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外最大的湖,是飞镜湖。
沿湖风光无限,碧水蓝天,到处都是游人。
她本来是想找瞿万里打听一下那种树胶,但是没想到他这么忙,孟知尧就把事情往后搁置,先出来玩玩再说。
湖面有许多小船,不少人在垂钓,湖畔有渔具店,孟知尧走了进去。
从最简单的竹竿,到带轮子的车竿一应俱全,网抄和鱼饵也有,最贵的是鱼线。
除此外,还有蓑衣斗笠,品相参差不齐,城里不住种田的人,有闲心垂钓的大多出身有门第之家。
最贵的是车竿,带纺轮样式的鱼线盒,一共六条轮辐,没有最外圈的轮辋。
鱼线有麻、棉、蚕丝和兽筋。
孟知尧不差钱,当然要买最贵的,鱼饵盒、鱼竿、浮标、鱼篓备齐,租了搜小船,加入春钓大军。
水面上还有去年的枯荷杆,游鱼无心,望铒游过来。
浮标一动,孟知尧火速手杆,恨不得把纺轮转出火星子。
太一挂在她领口里,露出一个黑黑脑袋,只有眉头两片淡淡金黄。
鱼把钩吃死了,挣脱不得,提线一看,是条草鱼。
第一杆就有了收获,令她士气大涨,第二回下了大铒,但一连三杆都空了,筌中只有刚来时钓的那一条草鱼。
这钩不行!孟知尧愤愤想到,湖里的鱼嫖了她半盒铒。
她仔细观察附近的钓客,发现他们的钩子入水比她的深,于是若有所思起来。
咕噜。
水哗声浮动。
一根镀金钓竿及时出现,瞿万里问:“需要吗?”
孟知尧看他的钓竿上有一个小小的石砣,而自己的竿没有,便接过来:“我试试。”
这一回钩沉到了湖水深处,孟知尧入老僧入定,听风声、水声,天上的云慢慢挪,时间仿佛被慢放了,呼吸也感觉不到。
在场四人,孟知尧、瞿万里、晓春和王捐,都是不缺耐心或毅力的人。
浮标往下拽了三下,孟知尧手在飞旋的轮边,瞿万里激动地摸到她船上,近距离看:“感觉是条大鱼。”
“咬钩跑了,还在放线……”孟知尧的船轻轻移动,她从盘坐改成半蹲半跪,现在躬身站了起来,手上的线轮一会儿收,一会儿放,“好家伙,这么大劲啊。”
王捐替她稳住船尾:“这片湖连着陈水,大鱼不少,只是难钓。”
鱼竿弯成一个拱形,“这把鱼竿什么做的?”孟知尧手臂肌肉绷到极限。
晓春骄傲道:“陛下的鱼竿是用我们的枪杆改的,当然厉害了!”
他的鱼线是用牛筋丝搓成,再大的鱼也扯不断。
小舟从枯荷中漂到了外头,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这是钓了大鱼了。”
“船过来了,我们别挡着,划开。”
孟知尧和他们一样,戴了斗笠,披了蓑衣,整张脸被遮住,衣袖挽到半截,露出肌肉绷紧的小臂,一脚踏在船头,另一脚架在后方,微微屈膝蓄力。
她身后三个年轻小伙扶船探头,两个手里拿了网抄和鱼叉,一个划船,盯紧了鱼线下的水中大物,整张脸都在帮朋友使劲。
帝都有闲的都带些身份,钓鱼的老头把他们当作逃学的:“非节非假,年纪轻轻不读书跑出来钓鱼!?谁家的孩子?”
双方僵持许久,孟知尧的小船已经快到了对岸,线终于能收回来了:“它可算累了,它跑马拉松的吧……”
王捐认识:“是条陈水鲈鱼!”
这条鱼很长,快到孟知尧腰高,鱼唇里面已经裂了,孟知尧肌肉酸胀,五指抽搐:“老人与海,少年与湖。”
“可以了,能吹一辈子了!”瞿万里抱着她的鱼篓,“你的鱼篓都装不下它。”
在他们返程的途中,两旁钓船夹道欢迎:“好大的鱼!是陈水鲈鱼!好家伙!我今天真是开了眼了——”
“我看得有二十斤!”
“这运气也太好了吧。”
“光有运气不行,鱼竿不好,根本钓不起来!”
“说的是,我的鱼竿肯定会断的。”
“你没看人家一路收线放线的手法,全是技巧啊,一定是个老手。”
小船刚靠岸,岸上的人便围了过来,要现场帮忙称重。
“二十七斤重!!”
“年轻人,你们这鲈鱼卖不卖?”
“我出三两银子,你这条鱼我买了。”
“我说四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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