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您诞下皇女,皇上亲封蕙兰公主,这是莫大的荣幸啊!”欢儿安慰道。
“荣幸?一个公主能成什么事?她连争得权利都没有!我费劲千辛万苦,却是帮贤妃生孩子吗!”越美人跪坐在地上,歇斯底里。
欢儿怕人多眼杂,急急用力扶越美人,想带她进去,越美人失去了支撑一切的盼头,失魂落魄,她位分低微,不得宠爱,连唯一的孩子也交由他人抚养,一切还有什么意义?争夺不休?她害死了别人,自己一样不好过,母家又是籍籍无名。
她望了一眼天空,这宫里的日子真让人窒息啊,没有希望地活着,与死何异?她已经不知道该恨谁了,这就是她的一生啊。
人生渺小,如蜉蝣一般啊。
深夜,欢儿哄越美人睡下,急急忙忙来到御花园的一处角落。
清儿见她来了,开口道:“你做的甚好,小主赏你的。”说罢,拿出一大袋银两,欢儿面露喜色,“清儿姐姐这说的哪里话,能为主子办事,是我们奴才的幸事。”
清儿满意点头,欢儿觑着她的表情,这才道:“奴婢在越美人身边已是没有盼头了,不知道静小主何时将我调走?”
清儿笑了笑,拉住她的手道:“这事刚过去没多久,小主此时帮你运作,太过张扬,引人怀疑,待事情渐渐被淡忘了,小主自会安排你离开。”
欢儿点点头,道:“确是如此。越美人并未怀疑我,且她得知自己生了个公主,失魂落魄,该是注意不到旁人的。”
清儿更加欢喜,“你是个机敏的,主子有你帮衬,也是好的。得了,皇上今日宿在小主处,我也不好多待,我先走了。以后有消息我会通知你,你这些日子定要谨慎。”
欢儿道:“清儿姐姐放心,我知道还有许多眼睛盯着越美人,我会小心行事的。”
清儿满意离开了,欢儿站了一会,才转身回了宫。
赵信自进来更衣后就斜靠在床头看书,甄婷儿不知状况,只好坐在一旁绣着香囊。
赵信想着,小姑娘还挺有耐心,抬头看见她坐在灯下,绣着香囊。
“灯下看美人,果然别有风味。”甄婷儿被他突然出声吓了一跳,针一时走偏,食指立时渗出一个血珠,她抬头看见那人温柔地冲她笑着,笑里带着一丝促狭。
甄婷儿呆住,又是这样,他无意的一句话、一个动作就俘获人心。
不该,不该。
她努力收起那转瞬即逝的旖旎情绪,把香囊放下,刚要拿起帕子擦手,就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下一刻赵信已经趿拉着鞋迈步过来,一把拿过她的手,将食指含进嘴里。
甄婷儿脑子嗡的一下,忘了什么不该什么应该,她静静地看着赵信的脸,他是真君子,温润如玉,举世无双,她呢?只是一个耍耍小聪明才得以度日的庶女。天壤之别啊。她也想永远陪在他身边,想得到他给表姐的哪怕十分之一的温暖。她所得到的柔情皆来自他,他就是自己在深宫里的希望啊。可他不需要她,她如此平凡,连被利用的机会都没有。从前她笑傅沛柔总有一日红颜未老恩先断,如今想来,可笑啊。
甄婷儿轻轻抽出手,捧起赵信的脸,低头吻了上去,缘总有尽时,就让她活在当下。
赵信楞了一下,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开始作祟。他一把抱起甄婷儿,低声笑笑:“爱妃凶猛,朕心甚悦。”
甄婷儿羞得脸颊红彤彤的,她仰起头,轻声道:“郎君后宫万紫千红,妾轻如柳絮,但妾会以命相随。”她心甘情愿沉溺其中,为了他片刻的柔情和宠爱,她什么都愿意。赵信没说话,一个傻姑娘罢了,如何过分苛责呢?揣度圣意也好,误打误撞也好,这几日就陪陪她吧。
次日
赵信提前醒来,甄婷儿唇边一缕笑意还未消散,他也跟着笑笑,轻轻抚摸她的侧脸,虽相貌平凡,不如阿柔那般光彩夺目,但眉眼里皆是温婉,他想拥她入怀。赵信垂眸,万花丛中过,他谁也不该喜欢,霸业未成,边疆不稳,爱会让人失了神志。过了一会,他忍不住抬眼看甄婷儿,思忖道,或许她是不一样的,她只是庶女,进宫之前在甄家的处境他也了解,甄旭此人,除了甄榕,对其他小辈哪有半分孺慕之情?是个和阿柔一样的傻姑娘啊,可惜她没有傅将军那样的父亲,她只有自己。
赵信想到了生母先容妃,她死时只是一个小小容嫔,若不是自己做了皇上,她这一生又有谁会记得?她深深爱着父皇,安分守己,余生只靠着那点回忆过活,从来不怨、从来不恨,却还是因为别人觊觎她的儿子死在了宫里,死在了她又爱又恨的宫中。赵信起身握住玉佩,爱之滋味,当真让人如此痴迷吗?他对阿柔,也会如此吗?
边疆
甄榕舀了一瓢水,“咕咚咕咚”牛饮几口,大力擦擦嘴,扭头对身后男子道:“锦辛,今日你做先锋,勇不可挡,杀得那蛮子落花流水,真是漂亮!”
魏俊,字锦辛,魏年羽的兄长,短短两年时间,隐去姓名凭一己之力做到正三品指挥使,甄榕对他佩服万分,视为知己。
男子昂藏七尺,身材伟岸,飞眉入鬓,一双眸却是波光潋滟,幽深而多情,鼻梁英挺,薄唇轻抿。
“不过一群乌合之众,真正狡猾的是他们的二王子坎吉。”魏俊把玩着缴获来的宝石匕首,漫不经心道。
甄榕浓眉大眼,显得炯炯有神。他放下瓢道:“边疆近些日子安分不少,那二王子上次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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