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迷离,半遮半掩在云层下泛着危险又诡异的赤色光辉,随着那黑影的消失,赵禹辰瞬间回神,他用脚踮起落在脚边的一把刀,那刀泛着血色冷光以闪电之势朝着榕树的方向袭去,只听见一声闷哼,树冠微颤,一道人影重重落下。
那人一袭夜行衣,包裹严实,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此刻那双深褐色的眸子微微颤动,眉宇间满是痛楚和惊诧。
他左胸中刀,刚从地上爬起来,洞门处忽然又涌进一群身着便衣的带刀之人,那人微眯双眼,一眼便认出了领头之人——是当今国舅爷,皇后的亲弟楚行远。
他双眸微凉,再看了一眼朝他这边杀过来的赵禹辰,迟疑片刻,飞身攀树,几个起落间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楚行远方才进院便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刺客远比他预想的来得更快,他连忙带着人加入战局,有了他的帮衬,战况瞬间扭转,那些刺客被逼得毫无退路,只能作最后一搏。
“王爷,小心!”
拼杀之余,左荃忽然大喊,提刀就要劈向赵禹辰身前的那名刺客,赵禹辰微蹙眉心,侧身避让的瞬间抓住了那刺客的手腕,他用力一折,那人手腕霎时折断,手中刀落下的瞬间,赵禹辰一掌用力,那刀瞬间刺穿了左荃的胸口。
原来那左荃的刀并未如期落向该落的地方,他竟中途转向,刺向了赵禹辰!赵禹辰似早有察觉,这才有了眼前的一出。左荃整个身体瞬间僵住,他瞳孔猛颤,眼中满是惊惧,意识似乎还没从身体被贯穿的惊诧中回过神来,随着刀从胸前拔出,他被踹飞数米,然后重重落地,双腿一蹬,没了气息。
就在左荃中刀的刹那,那瘦高的押纲官也同时斩向赵禹辰,赵禹辰飞速拔刀,刀刃带出的血迹尚在空中飘扬,他已然握刀背手从腰侧往后穿去,只听见“铮”的一声脆响,不偏不倚,刚好挡在了那人刺向自己的刀尖上。
押纲官还在震惊之余,背手而立的赵禹辰手腕猛地用力,伴随着一声脆响,瞬间震开了对方抵拢的刀尖,押纲官连着后退了好几步,正欲再攻时,赵禹辰竟已闪到了自己的面前,他招招出手利落,不留余地,押纲官打得满头大汗,黝黑的脸上竟能看出一丝菜色,忽地,他一个不敌,对方的刀已经抵在了他的咽喉处,赵禹辰幽凉的声音传来:“说,谁派你来的?”
押纲官面色一沉,那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只挣扎了片刻,便化为决绝,他一咬牙,猛地扑上刀刃,脖子上瞬间划出一道大口子,血迹喷涌而出,他双眸忽然释然,定定地看向远处,随后倒了下去。
与此同时,那些刺客也死的死,被擒的被擒,眼见已无生路,他们竟然不约而同地咬破了嘴里的毒丸,不过片刻功夫,庭院里已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尸体。
驿丞刘巡看得胆战心惊,连忙跑去跪在了赵禹辰的面前:“下官有罪,竟疏忽至此,让奸人混入了驿馆……”
他声音越来越小,头上的汗却越冒越多,他悄悄瞥了一眼死相凄惨的左荃,一颗心砰砰直跳,连忙俯身请罪:“下官失职,还请王爷治罪。”
赵禹辰扔下手里的刀,从怀里掏出一张方巾,自顾自地擦拭手上的血迹,好半响声音才淡淡传来:“此事与你无关,下去吧。”
刘巡如蒙大赦,连连拜谢,随后慌忙爬起,却只觉腿肚子直哆嗦,他无奈撑住大腿,尴尬赸笑两声,然后稳了稳心神,这才指挥着下人去帮忙收拾残局。
楚行远将佩刀插入刀鞘,随后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他神色凝重,似有话要相商。赵禹辰望了一眼卧房的方向,只见陈思思正面色苍白地站在窗边朝这边望来,见自己望去,她压下心头的惊骇,故作轻松,轻轻扬唇,嘴唇一张一合:“我~没~事。”
赵禹辰紧绷的心这才放松,楚行远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一纤瘦女子正站在屋内,那女子模样娇俏花颜,眸子似星辰流转,只是面色差了些,此人他见过,是那个牵涉自己侄儿一案,差点被斩首的女子。他眸子微转,再看赵禹辰的神情瞬间明了,他在心底轻叹一声,原以为瑞王薄情寡性,不曾想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正这般腹诽,只听见赵禹辰的声音传来:“国舅,此地人多眼杂,请随我来。”
次日一早,天还未亮,驿丞刘巡一夜未眠,他带着人刚将满院狼藉收拾干净,就听下面的人来说瑞王要离开了。
他紧赶慢赶地来到门口,却只见到林间浓雾中几道疾驰而去的身影,是瑞王和楚行远几人,他长叹一声,终究还是来迟了一步,竟没能再和两位大人物说上几句话。
赵禹辰离开后,陈思思也无心多待,一行人在用过早膳后,就着暖阳再次踏上了归京之路。这一次,倒真如陈思思所言,一路顺遂,再没了什么刺客。
就在赵禹辰抵京后的第三日,他们也安全回到了京城。
在城外的十里亭,陈思思远远就瞧见了那道翘首以盼的身影,他一袭玄色金线云纹锦袍,外披一件黑色貂毛大氅,策马立于晨曦暖阳之下,出尘之姿如清风霁月,让人目眩神迷。
“阿辰!”
陈思思兴奋大喊,探出半截身子冲他挥手。
赵禹辰策马迎上,不过才分别几日,两人却似久别重逢般心潮澎湃。陈思思从马车里钻出,完全不避讳周围人的目光,径直跳进了男人的怀里。
赵禹辰周身带着几分寒凉,想来已是在这里等了许久,他紧紧地环住陈思思的腰,宠溺笑道:“怎么样?累了吧?风寒可好了?”
“嗯。”陈思思点点头,仰头看向他,只觉几日不见,对方似乎又变好看了许多。
“咳咳……”安阳侯轻咳两声,似在提醒。
这一路舟车劳顿不说,还几次三番差点儿没命,他活了大半辈子,虽是官途不畅,但也吃喝不愁,万事顺遂。从前他总盼着升官发财,如今走了一遭,他才知道有些活也不是自己能干的!他忽然就觉得他那不起眼的闲职也挺好的,至少……无性命之忧!
陈思思并不想理会他,但同行之人皆已离京数月,想来也是想念家中老小,尤其是陈远道,自去江南已有一年多没见到叔母,她也不好再耽搁,便拉着赵禹辰上了马车:“咱们先回去。”
一行人伴着日辉终于进了阔别已久的京城,刘氏自打两个月前收到陈枫报平安的信,身体便一天天的好了起来,只是始终留下了头痛的毛病,每逢失眠便头痛脑胀,更是彻夜难眠,琳琅为此找了许多大夫,但始终都不见什么效果。
赵禹辰昨日就派人来通传,说今日他们大抵就会到京城。故而,她一大早就起了,到现在,已在门前张望了十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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