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笙一走,车厢里立时静下来。
两人谁都没有开口,静谧的空气中有什么悄然滋生,隐晦却让人难以忽视。
小太后下意识捏紧帕子,无措的视线投向车帘。
相较于太后的局促不安皇上似乎很享受二人独处的时光,也不着急开口,含笑的眸子直直落在那张叫人赏心悦目的脸上。
她红唇微抿,面颊生粉,却并未皱眉,想来并不抵触和他独处。
深眸里笑意更甚,余光落在她一身绯色衣裙上,是他不曾见过的俏丽颜色。比之白日里的端肃厚重,衣衫制式更为日常随性。
她今日梳了牡丹头,发髻光亮端庄大方,衬得年轻的面庞平白多了几分成熟女子的气韵。
欣赏的目光顺着对方弧度顺畅的下巴落下去,定在领间玉扣上。
玉扣镶了金边,上头绘着虫鱼戏荷图,高高竖起的衣领花托般将色若凝脂的纤颈轻轻托住。
玉颈如花惹人垂涎,只是眼下花瓣未展,只留苞状的花骨朵引人向往。
下一刻花儿骤然绽放,露出大片的粉白之色。
领扣开了。
寥深目光陡深,刻意压制的目光生了腿脚般自行沿着松散的衣领往里爬去。
该是心中思绪杂乱小太后并未留心领间异样,她抿着唇,紧紧搅着帕子,眉心似有万千心事。
只是不知现下想到了什么,眉梢眼角连同娇嫩的耳垂俱是薄粉。
见帝王久久不语,微垂的眉眼总算往上仰起一个弧度。
冷不丁撞上帝王幽深如海的浓眸。她下意识往后一缩,后腰抵上车厢。本来这一下力度不大,可因着腰伤尚未痊愈,突来的钝痛还是让她忍不住低哼出声。
“可是碰到了腰?”不等凉少荇有所反应,皇上整个人紧随着声音接踵而至。
大片的阴影迎头覆下,凉少荇顿觉呼吸不畅,惊愕抬头险些被当空压下来的视线撞得心神不稳,她强撑着摇摇晃晃的神思回道:“哀家没事。”
“没事?朕不信。”他俯身往前,作势要去查看。
小太后往边上挪了下,刚好避开那只骨节劲瘦的大手。
大手落了空却并不气馁,顺势扣住车厢边缘将人整个围住。
两人此刻距离算不上近,却因着角度清奇致使映在车厢上的两道影子恍若相拥之态。
凉少荇不自在挪开视线,触及车厢上交缠一处的两道影子迅速低下头去:“皇上,你这样哀家不习惯。”
良久,一道男子的笑声自头顶传来:“无妨,先适应适应,早晚都要习惯的。”
凉少荇:“……皇上往后还是别再这样了……”
这就是拒绝了?可先前她对自己的态度分明有所转变。
不想在这紧要当口扰她兴致,皇帝稍作思量恋恋不舍收回了手。不知是不是有意为之,收手时指尖刚好蹭过她的鬓发。
似碰非碰,暧昧拉扯。
凉少荇心尖儿一跳,却没有想象中的厌嫌。反而因着这简单触碰心底起了涟漪,那感觉无法细细言明,但她清楚,那决计不是讨厌。
寥深缓缓坐回原处,对着外头沉沉说了声“走吧”,车外立即有人应声,不多时车轮滚动,载着一朝帝王和太后走过长长的甬道,出了宫门一路往西去了。
街边店铺林立,摆散摊儿的小贩儿数不胜数,叫卖声更是不绝于耳,都想趁着宵禁前的大好时辰试图多成交几单买卖。
马车穿行闹市走得并不快,刚好能容人将热闹的夜市好生欣赏一番。
小太后掀起车帘一角看向外头,街头风景带着宫中不曾有的浓厚烟火气儿,似曾相识令人向往。
唇角下意识扬起,好怀念同郦棠哥哥一起逛闹市的日子……
也不知哥哥现下状况如何了……
自打上了马车帝王的目光从未在小太后身上离开过,偶尔侧头整理衣袖也不过是在仔细端详她面上情态。
掀开车帘后,他眼瞧着凉少荇的表情从欢喜转为忧心。
“在忧虑什么?”
帝王突然开口,小太后蓦然回神“啊”了声:“没什么。”
“没说实话。”
小太后眼睫微颤:“哀家在想……哥哥现在如何了?”
“双方尚未正式交战,不过凉将军已做好万全准备,凯旋而归不过时间长短的问题。”
她目光焦灼望向寥深:“那哥哥那边可有说何时会交战?”
“放心,若是开战,定会同你说的。”
“多谢皇上。”
她愁眉依旧,嘴角笑意全无,寥深忍不住安慰:“放心,我朝粮草充足,兵强马壮,拿下一个区区云南轻而易举。”
若是轻而易举战事就不会拖这么久,虽知这是帝王有心安慰自己的说词也心怀感激:“嗯。”
见她眉间仍有愁云,帝王粗略朝街上瞥了眼,吩咐驾车的侍卫停下马车。
他先一步下车,之后往边上一侧朝着凉少荇伸出一只手:“下来吧。”
“哀家。”一时不察说漏了嘴,小太后赶紧改口,“我可以自己下去。”
寥深保持着扶人的动作没有变:“我知道你可以,但我不放心。”
两人都默契在人前改了口,以免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轩然大波。
凉少荇看着那只倔强伸着的手,犹豫片刻还是搭了上去。本就只需微微撑扶的姿势,帝王偏要合了手掌将那寸柔胰收进掌心。
凉少荇神色微怔并未多言。
直到人下了马车,皇上手掌也没有松开的迹象。凉少荇挣了挣并未挣脱,又不想在人前太过引人注意,只好默许了他的动作。
只是手背上不时传来的温热触感总让她感觉有些不真实。
正寻思着,那只大手突然松开。她欲将手收回,刚收回半寸又重新被人捞住,只是这回换成了十指交扣的姿势。
凉少荇下意识绷紧手指,对方的指尖被夹得难以前行。他又不想用强,只好暂且停在原处。
“你手上怎么有只虫子?”
她向来怕这些爬虫,经他一说都没来得及细看下意识就要甩手。因这动作,指缝不由放松了去。
寥深趁机而入,五指迅速挤占她的指缝,之后牢牢扣住。
凉少荇这才发现什么有虫不过是他编出来诓人的,只是现下他五指如山,再要甩脱绝不可能。
跟在身后的岁荣瞧见这幕,不由牙根子发酸,心说为了小娘子诓人这招都用上了,真是难为皇上了。
“走,去吃冰酪。”看她没有再要甩人的打算,寥深心情大好,“今日我请你吃个最大最甜的。”
岁荣忍不住撇嘴,心说这冰酪个头都一般大一般甜,何来最大最甜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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