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怜方止住的泪水,瞬间如潮水般涌出,她推着男人的肩膀,用了十足的力气。
内心压抑痛苦,不仅是面对这人时的陌生抗拒,还有不知名的苦楚,在心间细细地蔓延,啃噬她的心脏。
温怜用力推着他,可不知何时,她松下了手,任由男人抱她入怀,无边的怨恨涌上心间,她呆愣地望着眼前的男人,过了良久,才问,“为什么?”
为什么心如刀割,如此之痛,只是看着他,便如坠深渊般迷茫麻木。
温怜双眸怔愣,眼眶里的泪顺着脸颊流下,周身渐渐冰冷,双手僵硬垂在身体两侧。
无言的情绪将她席卷,拽着她越陷越深。
为什么每每见到他,自己都会如此痛苦。
仿佛有无数双手攥紧她的心脏,不断撕扯,要彻底毁了她,毁了她的一切。
在崩溃前夕,温怜终于用尽全力推开身前的人,尽管因此跌倒在地,温怜也要远离他。
很冷,看不到的冷将她包围,包裹她的身体,渗入她的身体。
她跪坐在地,用一双泪眸仰视站在身前的男人,“殿下……”
在她挣扎躲开时,男人的眼中肉眼可见地露出伤心之色,冷清的眸子也不再清明,他微微张唇,似乎想要解释什么,可话到嘴边,却硬生生被他咽回到喉咙中。
口腔弥漫着难言的血腥气,顺着咽喉,渗入五脏六腑。
无声对望,一人满脸泪痕,被不知名的苦楚折磨,一人不知如何作解,只垂着一只手,似不甘又似挣扎。
若是过去,不等他伸手,眼前这人便会主动向他跑来,旁人都笑她娇气软弱,他却知晓,她全身心信赖一个人时,眉眼间的笑意极为明媚,与暗潮汹涌的京城格格不入。
那是别人无法看到,此天地间独属于他的景致。
齐望陵单膝跪地,同温怜平视,素来温润的眸子此时浸满难言的苦涩,他注视她良久,才微微抬手,用干燥的指腹擦拭她眼尾的泪痕。
过去她也爱哭,可总跑到他身边,扯着他的手臂靠在他怀里小声啜泣,他必须温声细语哄慰许久,才能让小姑娘停止哭泣,除了他,温怜谁也不亲近,时常秉着一张小脸,一板一眼地同人讲礼仪规矩。
但自从这人生病醒来,失去记忆后,只要见到自己,便疏远躲避,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那日,他不见温怜,提前预料过很多种情况,知道温怜可能会恨自己,可能会厌恶自己,可天意弄人,温怜忘了他。
他运筹帷幄步步为营多年,第一次感受到深深的无力感。
过去彼此之间亲昵的称呼,如今唤她时,心头却蔓延着酸涩的苦水。
“夫人。”
没有起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几人循声看去,却见宋子津站在不远处,眼神淡漠地注视两人,他面色平静,并没有因为两人亲昵的举止动怒,只是平静地唤温怜。
夫人二字,齐望陵曾在温怜在他的寝宫午睡时,对着她温婉的眉眼喊过无数次,眼下却被这人轻飘飘地喊了出来,无名的怒火涌上心间,他秉着脸,眼底压着怒气,周身气息冰冷。
他本就蕴着火气,温怜却在见到这人时,挣扎着站起身,面色一喜,眼底透着依赖亲近,同方才见到他时的恐惧疏离完全不同。
齐望陵深呼一口气,紧攥温怜的手腕,将她禁锢在怀中,不让她靠近宋子津。
温怜更委屈了,眼巴巴地望着宋子津,向他寻求帮助。
宋子津只站在原地,丝毫没有上前为温怜解围的意图,只看温怜泫而欲泣地望着自己,像看唯一的救命稻草。
自他出现后,温怜满心满眼全是他宋子津,再也看不到其他人,就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下的太子,亦或是曾经耳鬓厮磨的情人,她温怜都丝毫不在意,她只能看得见他宋子津。
宋子津好整以暇欣赏齐望津偏执的眼神,恍然间明白了为什么这人过去独独守着自己未成婚的太子妃不放,生怕别人看见觊觎,如今看来,娶个满心满眼全是自己的妻子,倒也不失为一件幸事。
太子殿下素来冷静自持,见到他失态的机会可不多。
宋子津过去见过温怜几面,疏离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除了代宰相大人出席宴会外,她成日躲在东宫陪在这人身边。
想到这人夺了自己的心上人,宋子津心生算计,笑着对温怜伸手,像是命令小狗一样喊她的闺名,“怜儿,过来。”
听出他话语间的戏弄,齐望陵霎时抬眸,眼中满是冷意。
宋子津眯着眼睛,只盯着温怜,等待她靠近。
温怜没有主见,恪守礼仪,在两人之间,毫不犹豫选择宋子津,推开齐望陵,握着宋子津的手,扑进他怀里,纤纤玉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襟,脸埋在他的胸膛里,眼中溢出的泪水也濡湿他的衣服。
“殿下,天色已晚,臣和夫人不便叨扰,告辞。”
他着重念了夫人二字,冷淡的腔调没有半分情意,可温怜依旧依偎在他怀中。
过去在他面前,温怜也是如此,总是坚定站在他身侧。
直至离开,温怜都不曾再投给他半分目光。
回府的马车上,温怜握着宋子津的手,指腹按着他粗糙的手心,将自己的指尖穿进宋子津的指缝间,同他十指相扣。
除了父亲,温怜谁也记不得,眼前一切,除了宋子津,她不知道还有谁能让她依靠。
温怜微微低头,枕着宋子津的肩膀,全身的力气压在男人身上,仿佛只要这样,漂浮不定的心就能找到自己的归宿,彻底安定。
泪水布满面容,已然干涸。
她紧抿着唇,阖上眸子,长长的睫毛悬挂残余的泪水,她有些累了,方要靠着男人肩膀小睡,眼前忽然被阴影覆盖。
温怜不解睁眼,却只看见一片黑暗。
宽大的掌心覆盖在她的双眸之上,动作并不温柔,但莫名地透着几分心疼安慰。
她轻轻眨动眼睛,睫毛划过他的掌心,不轻不重,若轻羽飘过,很痒。
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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