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朝后,瞿万里站在大殿外,后方的回廊下,目送群臣离宫。
“走吧。”瞿万里带上晓春,打算先后宫的帝寝,换一身常服。
今天他要去松河村,给孟知尧一个答复,顺便帮赵循蹊问问拓本的事。
打开传送门,又把它关上,走出暗廊,瞿万里就看见孟知尧晃悠的腿,居高临下盯着他:“总算来了,快上来。”
她也站起来拍拍土:“我带你去玩。”
“什么?”瞿万里贴着矿井壁沿楼梯追上来,“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在哪!是什么!?”
孟知尧走得很快:“过山车。”
“什么?”瞿万里胆子小,“不是吧?才过了一晚上,你连过山车都造出来了?”
当孟知尧带着他穿过松林,跋山涉水,在大山深处登高以后。
确实是过山车。
字面上的过山车。
轨道、高架和传动辊子都是竹子,小车是比轨道窄的木板,和卡在木板上的一排排矮胖木桶。
高山上,脚下是茫茫松海。
瞿万里看他们收集松脂,装进木桶里,拉过孟知尧问:“这是运送物资的路线吧。”
“是,”孟知尧点清木桶,一共八组,一组两个,“人坐在最后,跟着冲下去卸货,放心,不会翻车不会散架。”
瞿万里不太敢,但是孟知尧已经把木板和小椅子放好了:“你一定要上去吗?”
孟知尧扭头:“你不敢?真的不危险,因为不超重,竹子的刚性韧性都还不错,昨天已经用过一天了。”
“看到里正的东西,就放心用吧!”陈二叔把手上的一桶松脂倒进木桶里,盖上盖子,对站在一边的瞿万里问,“陛下不上车?”
瞿万里后退一步,又鼓起勇气踏上去,坐在孟知尧身边的椅子上:“我相信你。”
孟知尧一脚搭在木桶盖沿:“放心,不快的。”
呼——
拦在前方的竹竿被抽开,孟知尧和瞿万里连同身前的松脂桶一起出发。
第一个山谷的陡坡最长最陡,靠惯性能轻松爬上第二座山的短坡轨道上,并减速拐弯,在速度明显减慢前又开始新的一个山坡蜿蜒俯冲。
“芜——湖——”
他们穿梭在松林间,“好像小矿车啊!”瞿万里手扶在桶上,山风乱了他的鬓发和衣衫,“它真的很稳,怎么做到的?好好玩!”
“速度不算快,没有太大的转弯。”孟知尧惬意地目视前方,“前面是最后一座山了,你会看到整个松河村。”
竹子在滚动中发出的声音,在旅途中十分和谐,不会让人感到烦躁,相反还有些热闹,就像是一个名叫大自然的朋友,一路陪同。
很多的烦心事,生活的劳碌,俗世道德的枷锁,都被抛在身外。
过山车每一次爬坡的高度都是远远矮于前一个坡顶的,而它每次一下坡都非常久,山涧很深很长,每一棵松树上都有割过的刀痕。
最后一个坡轻松爬过,视野忽然开阔起来——
松河村依山而居,临水而耕,房屋错落,清澈沉默的松河映照蓝天。
瞿万里抬手一指:“好像一条腰带啊,你看!松河穿过那座桥,是不是像腰带!”
孟知尧也觉得像:“像那种金属材质的腰带。”
“对对对,还反光,”瞿万里接话,“多么光滑的表面,一看就是用你的打磨机和砂纸磨出来的。”
“哈哈哈哈哈哈!”孟知尧笑死了,整个山里都回荡着她的笑声,“牛逼。”
瞿万里看到了渐渐变成金黄的水稻田:“水稻是不是快要熟了?”
“是吧?”孟知尧也不懂,“我听他们在说七月抢种的事,可能六七月就收水稻了。”
过山车离开了山林,滑到青砖大路上,在轨道末端稳稳停下,瞿万里坐在后面,意犹未尽:“哇——”
“陛下也来了?!”齐闰月看向孟知尧,“姐姐专门带陛下来坐过山车吗?”
孟知尧下了车,从后往前现开木桶盖子:“是啊,猜到他会喜欢。”
过山车对于穿越者而言,意义是不一样的。
“嗯嗯!”瞿万里再次表明,“还想再来一次!”
终点站里,有齐闰月和一群孩子在帮忙卸货,把木桶里半干的松脂搬到放屋里。
松脂和木桶之间隔着厚厚的箸叶,就像家里蒸的糯米糕一样,箸叶托着整松脂块,很方便就能搬运,也不用担心木桶里会有遗留。
送他们下山的竹子们被收好,一会儿还得送上山去。
“再来一次还得爬山,你想玩自己去爬吧,”孟知尧累了,要回家,“我就不去了。”
可她不去,瞿万里一个人又觉得没意思,他想起来自己还没说正事:“赵相同意让你进火器营了。”
“诶?”这是孟知尧没意料到这么快就同意了,接过瞿万里递来的准入条,小心收好。
瞿万里没有刚才那么兴奋,有点小小的失落:“但他没有同意让我去……”
在孟知尧看来,这不是什么问题:“你想知道的话,我去看了出来跟你说。”
“还有件事,赵相的女儿想借松河村《孟帅南河奔袭图》的拓本鉴赏一下,拜托我向你问问。”
“我回去找找,不在藏书阁楼,就在陈大娘或者六爷手里……”
他们一路聊着,走到了桥头岔路口。
“汪汪汪!”
小黄狗个头突飞猛进,变成了大黄,二叔家的篱笆墙说翻就翻,直接飞出来,对瞿万里斯哈斯哈,热情狂蹭。
“兄弟!”瞿万里对他的感情不亚于它,两手狂撸大黄狗头,“想死我了!”
“汪汪!!”兄弟的嗓音也浑厚起来了。
孟知尧选择远离:“……”
在藏书的阁楼上,他们找到了奔袭图的原本和拓本,拓本非常厚,里面的内容像千里江山图一样长。
瞿万里回到帝都,把拓本交给了赵循蹊。
“一点谢礼。”赵循蹊还给他两个礼盒,其中一盒写了一个“敬”字,是给瞿万里的,另一盒写了一个“孟”字,是孟知尧的。
瞿万里收下了礼物,又去见赵滁:“老师,为什么我不能去?我不是天子么?”
池塘生动,有鱼有虾有青蛙,还有蜻蜓点水,有小荷与青莲。
赵滁今天不钓鱼,今天喂鱼,不能理解地看回他:“陛下昨日怎么不问?”
“昨日……”瞿万里对自己的毛躁也有点无奈,“那不是着急给人传信嘛,忘记问了。”
赵滁无所谓一笑,随后喟叹一声:“陛下早晚会去到火器营的,但是老臣怕您受不了,火器营里……无全人……”
京兆西北。
火器营。
“卧倒!”
“砰————”
“我的老天爷!快扶我一把!脚软了。”
“啊???你说什么??你出声啊啊,别光动嘴……”
硝烟弥漫,铁片密密麻麻钉在周围的木桩上。
孟知尧被带进来时,分到了一个口罩和安全帽外形的改版头盔,还有护身铁衣。
武装齐全。
管事和她谈笑:“孟里正,你看这口罩和安全帽的样式眼熟不?”
“是,”孟知尧觉得亲切,眼睛笑弯了,“松河村的!”
“哈哈哈哈!走吧走吧。”
火器营的某一个区域,几乎可以用不见天日来形容。
在营区里,她还看见了从松河村走出的圆锯机床,这里的机床个头更大,不只是切割木材,还有金属材料。
满是沙尘的路上,孟知尧弯腰,拾起一片陶片:“这是哪里蹦出来的?”
管事看到也震惊了:“可能是爆破区……不可能吧,可能是运送路上漏的!对!漏的!哪里飞得那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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