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播室里一片死寂。
被骂的人的表情有了微微变化,但肯定不是什么好脸色。
原本还在窃窃私语的众人在听到漂亮青年嘴里吐出的一大串脏话后瞬间噤声,纷纷战战兢兢地扭头或侧目看向最高处坐着的人。
那家伙一生气不会想办法把人给玩死吧……
他们的担心并不是空穴来风,而是有前车之鉴。
最高处那位名叫嵇无樾。
两年前,嵇无樾因为多次戏耍副本NPC破坏了推演游戏的生态平衡,被手环多次警告后一怒之下差点卡bug把副本搞崩,据说不少人都因此捡回了一条小命。
自那以后,他就被副本拉进“黑名单”了——不允许进入,只允许看。
嵇无樾因此积攒了不少怨念,无聊的日子要么逗新人,要么折磨跟他同为积分榜前列的众人,搞的所有人苦不堪言。
他们倒希望能有个人出来治治无法无天的嵇无樾,无论是给他做老婆还是当亲人,只要能管着他不让他这么放肆就好。
但显然,屏幕里这个正在作死的青年不是最佳人选,说不定还没等从副本出来,就先被睚眦必报的嵇无樾给弄死了。
点播室里面的人正这么胆战心惊地想着,最高处的人忽然笑出了声,却听不出什么意味来。
他们被吓得更不敢呼吸了。
嵇无樾嘴角扯着玩味的笑意盯着屏幕上已经转身离开的人,食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椅子扶手,看起来似乎是在盘算什么坏想法。
片刻,他悠闲地哼着歌起身,一步步迈下台阶朝门口走去。
其余人对视一眼,派出了个跟他关系还不错的人问:“哥,你、你这是要去哪啊?”
“去找他。”嵇无樾恶劣一笑,“我有点被骂爽了。”
“哈?!”那人目瞪口呆,吞咽了下,劝道:“可是如果你强制中途进去的话,会……”
“无所谓。”嵇无樾笑意更甚,“比起那个,我更享受勾引猎物的过程。”
“勾引??”
“哦,嘴瓢了。”嵇无樾说,“是捕食。”
“……”这词其实也挺不对劲的。
-
森林里有些起雾。
脚下是纷乱的杂草和各异的植物,面前是遮挡了视线的灰蒙蒙的白,隐约可见高大古树的树干,压的人喘不过气。
黎向辞瞥了一眼手环上显示的时间,17:30。
雾气也许代表的就是日落,日落后便是夜晚——夜晚总是危险的。
副本的鬼怪和NPC倒是好说,有规则的束缚,不管怎么样总能找到躲避的办法,但是心怀鬼胎的人不行,说动手就动手了,到时候跑也来不及。
旁边的李祈昭显然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脸色愈发变得难看,紧抓着黎向辞衣袖的手指绷得发白。
他扯了扯身旁青年的衣服,嗓音颤抖:“我们能在夜晚来临之前找到躲避的地方吗?”
“也许。”黎向辞下意识看向手环,“找不到就在外面等死喽。”
这次怎么不电他了,看来那个狗屁svip还是欠调/教。
闻言,李祈昭万分惊恐地看向他,嘴唇被咬的毫无血色,身体也开始微微发抖,“我不想死……”
这句话本来就是黎向辞随口说的,没想到李祈昭会被吓成这样。
“开个玩笑。”他扬起一抹无辜的笑,“我本意是想活跃气氛的。”
李祈昭:“……”
这活跃气氛的水平跟副本炸人有的一拼。
后面两人没再搭话。
黎向辞靠着手环上自带的指南针辨别方向,带着李祈昭在迷雾中绕了将近一个小时,面前赫然出现了一个破败不堪的小木屋。
小木屋只有一扇小窗户,不过被人从里面封起来了,屋身结满了蜘蛛网,周边满是比人还高的灌木丛,诡异之中竟显得莫名有安全感。
黎向辞检查一圈,在灌木丛里发现了一个被劈成两半的告示牌。
上面的字迹虽说已经有些被腐蚀了,但仔细辨认后能看出来大致写的是什么字——程旭阳,11/12日建。
是那个护林员。
“程旭阳?”李祈昭不知何时凑了过来,“这名字听起来真阳光。”
“是吗?你想见见他?”黎向辞把告示牌扔掉,拍了拍手上的灰,径直走过去推开了门。
李祈昭打了个寒颤,连忙跟上去:“算了算了,我不想跟副本里的任何东西正面接触。”
门一开,一股混合着淡淡血腥味的浓重腐烂气息扑面而来,李祈昭胃里翻了翻,最终还是忍着没吐出来。
这味道实在算不上好闻,黎向辞也被刺激地皱起了眉。
比起臭味,更引人瞩目的是屋子里乱七八糟的陈设。
床上的床单落了一层灰,被褥随意地丢在地上,上面有几片红棕色的干涸血液。
墙上挂着煤油灯和生了锈的斧头,桌子、凳子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等人高的黑熊标本被压在了衣柜下面,只露出一双浓黑的眼珠子注视着忽然闯进屋子里的两人。
这标本太过逼真,如果不是因为它脚下钉了个黑色的底盘,很容易让人误会这就是一头活着的黑熊。
李祈昭被盯的头皮发麻,强忍着恐惧移开了目光,下意识想往旁边人身边凑,结果抓了个空。
黎向辞捡起地上沾了血的被子往黑熊标本上一盖,紧接着开始翻箱倒柜。
李祈昭不明白他要干什么,只是傻站在原地,直到黎向辞说把门关上,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半边身子还在门外,他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哆嗦,匆忙进屋关上门并落了锁。
门刚一关上,就听见“呲”一声,黎向辞用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盒火柴点燃了已经所剩无几的煤油灯。
李祈昭觉得自己真的被吓到精神恍惚了,竟然会觉得这个小木屋被暖黄色的灯光照的有点温馨。
黎向辞提着煤油灯往墙上照了照,发现挂着斧头的挂钩旁还有一个小洞,似乎之前也挂着什么东西,不过被人暴力拿走了。
“拿着。”黎向辞把煤油灯递给身后的人。
李祈昭听话地接过灯,却看见黎向辞伸手把斧头拿下来了,他的神经骤然紧绷,结巴着后退,“你、你干什么?!”
“你说呢?”黎向辞挑眉,本就冷然的五官被昏暗的光线衬的狠戾。
他握着斧头步步紧逼,语气略显玩味,“看来你还是不够聪明。”
李祈昭被吓到腿软,握紧煤油灯不断后退。
木屋逼仄,没退两步后背便抵到了冰凉刺骨的木质屋身。
眼看黎向辞举起斧头朝他劈了过来,李祈昭都没来得及叫出声,就听见“咔”一声,斧头不偏不倚落在了距离他脑袋五公分的地方。
“真笨。”黎向辞用另一只手弹了下他的额头,轻笑道:“不把窗户开条缝,你想闷死在这里面啊。”
李祈昭的胸口剧烈起伏,扑通跌坐在地上,看向黎向辞的目光多了几分羞愤。
“生气了?”黎向辞友好地伸出手,歉意地说:“对不起啊,我的朋友也常常说我不适合开玩笑,以后不会了。”
李祈昭盯着他的手看了几秒,从鼻腔里重重呼出一口气,别扭地偏开头自己撑着地站了起来。
黎向辞也不恼,转身走向床边开始铺床。
他把床单扯下来在空中用力抖了抖,直到灰尘落的差不多才停手。
“这个床应该正好能睡下我们两个人。”黎向辞说,“你靠墙睡?”
正常情况下,靠墙睡是最有安全感的,但李祈昭害怕会有什么未知生物直接破墙而入,所以有些犹豫。
黎向辞看出了他的顾虑,于是自顾自躺在了靠墙的位置,“你睡外面。”
方才的不愉快瞬间消散了不少,李祈昭觉得这个青年或许真的只是不太会开玩笑,实际上挺贴心的——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还愿意考虑他的想法。
“谢谢。”李祈昭发自内心道了谢,搬来凳子放在床头,把煤油灯放上去后便也上床躺着了。
黎向辞含糊嗯了一声,背过身去了。
折腾了这么长时间,他实在困得不行,没多久就睡着了,呼吸声清浅平稳,带的李祈昭也生出了些许倦意,缓缓合上了眼睛。
后半夜,门口的灌木丛忽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就像是有人正踩着杂草靠近他们的屋子。
李祈昭向来睡眠浅,听到声音立马睁开了眼睛。
煤油灯不知道什么时候灭了,屋子里只剩下漫无边际的黑暗。
李祈昭瞪大眼睛望向屋门的方向,大气也不敢喘,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只听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毫无征兆地停在了木屋门口,紧接着就是匀速机械的敲门声。
咚,咚,咚。
每一声咚都砸在李祈昭脆弱敏感的神经上,恐惧迅速蔓延至全身,他害怕到全身颤抖。
这种情况下,他不敢出声叫身旁的人,更不敢做出什么大动作引起门外人的注意,只好紧闭双眼偷偷握住了黎向辞温热的手——这是他现在唯一能获得慰藉的来源。
外面的敲门声仍在继续,不过每次都是固定的三声,就像是有什么设定好的程序一样。
这么一来,此刻站在外面的绝对不是像他们一样的人类,而是副本里的东西。
似乎是迟迟得不到回应,外面的东西有些着急,呼吸声渐重,与诡异的敲门声在黑暗中疯狂拽着李祈昭爬至崩溃的边缘。
李祈昭感觉自己真的快要疯了。
正当他鼓足勇气想叫醒仍在熟睡的黎向辞时,屋子里忽然传来沉闷的一声响,似乎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随即又归于寂静。
李祈昭被吓得浑身一抖,终于压抑不住绝望的情绪,猛地转身抱住了黎向辞,心跳激烈如擂鼓。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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