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船的客舱,本是用于安置俘虏之所,此刻却整齐地躺着十七八个身着黑袍的男女。
他们是公司职员,此次任务的目标星球上,主要智慧种类是人类。因此,他们被公司征调为临时工,派至此处。他们长期漂泊,在“公司”甚至没有自己的住所……
远方的碎星,如流星般滑过宇宙的天际,从窗户滑落,虚幻如梦。
“这日子何时才是尽头。”其中一名面容严肃的青年,忍不住再次开口。
“此次任务结束后,我记得白丫头就将成为正式工了。按她的经历,你应该也只差三四个任务了。”他身旁的老者翻过身,脸色苍白,看似七八十岁语气平淡道。
“……”青年凝视着老者的眼睛,沉默叹息,只能仰头望着金属流光的天花板。
白丫头是他的女儿,可惜两人并未在同一艘船上工作。
……
隔壁房间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青年心生疑惑,用手轻推了一下睡在旁边的红发少年。
“嗯?”少年被吵醒,坐起身来,满脸不快地看着身旁的青年。但当他发现是谁叫醒他时,又迅速压下了情绪。毕竟大家都是临时工,没必要彼此为难,而且他们来自同一个被公司“收编”的星球。
“隔壁的人是你安排的?他什么来历?之后不会也要……”青年的语气带着思索,似乎在考虑是否有必要与对方沟通。红发少年的语气则有些无奈。
“唉,王叔,那位是这里的大小姐。而且,如果她走上他们所信仰的那条路……都能直接成为公司的正式员工了。人家没必要……”红发少年挠了挠头,说到后面,脸上露出些许落寞。王叔叹了口气,将盖在肚子上的毯子往上拉了拉,闭上眼睛,伸手拍了拍红发少年的后背。
他又一次投放了食物,这便是他目前的任务,在战场上他是炮灰,在和平的星球他是给俘虏投食,稳定飞船治安的工具人。在必要的时刻他是失踪的士兵,不需要的时刻他也可以是留在飞船的弃子。
……
洛蒂尔达联邦大学南门口,庄严的大门两侧,各矗立着一尊蛇形生物张口缠绕食物的雕塑。安娜从快速管道中走出,身体略显弯折,随即舒展开来,做了一个小幅度的扩胸动作,伴随着清脆的咔嚓声,她整个人恢复了精神饱满的状态。
黄流并未受到太大影响,尽管尚未完全掌控那股力量,但它依旧存在。她仿效安娜,也做了一个扩胸动作。
橘红色的卷发被卷起束在脑后,两侧各留下一撮发丝。那条项链是安娜祖母遗物的复制品。
门口人潮涌动,多数人都是慕名而来,品尝联邦大学食堂美食的客人。
黄流下意识的观察他们,他们的嘴里还是嘴。
人群,各自不同的走着,像是生物的进化链,那头顶的云层是变数吗?或许,只是他们适合生存,所以才被选择了而已。
进入校门后,人群开始分流。朝着食堂方向走去的人们形形色色,有老有少,甚至还有被放在婴儿车里的孩童。
而朝另一个方向走去的,大多是联邦大学的学生,他们无需在非饭点时去食堂就餐。他们的胸口都别着联邦大学的校徽,在那巨大的漩口之上,一座城市就那样树立着。
这象征着美好吗?至少对他们来说,是的。
......
天空中,红色的稠云笼罩着,一股淡淡的腐臭味从天而降。然而,安娜和周围的人似乎并未察觉到这异常的气息。
这是执行任务的第14日。
在此期间,黄流分别与十余名与“爱丽”相处的人都打过照面,仅有一位疑似贪饕命途的命途行者察觉到了此事,其似乎对吞食黄流颇感兴趣,却也能清晰感受到她身上超凡的力量。
可惜的是,历经长时间的洗牌,他的精神尚且正常,并未鲁莽行事,甚至未曾派人监视。
飞船上的另一位则扮演着他的下属,亲自调查后,即刻发现了一些别样的秘闻。然而,这与黄流所在的六组并无直接关联。
公司此番派遣“苍云号”飞船,原因除了商品以及星球自身的科技强度外,还在于这座星球特殊的矿物,据调查,其中蕴含着足量的云铁。这对琥珀王的筑墙大有裨益,公司向来专注于此(囤积建材),故而对此格外重视。
否则,他们不会轻易为一颗星球投入一艘飞船这般珍贵的资源。即便对于公司而言,一艘飞船并非那般重要。
对于普通未开化的星球来说,一些低等的资源甚至是为周边的临时工那些穿着黑衣服的人们会降临在星球上用血腥和谎言,彻底的洗牌……
……
飞翘杯跟着面前那人上了一艘小型飞船,这艘飞船比他在公司时的还要简陋,以至于氧气舱都只有不到80立方米。
他有些好笑,自己跟这位“年轻人”志气但转念一想,毕竟是关于命途的行者,有这样的胆量和星神开一个玩笑,也不知道在那条命途上走了多远,哪怕外表如此年轻,实则可能已经活了几千岁……
万界之癌,星核。据说是在毁灭异星神出现时同时诞生的……
飞船上,两人对面而坐。
一人状似老精神,却有龙虎之风。另一人脸上带着笑意,气质却沉静如海,若非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恐怕真会让人觉得他是“博识尊”的令使。
“你想让我帮你对付“翡翠”?”两人相视无话气氛有些干瘪,最后还是飞翘杯率先忍不住打开了话题。
“我们有一个计划,我相信你会有兴趣听的。”贝克乌斯语气真诚,脸上挂起的笑容不似作假,但这份笑容一直保持着,倒是显得有些怪了,大部分越久的真诚越是虚伪,因为他连自己也骗过去了。
“我对假面愚者没有更多的兴趣。”飞翘杯顿了一下,拒绝了他提起的新话题,而是继续把话题扯到了翡翠身上。
“翡翠女士是一位可敬的女士,更何况他最近得到了茨冈尼亚的新宠。呵,至少我活着的时候他都不会有兴致来谈这种小资的交易。你的筹码是什么呢?喜欢真相的愚者先生。”飞翘杯说话间有些停顿,这舱室的氧气呼吸起来并不令人畅快,甚至带有一种粘稠的感觉,若非对方也身处此地……
哦,当然。这(此地的贝克乌斯)也可能是一个不足轻重的棋子?现在就死去,他在其他人的心底早就死了,或许也没什么不好,能和宇宙葬身同处也是一种……极致的浪漫。
“……茨冈尼亚的新宠?你的消息倒也算流通,公司的人对你真是信任,或者说你在钻石的手底下干过事?这可真是令我吃惊的消息,交易向来是公平的,既然你告诉我这些,我也乐意把我的那份筹码告诉你。看好了老先生——”
贝克乌斯在飞船里缓缓站起,伴随着他的起身,一种能量似乎以波的形式抖动着,飞船有轻微的晃动。
在开拓部常年跟着飞船跑的飞翘杯虽然已经远离航行多年,却也清晰地感受到了变化。
一张“面具”。
这就是他愿意压上的全部。
……
黄流与安娜在联邦大学漫步,自图书馆出来后,黄流虽获得一些相关历史信息,然大多仅为具体框架之补充,并未撼动其历史框架分毫。
相处看来,安娜为人实诚,唯谈及家族之事,她才会敷衍扯开,至于其他:如不解之知识,她皆会细心分析解读。那双琥珀色眼睛,触动着黄流,令他忆起在避难所求学之岁月。彼时,培育者们亦会悉心讲解历史,竭力使枯燥之物变得生动……
若一直留于(避难所),或许他将成为历史相关之“培育者”,因其善于将自身代入历史角色,以剖析其情感……
或许此份情感非针对安娜,而是对自身过往一种可能性之怀念。
当他凝视安娜那琥珀色之眼眸,她的一切虽非黄流现今阅历所能总揽,然其坦诚,亦能清晰可见。
……
黄流与克里斯汀相处之时,曾目睹诸多杀戮。然而,这些人之死,或因她,或与她无关。
当她真切感受着血浆溅至脸上,并未兴奋,唯有惋惜。
缓缓抬头,任那橘红色头发沾染着轻微粘稠之血液。
不远处,立着一名男子。若兰·帕尔自地牢而出,或会放声大笑,然此刻他仍在享用着分配的牢饭。
米迦勒家的家主,黄流抱着那有些温暖的尸体。
对面那人嘴角挂着笑意。
“攫取线索的小姐,你的同伴似乎没有你这么幸运。或许你应该有更上进的探索欲?我不允许米迦勒家族的血脉被你们这样的人玷污。”米迦勒家族目前的掌权人——洛蒂尔达第二把手人。
黄流并不想在这个时候把他刚才亲手击杀小姐是他妹妹的女儿这件事告诉他。
那个人十分圆润,身旁站着的打手都没有动手,黄流轻蔑的将目光看向了刚才递枪的那个秘书。
两人在联邦大学并没有久坐。
连夜乘着夜间的车便,回到了首都首都和联邦大学并不遥远,实际上在一座城市内只是按照规划上来讲,那里是新城区,这里的老住户们并不承认那里也是首都的一部分,以至于修建铁路的时候提前帮它申了名……
本来是回到首都两人便要分开,黄牛也不着急,毕竟她的任务才刚开始没多久,还有好几个月等着他,但紧接着,她就收到了米迦勒家的邀请。
她不急,有人急了。她原本猜测是那位贪饕命途的行者反悔了,但紧接着她的又觉得不是,转头便看到了,返程来接她的安娜。
原来他们是家人。
……
伴随着空气抖动发出的摩擦声并没有枪响,只是很细微的火药(统称,配方并不一样)味弥漫在空气里。
这里是上议院。深绿色的地毯上面嵌着镀金的贪饕浮雕毛边。
这地毯看起来格外浮夸诡异,对于一个办公单位来说,未免有些太过于奢华了。
鲜红的血液从那个洞口缓缓的溢出,黄流将她平放在地毯上。仅仅是刚刚相识不过12个小时而已,情感还没那么深厚,只是对于对方莫名其妙开枪所有的无奈以及自己的东西被对方决定生死的困惑。
莫名的,一阵心跳声,让黄流都感到莫名的颤栗。
“特罗斯没有跟你好好聊过吗?”她善意地询问道,此刻她正在迅速的思考自己应该是什么反应,以及按照那位对自己的了解,她被安排了什么角色。
她脸上挂起略带萎靡的笑容,举起双手。
……
兰·帕尔愉快的吃完牢饭,又和那一言不发的门卫唠了两句,见对方还是没有反应,心情愉快的估算准了时间,从背后来了一个小肘击试图一拳捶开房门。随即感受着普通肌肉力量的反弹,他决定不要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把晕倒在地的门卫身上的钥匙拽下,从内向外开门——扭开了门锁。
他的打算很简单,先借用一下这个六组的成员,让她自己分散一些注意力这就够了,然后他可以明目张胆的去和那位一把手面谈了。
……完全是双赢,而且之后还有很多时间以及两个空余的身份,他相信以对方被看重的实力至少不会差到被人一击毙命。
然后他听到了一阵枪响,只是很细微的空气摩擦,但他却能清晰的知道这是热武器。
不会真被玩死了吧?欢愉命途的乐子人能被秒杀,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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