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回忆中的章青呆在原地,过了半晌方才笑出声:“倒也不是。”
甘悯缩在小板凳上,瞧章青绕着小屋子走了一圈,施施然开口:“他给了我不少银两,都攒着。如今也好,不怕说错话给他惹麻烦了。”
这个就叫做亲近大自然并借之修心。甘悯对前半句话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而后默默起身走向屋外。
她估摸着时间,那药再熬下去恐怕要提炼出顶级仙丹了。
捧着土碗咕咚咕咚把药喝完,甘悯摇摇晃晃地起身后宛如喝了假酒似的扑门边。
眼前章青的背影从一个变成两个,两个变成三哥,眼看着一个大活人要融化在一片漆黑之中,甘悯死死咬了下自己的牙尖。
血腥味很快盖过药的苦味,视野重归清晰,身体却向着一边歪倒过去:“章青,若有人来搜,别死心眼。”
甫一把人扶稳,章青便被她滚烫的肌肤吓得心脏停跳。脑中天人交战挣扎许久,看了一眼不远处粗陋的小灶:“……甘悯,比起这些,我觉得你可能需要一个大夫。”
“没事,我缓一会儿就好了。”
甘悯挣扎着站起身,对着满脸担忧的章青摆摆手,而后自己端着那药渣走出院门外。
无暇老老实实地站在院门边啃不知道从哪棵树掉下来的果子,在甘悯端着小锅走过时嫌弃地往旁边走了两步。
“还有你。”甘悯苦哈哈地把药渣埋到地里,上前拍了一下无暇扭到一边去的马头,“发现来人了,就自己找个地方躲起来怎么样?”
回应她的是一个冷漠的马屁股。
踩着重重湿泥回了院子,甘悯蹲在门口用小木棒去刮层层泥土。被冷风吹了半天,头越来越痛,脑子却愈发清醒。
无论禁军和褚归云的人从何处搜起,一点不漏挨家挨户地来至少也有几日。如今人心惶惶,华京内里也缺不得人。
甘悯看向院子里探头探脑的章青,默默摸了一把自己带出来的银子。
早知道就不客气那两锭金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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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温和却隐含威势的眼神落在眼前沉默不言的郑烟身上,褚知川颔首,“阿烟,结亲一事是表哥对不住你。可是此事事关重大,你加以维护隐瞒,便是通敌。”
“表哥,阿烟不是罪人。我也不过刚从大乱之中脱身,不是就是不是,没有就是没有。”
郑烟的脸色苍白而坚毅,见褚知川仍旧不为所动,抿着唇:“表哥,你如今已与蕴今结为夫妻。日后,我们还是不要再见了。”
檀香断裂,窗外一道倩丽的影子一闪而过。
“殿下怎么能——”陪在张蕴今身边的丫鬟愤愤不平地开口,左右看看后又憋着一口气刹住自己的话头。
张府和郑府如今本就是一山容不得二虎的形势,今日小姐去请郑烟小姐的时候她还有些不解。如今看来哪里是太子妃要见郑小姐,分明是太子又起了异心。
“他与郑烟二人一同长大,见一面算得了什么。更难忍受的日子,还在后头。”张蕴今面色淡淡,“让你们去查的事情查到了吗?”
“殿下确是在不久前准备了一份文牒,可是近几日根本没有人能离京。而且,不知为何,皇后娘娘病重,殿下也未曾去见。反倒是全心全意地去查溪山一案那些或死或失踪的人。”
那就是他也不知道的意思了。
迎面走来面含笑意的常静芸,张蕴今深吸一口气,不堪其扰地拐到另一边,却还是被黏上。
常静芸扶着腰四不像地屈膝行礼,耷拉着眉眼很是敬佩的模样:“太子妃真是心胸宽广,不像妾,有了孩子之后便觉着心眼子愈发小了。”
张蕴今看着她微微凸起的小腹,唇角勾起一丝凉薄的笑:“早说了不必多礼,伤着了这未来的皇长孙,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该是皇长孙三个字取悦了常静芸,她颇有些不好意思起身,下一瞬脸色黑得如同锅底一般。
郑烟从门中踏出,冰冷的目光扫过这一角,而后对着冷然如天上月的张蕴今露出一个古怪的笑。
她丢良心都要争的这个位置,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样风光。
还不如那个人。
“说您心胸宽广,可没成想如此宽广。”常静芸恨恨地看着郑烟离去的背影,过往种种打压积压下的怨气溢出,波及到了身侧平静如水的张蕴今。
“郑小姐,有请。”
郑烟步履匆匆,甫一踏上马车便被眼前陌生的女人吓了一跳,紧绷了许久的神经在看到定王府腰牌的刹那终于断掉。
真的是一个人……
她只是反应慢了点,并不是傻子。相似的面容,又同时失踪,她不信是定王妃和闵公子一同私奔。
郑烟咬紧牙关,决心咬死了不多嘴。
“今日实在是冒犯,只是王妃失踪已久,才不得已出此下策。”安秋满怀歉意地垂下头,声色发颤,“王妃的身子是天残,年幼时日子又过得艰难,早已积下病根。那日雨大,若不能及时找到,恐怕有性命之忧。”
她某种的关切不似作假,甚至从中袖中拿出一块玉佩与重重叠叠的药方子,眼中含泪。
“王妃不欲与人交际,从前多加隐瞒。可如今人命关天,还请您摒弃前嫌。”
沾着浓重草药气息已经发黄的纸张上写着无数奇珍药材,郑烟的指尖陷入掌心,嘴唇微动。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去哪了。”
安秋定定地看着她:“郑姑娘,那日是雷雨天,她身无分文,四处都是北疆人。连生死都没有保障。”
郑烟回忆起那日凄惨的场面不由得打了个哆嗦,眼前闪过飞溅的血液和那人清凌凌的双眼,终于愿意开口。
倒豆子似的说完一切的郑烟绝望地倒倚在一边,本就要跳出胸膛的心脏因为眼前人忽变冷然的眼神和短短一句话而陷入无尽的惶恐之中。
“郑姑娘,多谢。”
她是不是……不该说这些。
“她的嘴里哪一句是真话,哪一句是假话,你们分得清?”
烛火燎起纸张一角,明亮的火焰映在褚归云漆黑深邃的眼中,照出他眼底的乌青和憔悴。
房中一时间陷入寂静,没有人敢接这个近乎火药引线的茬。褚归云也不恼,只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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