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管家仿若被恶鬼附身,刹那间从怀中抽出一把冷冽锋芒的利刃,声嘶力竭地狂吼着,不顾一切地朝着镜妖猛扑过去,那模样好似要将镜妖碎尸万段。
梵音施展置换诀,瞬间让镜妖与自己互换位置,正欲制住柳管家时,一旁的柳成竟如脱缰野马般猛地冲了出来,将柳管家狠狠撞倒在地!
梵音迅速拉起柳成,紧接着抬腿踢出一记迅猛凌厉的飞腿,柳管家手中的刀瞬间被踢飞。而后,她一脚稳稳地踩住柳管家的后背,怒声喝道:“休要乱动!”
她瞧了一眼呆若木鸡的柳成,以为他被吓得失了魂,轻声关切道:“你可安好?”
柳成神情木然道:“无碍....”
梵音轻叹一声道:“往后若遇此等险境,切勿贸然行动,要信我能妥善处置。”
柳成默默点了点头。一旁的阿琳却不管不顾地张开双臂,犹如护雏的老母鸡一般,坚定地将镜妖护在身后。
柳老爷见状,怒不可遏,大声斥骂道:“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护着一个妖作甚?”
阿琳泪如泉涌,悲声泣道:“即便她是妖!可她帮了雷光城的贫民百姓,也替小姐报了仇啊!”
三夫人一把抄起地上的刀,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不止:“先前我未能护住诗音。如今,我断不会再退缩!”
梵音无奈地长叹一声,挥手示意衙役将柳管家五花大绑起来。
她目光犹如闪电,紧盯着镜妖缓缓说道:“你难道不解释一番?明明小公子并非你所杀。”
众人听闻此言,皆惊得瞠目结舌。镜妖却仰天狂笑:“你怎就知晓不是我杀的?”
柳管家拼命挣扎,声嘶力竭地咆哮道:“妖既然已经承认是她所为,你还愣着干嘛!”
“啪——啪——”
梵音满脸不屑,抬手就给了柳管家两个清脆响亮的耳光。
她怒喝道:“荒唐至极!你当我看不出你企图杀镜妖灭口,将所有罪责都推到她身上。不管是人是妖,只要犯了罪,就必须接受律法的惩处,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
梵音的这两个耳光和这番义正言辞的话语,让在场众人都惊得呆若木鸡。
她接着说道:“这两起案件,一个死于妖界的毒物,一个死于溺亡。
二夫人这一案,作案之人显然是精心筹谋,可为何小公子这一案看起来如此仓促?
更别提精心设计的毒杀,却因小公子的死亡导致挖心之事被发现。这其中的蹊跷,耐人寻味。”
“我曾下水勘验过池塘,那池塘中黑土肥沃,水草丰茂。但小公子的肺部却不见水草,虽为溺死,由此可推断并非死于湖中。而真正让我洞悉真相的,正是阿银的死。”
众人齐声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梵音目光如炬道:“我原以为柳管家与三夫人有奸情,实则真正有奸情的是柳管家与大夫人。”
大夫人尖声叫骂道:“你在信口雌黄,胡言乱语!”
柳管家也气急败坏地反驳道:“我与大夫人清清白白,毫无瓜葛,你莫要在此信口开河,污蔑于我!”
梵音毫不留情道:“柳管家用上好丝绸制成的手帕之时,我便心生疑窦,一个管家怎会用如此珍贵的布料?
后来得知三夫人最喜爱紫色丝绸的布料做衣裳,起初我还以为这手帕是三夫人给的。”
她猛地伸手从柳管家怀中掏出紫色丝绸手帕,展开手帕上的织纹。
“太阳。好!好得很啊!”
柳老爷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怒喝。
梵音长叹一口气,从柳光手中接过阿银的遗书,轻轻触碰右下角的红点,那红色血迹蔓延开来,竟呈现出一幅宛如骄阳的图案。
柳师爷眉头紧皱,喃喃低语道:“柳月。日月相伴。”
梵音重重地点了点头,“正是如此。恐怕是小公子夜里寻二夫人之时,不巧撞见这不可告人的奸情!
然小公子想必未曾看清,否则怎会毫无防备地收下方糖。
你们当真丧心病狂,为了掩盖奸情,竟对一个稚子下此毒手。”言罢,她双拳紧握,目光如炬,怒视柳管家与大夫人。
她稍作停顿,“阿银曾提及他那日如厕后心情愉悦许多,想必那时你在路上给了他方糖,并诱他去伙房等候,将其溺亡于伙房的铁缸之中。”
柳师爷闻此,不禁目瞪口呆,惊问道:“可柳管家有不在场的证据,身上亦无伤痕啊!”
柳管家冷哼一声,撇嘴道:“正是!空口无凭!证据何在?”
梵音镇定自若道:“证据?自然是有的!可遣衙役去伙房查看那铁缸,铁缸的死角处留有小公子的抓痕,此乃小公子指甲缝刮下的铁粉,比对一番便知。”
随后猛地将柳管家的衣袖撸起,用力狠狠擦拭了一下,一道凝胶制成的人皮瞬间脱落,抓痕清晰显现。
“人皮?”众人嘴巴大张,满脸的难以置信。
梵音甩了甩手,鄙夷道:“没错!清晨我便听闻伙夫叹气,说最近鼠患猖獗猪皮被偷吃了。我问询之后方知,两起命案皆发生过猪皮遗失之事。”
一旁的伙夫忙不迭点头,“确有此事!前后两次购置皆是因大夫人吩咐欲食猪皮冻。我向柳管家呈报此事,柳管家称可能是被老鼠所食,而后便不再追查了。”
勘验完毕之后的衙役匆匆奔回,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高声回道:“铁缸靠墙一处确有小公子的抓痕,与尸体指甲处的材质毫无差别!”
此刻,天空中乌云密布,柳老爷气得双目通红,快步上前,扬起手掌狠狠扇了大夫人一记耳光,悲愤交加地怒吼道:“我对你不薄,你却与一个下人私通!”他的身躯因愤怒而颤抖不止。
柳月捂着脸,绝望癫狂地放声大笑,发丝凌乱不堪。
“哈哈哈,待我不薄?若不是起初我家倾尽全力资助,何来如今这般家业?你倒好,生意刚有起色便开始纳妾。更为过分的是,竟让一个小妾与我同住东房,你这分明是将我往绝路上逼啊!”她的手指直直指向柳老爷,眼眸中满是仇怨。
柳老爷气得浑身颤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愤恨咆哮:“怪只怪你生不出儿子!”他五官扭曲,神情狰狞可怖。
柳月笑得在地上翻滚,涕泗横流:“儿子?你眼中唯有那个不成器的纨绔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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