干净的白玉材质,眼下表层却染上了一些浅黄与红褐色。
良玹拿包着它的绒布尝试着擦了擦,没有任何效果,这颜色经年累月早已无法祛除。
章上刻着的,只有一个“康”字。
与他们之前依据顾静思所说的线索,排查出的姓名,正好可以对上。
“是前几天无意间拾到的。当时它大半埋在土里,位置又很荒凉,我拿走后留下了信息,但一直没有人来找我。我都把它忘记了。”宁息问:“昨天你……”
他微妙地停顿一下,温和疏朗的面容露出些许异色,如轻云笼月,逸致朦胧。
“你开玩笑说,我弄坏了你的东西。我才想起来家里还有别人遗失的物品。”
“很贵重吗?放在我这里是不是不太好?”他目光澄澈如镜湖,清可见底。
让良玹觉得,他是真的一概不知。
但他为什么会正好在眼下将这印章交给她?是巧合还是诱饵?
那东西隐世多年,应该是不会知道祛邪师的事情,更不会故意来给她们设陷阱。
如果只是自主意识很强的人偶,那或许,她真的可以相信他。
良玹抬头道:“交给我吧,我可能认识,这东西的主人。”
“好。”宁息答应得毫不犹豫,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这东西交给她,会不会被她私吞。
良玹不语,定定地看着他。
两人静了片刻,宁息轻笑,卓然静雅,一如谪仙出尘,却乖顺地微微低头,似乎全心全意地臣服于她,“怎么了?”
闲适的风吹过耳边碎发,良玹眸光流转,颊边梨涡若隐若现,“没事,陪我一会儿吧。”
人呢,总是要珍惜眼前的,不是么?
她伸手抚过他的臂弯,缓慢地下移,蜷起两指勾住他的尾指,观察着他脸上的神情,由无措到羞赧,却并没有躲开。
心中越发觉得有趣,牵住了他的手,两人的体温交织,沿着血脉传递入心间。
良玹拉着宁息走下石阶,在一旁的树下靠坐着,放松了全身的筋骨,懒懒抱怨道:“唉,昨天没休息好,困死我了。”
语调轻快婉转,仿佛就在他耳边撒娇一样。
宁息抿唇,似乎喉间有些干涩,道:“你可以先在这里歇一会。”
“好啊,那肩膀借我用一下。”良玹也不客气,侧头靠在了他的肩上,闭上了眼睛。
他身上只有很淡的皂角味,带着些许独属于他特殊的气息,并不难闻,给人一种安心舒适的感觉。
不知为何会让人联想到绵绵细雨滴落在鸟羽上的样子。
她忽然唤他的名字:“宁息。”
“怎么了?”
良玹问:“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吧?”
他声音低缓,催人入眠,坚定道:“嗯,会的,我会一直守着你。”
良玹弯唇笑起来,双手握住他的手,放在膝头。
真好,这里的小怪物还会哄人开心。
比现世那个不知道可爱多少呢……
阳光穿过枝桠叶片,洒下婆娑树影,拢在两人身上,像是一场暌违多年的迷离幻梦。
时间缓缓流淌。
宁息安静地等待,侧头就能看见肩侧之人秀挺的鼻梁,和细密的黑沉眼睫,柔软的脸颊是健康的红润颜色,漂亮得轻易就能引起……食欲,恨不得立刻张口,将她吞吃入腹……
风将她的碎发吹拂到脸前,扫着鼻尖和唇畔,宁息眸光微暗,抬手轻轻将发丝别至她耳后,指尖微弯,离她的面庞近在咫尺,停顿片刻,终究还是离开了。
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
时间似乎又过得很快。
良玹睡了半个时辰,才悠悠转醒,眼前模糊一片,弥漫着幽深的暗色。
她缓了一会儿,眼中才终于终于注入生命力一般,有了鲜明的色彩,绿意葱茏,晴天白日。
只不过,这些也是虚假的。
良玹直起身,侧目对上了身畔之人的视线。
“不再多休息一会吗?”他问。
“不了,还有些事要做。”良玹眉眼弯弯,笑得甜美动人。
她自然地放开了他的手,站起身,“你不是阴阳先生吗?我记得你平日里很忙呀,我就不再继续浪费你的时间了。”
一番说辞冠冕堂皇。
“不……”
“今天谢谢你了。”她拍拍他的肩膀,将人往来时的方向推,“先去忙你自己的事吧。”
休息够了,就毫不留情地赶起人来。
宁息皱眉,想再说什么,终究还是闭了嘴,道:“好。那再见。”
良玹目送这他走远,在他回眸时,向他挥了挥手。
这一次,她一声不吭,没有再说“明日见”。
直到看不见对方的身影,她才转身往顾家的宅院里走。
良玹在宅院里溜达了半圈,终于在一角花丛找到了正在赏花的徐亦辉、傅闻氿还有一个陌生青年,走近了,听到他们在聊养花的技巧。
日头渐高,光线有些刺眼,她找了个阴凉地站着。
等他们交谈完,青年离开,她才走过来,将那个用绒布包着的印章拿出来,递给徐亦辉他们看。
*
即使早已知晓结局,但当一切真正到来时,依然会觉得突然又残忍。
似乎是因为祛邪师们布下禁制,且阿罗刻意不再压制。
怪异之物感知到了强烈的生者气息,进而对良玹等人进行了数次攻击,却皆被禁制防下。
这罕见的反抗之举,轻易激怒了它。
灾厄降临只在刹那之间。
前一瞬还张灯结彩、热闹非凡,维持着平静和乐假象的地方,顷刻之间被黑暗包围,地动山摇,巨大的噪音充斥天地间,声震如雷鼓。
傅闻氿的葫芦结界穿过扭曲之地与现世的连接,将这里的顾家宅院整个笼罩其中,抵挡下了怪异之物搅起的混乱恐怖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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