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与上次的情景重叠了般,气氛与语句都十分相似,只是说出此话的人略有些差别。
情感已经发生变化,自然不能和过去相提并论,可如今说出这种话,便是没有刻意提及的心思,也干净不到哪去。
都朝宫微靠在榻上,半挽的发丝微乱,只是直起身,便滑落了些垂在胸口,透着凌乱和刚刚从疲惫中解脱中的慵懒,闻言只看了他一眼,淡淡地垂下眼,张开了唇。
糕点软糯,不曾展露的唇齿鲜红白皙,舌尖藏在深处,便被阴影染上了浆红,直到将勺上的食物包裹进去,才将那晃眼的色泽藏至深处,防止别有居心之人觊觎堕落。
楚逢期的动作霎时僵住了,他们最近的距离,只需要稍微动一下便可亲吻上去,可如今只是半臂的距离,就像是要将人彻底点燃一般凶猛,叫人唇焦口燥,头晕目眩。
少年此刻才知晓自己是自讨苦吃,煎熬,晕沉,不清醒的征兆一同漫了上来,才堪堪喂下去一块,楚逢期便将那盘子匆忙放下,耳尖红透,声音低低地,慌乱无比,“我罪该万死,恐污了您的眼,我这就滚。”
都朝宫像是早有预料般,看清了细节也不恼怒,只漫不经心地抬眸,看着脸红蔓延的少年,语气淡然,似咒骂,又似调情。
“真是蠢狗,”
“快滚。”
楚逢期喉咙格外干涩,他说不出话来,离去前回头看了一眼青年,像是担心被主人丢弃般,忐忑不安的眼神暴露无遗,最后却在真的触及到那双黑沉的眼时,逃避般推开门离去,将寂静归于青年。
如此大逆不道,污人眼,下流,龌龊,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他将自己骂了个遍,不知该躲去哪,便藏进了自己原先呆的屋子,将思绪放空,低低地喘着,不知过了多久,才算是缓解下来,将换下的衣服抱去清洗好以此清空思绪。
可越清洗越清晰,像是萦绕不散的魔咒,终于上刑似地洗完,碰见了回来洗衣的王秀。
他两天没见楚逢期,也很奇怪,“你受罚了吗,两天没看见你,我还以为怎么了。”
少年红着脸将盆里的衣服捞出来沥干,“没有,我去近身侍奉九千岁了。”
王秀大惊,“还真的是金子总会发光啊,那岂不是刚说完你就靠洗衣服走上人生巅峰了。”
楚逢期,“是的,刚说完我就升官了。”
见少年幽默了一下,王秀也忍不住笑,摇头感叹,“真是人各有命,你继续加油。”
简单聊了两句后,楚逢期告别了王秀,天色昏暗,饶是到了晚膳的时间,少年也不敢回去,可即使意识推拒,身体还是在自我鞭笞中诚实地走到了书房门前。
犹豫片刻,他屈起指尖,扣了扣门,再推开门走了进去,似乎是上天怜悯,下人很快送来了晚膳,楚逢期不敢将视线放在青年身上,如同上午般将准备工作做好,见都朝宫始终没有反应,这顿饭便在战战兢兢中吃完了,像是一场自我意识的凌迟,磨人又痛苦,却不见伤痕。
但少年不知他这番表现被看得清清楚楚,夜晚虽暗,可一旁正浮动焦躁的影子却将其踟蹰不安的模样暴露得彻底。
按照楚逢期的性格,他便是这般出丑,便也会趁机表明一番自己的立场,洗脱被野性驱使的嫌疑,而不是直接承认下来,落荒而逃。
楚逢期近来的表现都昭示着他并不是一个收敛欲望的人,只是陡然暴露在都朝宫面前便如此窘迫,无非怕他嫌弃,或是怕刺伤他的心。
思及此处,都朝宫却笑了,楚逢期捕捉到这抹极轻的笑意,以为自己被嘲笑了,垂下眼不敢说话。
这次真的没有装。
太喜欢了,情感和岩浆一样沸腾,越被纵容越想亲近,青年态度暧昧,他反而像是个正人君子却道貌岸然起来一样虚伪。
珍重珍视之意凌驾于欲望,即便理智摇摇欲坠,也会在最后一刻悬崖勒马。
像是摸透了少年会如何想,都朝宫偏要逼他一把,将楚逢期架在刑架炙烤,他偏不喜欢细水长流地侵心那套,虚伪至极,若是想要,便直接争取,哪怕落入地狱。
像是无所顾忌的疯子一样。
这般,青年起身离开了座位,但走到楚逢期身边时停了下来。
都朝宫身上的熏香已经被少年所制的香代替,离得近,便像是鬼差勾魂般将人变得混沌,他声音很冷,如同冬日,但吐息却是炽热的、滚烫的,好比暖香侵袭。
“过来。”
青年声音低哑,似诱哄,平缓自然。
“侍奉我洗漱。”
轰然崩塌。
青年落下这句话后便离开,身上披了件黑狐大氅,缓步走向隔着两间屋子的浴房,背影显得萧瑟。
可楚逢期才方觉如梦初醒,这幅画面并没有被他看见,耳边萦绕这那句话,已经不同往日般轻易脸红,显然已经失去了调节能力,无法恢复正常。
短短两天,先被接纳,后被纵容,如今此言一出,已经不是想要拿他逗趣的范畴,自是告诉他可以肆意妄为。
可他何德何能。
楚逢期第一次脑中没有任何杂念,垂下眼,拿着青年需要的物品到了浴房。
这里隔着一道屏风,里面的浴池散发着袅袅的热气,将屋子蒸得朦胧。
青年的狐氅挂在一边,衣着还是白日里的绛紫外袍,手里捧着一杯热茶,垂着眸,轻酌入口。
视角受限,少年的身影并不清晰,只是一双干净的白色长靴踩在洁白的石台上,来回走动,在屏风前留下一道昏暗的影子。
楚逢期将衣袍放置在浴池旁,他不清楚自己要做到何种地步,却也不想过度接触。
走回屏风前,青年在雾中的面容显得有些模糊,但视线似乎格外明显,淡淡地落在楚逢期身上。
“过来。”
楚逢期首次因为能够亲近青年而感到恐惧,却还是听话地走了过去。
都朝宫已经起身,站在楚逢期面前,见他态度依旧畏惧,语气微冷,“帮我脱下来。”
楚逢期自知无法拒绝,便抬起手,指尖勾住了青年腰间的衣带。
绛紫衣袍厚重,繁复,腰带解开后,便是外袍。
一件一件。
褪下来的衣服足有三四件,每一件都像是什么格外惊心动魄的工程,最后剩下里衣与鞋袜。
楚逢期像是献祭般,缓缓半跪下来,掌心托起青年右足,将鞋袜褪下,此时赤/裸的足皮肤冷白,模样像是缺少血色,青色血管十分明显,怕都朝宫冻脚,楚逢期特地在青年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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