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剩余的问题,才是最严重的问题。
北燕历代的习俗,就是将皇陵修在龙脉附近,期许龙脉的强盛气运可以庇佑后代子孙,福泽万世,温养出更多贤王良才。
但皇陵也同样是把守最严苛的地方,没有更加明确的命令,即使是以叶靖延的手下的身份,也没办法轻易进去,所以他们需要叶靖延亲自出面。
既然如此重要,看守者也自然不是随便找来的人,而是叶靖延同父异母的六皇弟。
这位北燕六皇子曾在一次醉酒后做过一首诗,其中暗含不臣之心被其门客发觉,传入了皇帝耳中。
皇帝听闻后大发雷霆,但念在其年纪不大,且是酒后无状,认错态度又极为良好。皇帝于心不忍,最后对他网开一面,没有赶尽杀绝,而是罚他来此领军看守皇陵十年。
虽然被罚,但六皇子在这里的生活也是要风得风要雨的雨,修建的宅邸、日常吃穿用度也绝不是寻常人家能比的,手下也有不少精兵,虽然都是用来看皇陵的。
叶靖延道:“我们北燕的皇陵是列祖列宗长眠的地方,向来守卫森严。如果皇陵里都出了问题,那岂不是……”
风琅玄不回应,只提醒他最好做出万全的准备,万一看守的六皇子拒绝他们的要求,那他就必须要拿出应对的方法。
速战速决,绝不可以拖延,耽误时机。
总之,怎么应付他的这些手足,风琅玄并没有给什么指示,她只负责处理目前龙脉的问题。
叶靖延听了她的话,做了准备,一行人这才出发前往北燕皇陵。
皇陵坐落之处,原本山明水秀,无边风月,格外的风景宜人,是经过了严苛挑选的地方。
但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怎么的,他们来的时候天空阴沉,像是笼罩了一层灰蒙蒙的雾,仔细看又找不到雾的踪迹。
叶靖延瞥见风琅玄和那些修行术法的下属们的神情,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当他见到了六皇弟,表明来意之后,对方却一直笑眯眯地和他兜着圈子,就是不开口应允。
叶靖延也逐渐没了耐心,语气越加强硬,最后双方皆不愉快,都黑了脸。
六皇子拍案而起,指责叶靖延欺人太甚,他的随从也立刻亮出武器,随时一副投入作战的模样,门外纷乱的脚步声、盔甲声逼近。
叶靖延见此,再不明白情况那就是傻子了。
双方剑拔弩张,他这才拿出从父皇处求来的圣谕。
六皇子神色一僵,而后下跪领命,笑脸相迎。皇命在上,其他的兵士们当然也知道眼下该听谁的话,纷纷让出道路。
六皇子则不慌不忙地跟随他们一同,进入偌大的皇陵群中,地上地下来回走,不过很快,他就没办法不慌不忙了。
因为易容后的风琅玄很快就指着一面墙壁,向叶靖延等人示意。
那面墙壁和先前没有任何区别的,六皇子本还以先祖陵墓不可毁坏为理由阻止,叶靖延已经毫不犹豫地命令自己的人手将墙壁拆除。
并且,拿下六皇子。
叶靖延手拿圣谕,守陵的将士们即使再认主,也绝对不敢再听从六皇子的命令。
叶靖延带来的人手也十分充足,还没等六皇子的势力掩护他逃离,就已经解决了争斗,将其捉拿控制。
与此同时,那厚重的石砖墙也已经被拆除,后面露出来的竟然已经不再是后方的山壁,而是一个被挖空的洞穴。
六皇子此时已经吓得面无人色,直接跪地求饶,恳请叶靖延看在是他兄弟手足的份上,不要告知皇帝,保他一条性命,往后愿为叶靖延马首是瞻。
叶靖延没有理会他,随风琅玄等人一起进入了那深不见底的洞穴。
随着逐渐深入,奇怪的臭味也逐渐传来,而且变得越来越冷,那不是单纯的冬日刮骨的寒凉,而是一种让人毛骨悚然、不自觉发抖的阴冷。
那洞穴密不透风,但面积很大,也不知道究竟挖了多长时间、从什么时候开始动工的。腐臭的气息无法散发,几乎已经将这里的山石土壤腌入味,由此显得这一路极为煎熬漫长。
走到尽头,竟然是一间石厅,宽敞的石厅内,映入眼帘的,是七座诡异的塔。
按照特殊的位置建立,像是形成了什么阵势,塔周围的土地都不是其他地方的黄土,而是深色的。
塔本身并不高,差不多快到石厅的顶部,立在那里远处看像是一个个沉积千万年的石笋一般。
塔身通体漆黑,乌沉沉地伫立在那里,上面贴着许多黄色的符纸,每座塔之间都由许多粗铁链链接,远处看不出究竟是什么材质,但格外邪气,连叶靖延见了都立刻感觉到了不适。
他其中的一个手下已经抖着声音道:“凶煞、凶煞至极啊。”
在一国主要龙脉、一国皇陵所在之地,鬼鬼祟祟、莫名其妙地建起这种东西,不用说也知道绝对不是好事。
叶靖延催促道:“那还不快点破解。”
他们再次靠近,这才看清,那些黄纸之上,是各种奇怪的符号,符号颜色在火把的照耀下,呈现出一种深褐色。
那是用血写出来的符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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