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老先生约莫六十多岁,头发花白,戴着副无边框的眼镜。他不紧不慢的走上前,脊背挺拔,一副旧时代知识分子的打扮。
江疏白眼神一凝,是常珲。
从乐的导师,艾草敬仰的对象,亦是傅骅所警惕的存在。
她前不久刚刚调取过他的档案,等级S,可获取的信息寥寥无几。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正疑惑着,常珲已经将自己的手机交给餐厅经理,在那一家三口不远处的位置站定,温和的开口。
“从法律上讲,这位女士的行为属于正当防卫,且不存在防卫过当的可能,毕竟,躺在地上的这位先生呼吸平稳、四肢健全。如此,还要报警吗?”
“报,当然要报,我老公可是家里的顶梁柱,万一受了内伤怎么办。不报警,到时候我找谁要医药费去?难不成找你啊!”
女子咄咄逼人,常珲没有半丝不悦,依旧语气平稳。
“好,我支持你。不过出于好意,我还是想要提醒你,如果警察出面,且你的丈夫无碍的话,按照前因后果,苦主,也就是这位青年,是可以向你索赔衣物清洗费的,据我估计,大概在几千不等。”
“也就是说,你不仅拿不到想要的赔偿,反而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常珲说。
“怎么可能?”女子不屑的瞥了眼虞舟被弄脏的衣摆,“一件破衬衫而已,你不会是出来帮他们讹人的吧。”
话音落下,人群中传来嘲弄:“蠢货。且不提那衣服值不值,你面前的人可是常珲教授,他怎么可能骗你那点儿钱?”
瞬间,周遭喧腾起来。
即便没见过常珲,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只要注射了人鱼基因药剂,就会知道他的名字。
他是人类的英雄,是救世主。
众人一拥而上,纷纷谴责起那张狂了有段时间的一家三口,恭维的和常珲说起话来。
江疏白注视着,脑海中闪过项鸿波发给她的短信,心中莫名有些荒诞。
很快,在经理的维持中,常珲脱离了人群,朝他们走过来。
“多谢您解围。”虞舟诚恳的说。
常珲邀请两个人坐下,摆手回答:“应该的。就算没录视频,看到自家孩子受欺负,也不能坐视不理。”
“自家孩子?”江疏白心头一紧,侧目看向虞舟。
虞舟也面露疑惑的看向江疏白:“谁?您许是认错人了。”
常珲哈哈大笑起来:“怎么可能认错,你和元青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有这鼻子,像你母亲。”他目光深深烙在虞舟的脸上,带着怀念。
“元青”两个字一出来,虞舟的身形几不可查的僵住,诧异的说:“您认识我父亲?”
“当然,当然。”常珲语气唏嘘,从怀里掏出个陈旧的钱包,打开,侧面的位置夹着张合影,“你父亲当年也是初创团队的一员哇,他要不是参与了基因组的项目,恐怕还遇不见你母亲,你更是没办法坐在我面前。”
照片上那张年轻的面庞,几乎和虞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是没有那么精致,带着些许英气。
“母亲……从没提过这些。”看着照片,虞舟有些晃神。
关于父亲岑元青,他知之甚少。
甚至连他长什么样子都快记不太清了,就像这张褪色的老照片,不断被岁月磨蚀,变得模糊。
他只记得小时候,自己会趁着母亲不注意,偷偷爬上岑元青的床,央求着他给自己讲故事。
他声音很好听,怀抱很温暖。
可讲不了多久,他就会咳嗽个不停,然后自己就会在母亲的训斥中,被家中的佣人抱走。渐渐的,他能见到父亲的次数越来越少。
“虞澜那性格,不和你提也正常,毕竟一晃元青已经走了那么多年了,那时候你还小吧,九岁?还是十岁。”
“九岁。”虞舟回过神,“我父亲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啊,是个很好、很善良、也很有韧性的一个年轻人。”常珲叹了口气,神色感伤,一副不愿再多谈的模样。
接着,他话锋一转,视线落在江疏白身上,带着长辈的宽和和揶揄:“对了,还没来得及问,这位姑娘是?”
“她是……”
“我是虞舟的朋友,叫江疏白。”江疏白朝着常珲伸出手,“久闻大名。”
她态度自然,语气爽利,一副非常敬仰常珲,等不及别人介绍,直接自己来的感觉。
可虞舟知道不是这样。
他瞳孔微缩,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过去,眼底满是惊愕和不解。放在桌下的手攥紧,泛起青白。
他脸色变了又变,在和江疏白对视后,颓然的垂下了雾色的眸子,从齿缝里挤出一句:“对,朋友。”
能睡在一张床的朋友。
不能质疑、不能多嘴,不能在外人面前落了她面子,去反驳的朋友。
该死的朋友!
虞舟的唇抿成直线,说好的男女朋友呢。
常珲乐呵呵的回握:“我还以为你们是情侣呢。甚至想着,要是元青看到虞舟谈恋爱,不知道该有多高兴。”
他有些可惜的摇摇头,将桌面上的吃食往两个人面前推了推:“要不要再来点儿吃?”
食物很多,几乎摆满了整张桌子。靠近玻璃窗的位置,抵着一排的棉花玩偶,不同的打扮。
虞舟说长得像她的玩偶,也在其中——常珲这是凑了整套?
江疏白心中有些奇怪:“多谢,但不用了,我们已经吃好了。真没想到您会出来吃这些食物,之前听从乐说,您喜欢养生来着。”
“从乐?你认识从乐?”常珲诧异的抬起头,表情盎然起来。
“对,我们小时候是邻居,现在也算是吧,青梅竹马来着。”江疏白瞥了眼桌上几乎没怎么动过的食物,“这些油炸的东西您最好趁热吃,冷了口感就不佳了。”
“那我们还真是有缘,除了虞舟,还有这层关系,这样看,六人定律还是挺准的。”常珲乐呵呵的说,“我哪喜欢这些,都是你们年轻人爱吃的,没遇上你们前,我就是打算带回去给从乐他们的。”
“那从乐有口福了。”江疏白打趣。
常珲正要说什么,放置在一旁的手机突然响起。音乐欢快轻灵,是单独设定的独属于某个人的铃声。
“是我女儿。”他朝着有些诧异的两个人解释,眼神中尽是慈爱。
江疏白定定看了两秒,站起身礼貌的告辞,心中却是百转千回。
她不曾听说常珲有女儿,且档案中没有透露出分毫。要么是常珲将女儿保护的很好,要么,就是他在说谎!
可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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