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元在听到那声‘哥’之后,立刻支棱了起来。
就像是一只失落的被训斥的大狼狗,突然被轻柔的叫了一声乖一样。
盛宁努力忽视他们的目光,继续组织语言:“我不知道饭是你做的。”
盛宁:“刚才是我不对。”
“没事没事。”
这张反派脸的脸上,竟然神奇的出现了欢欣鼓舞之类的表情。
得亏他长了张精明的反派脸,削弱了一下傻气,不然真的一秒幻视被夸奖的小朋友。
然后他又一秒收敛,变得严肃起来。
他站起身,一米八多的身高特别的有压迫感。
因为盛元突然想起来,从回来之后,盛宁还从没主动开口叫哥呢。
刚才是第一声。
盛元试图拿捏妹妹:“再叫声哥,哥就原谅你。”
盛宁:“……”
这家伙真的是小说故事线的大反派吗?
盛宁正想说什么,突然看到教室后门站着一个人。
一个中年妇女,皮肤挺黑的,提着一个老旧的保温桶,衣服穿的也很朴素。
段仪很有眼力见地站起来,过去问:“请问你找谁?”
“我找陈淑容,请问她去哪了?”
说着乡音浓重的普通话。
段仪看看时间:“陈淑容吃饭的时间比较早,这会儿她应该快回来了,你在这等她一会儿吧。”
“诶,谢谢。”对面拘谨地点头。
段仪很奇怪:“你来的时候没有跟陈淑容联系吗?”
突然过来送饭,也不告诉陈淑容。
一会儿陈淑容都吃完饭回来了,怎么还吃得下。
女人讷讷地说:“俺娃还没有手机嘞。”
啊……
段仪想起来了,陈淑容确实还没买手机。
宁明高中的学生大多都是走读。
所以虽然学校禁止带手机,但大多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在课上和课间玩手机就行。
基本上手机就是必备单品。
所以段仪一时没反应过来。
于是她最好冲女人点点头,有些尴尬地离开了。
过了不到五分钟,去食堂吃饭的学生陆续在往回走,陈淑容也在其中
。
陈淑容进教室看到妈妈,没有一点反应,表情淡淡地越过她往自己的座位走。
陈淑容妈妈提着东西追过去。
两人看起来貌似在闹矛盾。
盛宁难得有了看八卦的心情,撑着头往那边看。
就见陈淑容妈妈把保温桶拧开,说:“妈给你炖了排骨,吃点吧。”
“不用。”陈淑容拒绝说,“我吃饱了。”
“吃那点怎么就饱了?”陈淑容妈妈很着急地说,“你上星期就要了五十块钱当饭费,这星期根本都没要,你能在学校吃什么?”
陈淑容妈妈放心不下,所以专门炖了排骨过来给她送饭。
陈淑容沉着头没接话。
这样的招数陈淑容见过太多次。
他们家穷,吃不上几顿好肉菜,所以陈淑容妈妈一觉得亏欠,就给陈淑容做好吃的来弥补道歉。
最初陈淑容很吃这一套,每次都一边吃,一边眼泪汪汪地觉得她的妈妈还是爱她的。
但这次不行。
陈淑容过不去。
她低着头,声音很小,却拒绝的特别坚决:“你把排骨给弟弟吃吧。”
陈淑容妈妈:“我专门给你做的。”
陈淑容摇头:“我不要了。”
她以前一直都相信一碗水端平这件事,可现在她发现并不是的。
他们只是表面上的公平。
她的妈妈维持着两边的平衡,谁缺了一些水,就倒给谁一点,让他们都感觉自己被父母偏爱着。
但事实上都只是骗人的。
是假的公平。
陈淑容的鞋子坏了,盛宁给她买了一双新的。
隔天陈淑容就看到弟弟也有了一双新鞋。
美其名曰姐姐有新鞋,那么弟弟就得有。
陈淑容跟着盛宁去了一趟美容院,等她回去就发现弟弟有了新的电话手表。
那可是她求了一年多,都没有跟他们求来的电话手表。
父母的解释是:姐姐出去外面享福了,所以给弟弟相应的弥补。
他们觉得这是公平。
可陈淑容却不觉得公平。
她为了给爸妈省钱,两双鞋子坏了粘,粘了再坏,循环往复了很多次。
这才导致她在体育课上出了大糗。
可弟弟本来就在长身体的年纪,每年都给他买新鞋子,根本没到穿坏就淘汰了。
却又给他买了一双新的。
陈淑容妈妈问她:“你最近怎么过的?那么点钱够干什么?”
“午饭随便吃点。”陈淑容指了指那个装满零食的垃圾桶,“饿了我们班有零食吃。”
她没有完全说实话。
陈淑容重新回到学习小组后,就又在悄悄地做一些小小的兼职。
只是每天挣个饭钱。
“你们班?随便吃?”
陈淑容妈妈看着那些零食惊叹了一声,“这么多啊。”
“是啊,还都是进口的呢。”
陈淑容好像被打开了一个奇怪的开关,跟她妈妈说,“一盒面包就好几百,一个牛肉干七八十。”
最后陈淑容鼓起勇气,说出了她觉得最刻薄的一句话:“你应该没办法买给弟弟吃。”
陈淑容妈妈听到这句愣住了。
她脸上闪过类似怯懦的表情:“是,太贵了,咱可吃不起。”
不知道是上思维固执,还是根本没有听懂陈淑容的弦外之音。
陈淑容突然感觉很累。
她感觉和妈妈根本沟通不了。
于是半推半拉地把妈妈送出去了。
以上的这些全部发生在高二(一)班的教室里。
盛宁他们三个就在现场吃瓜。
盛宁和段仪都没做声。
只有盛元冷呵一声,跟盛宁说:“刚才都看到了吧?”
然后他借此教育妹妹:“你要是跟沈恪在一起,这就是你的结局。”
段仪当即眼睛就亮了,一副‘竟然还有瓜吃’的表情。
盛宁:……
这哥哥怎么会把她和沈恪扯到一块?
在盛元的视角里,她和沈恪难道不是水火不容的状态吗?
盛宁直觉不对。
盛宁问系统宝宝:【剧情里有这一段吗?】
【没有。】
系统解释说:【我们只设定了他是一个反派,喜欢和男主作对,其他的都是自己延伸发展出来的。】
然后系统看了一下盛元的波动,说:【他从剧情一开始,你穿
越过来住院的时候,就一直高度关注你在国内的动态。】
也就是说,虽然他人不在,但最近发生的事,全都一字不落地听说了。
其实盛元早就在国外待不住了。
眼睁睁地看着盛宁进普通学校,又眼睁睁地看着盛宁和沈恪的关系越来越近。
给他急的不行。
这不好不容易等到假期,就立刻马不停蹄地就飞了回来。
晚上放学的时候。
盛宁的身后依旧跟着一左一右两大护法。
盛宁僵着脸,从人群中走过。
上车的时候,沈恪照例被挤到前面的副驾驶上。
盛宁在学校待了一天,于是一上车就躺在了座椅上,很疲惫地闭上了眼。
盛元把毯子找出来给盛宁盖上。
很欣赏地看着自己的妹妹睡觉。
然后一抬眼,发现沈恪正在往后看。
盛元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抬手把隔板给升上去。
结果刚升上去大概一分钟,隔板又突然降下来了。
从前面传来小猫的声音。
随着隔断逐渐打开,小猫的叫声也愈发明显。
盛元看了眼闭眼休息的妹妹,压低声音跟沈恪说:“叫你那丑猫别叫了!”
沈恪一副无辜的表情,低头摸了摸小猫的头。
然后盛元就没好气地又升起挡板。
这次挡板只关了大约十秒钟,又自动缓缓降下。
???
这臭小子没完了是吧?
盛元很凶地瞪着沈恪,咬着牙压低声音:“你很想死?”
沈恪摸着小猫,也用同样的声量回答:“小猫要找盛宁。”
他话音刚落,小猫就一个跳跃,扒在了中间的小窗口上。
它很不爽地冲盛元哈了一声。
等盛元自觉后退之后,才跳到后面来,蹲坐在盛宁手边靠车门一侧的扶手上,一双淡绿色的圆眼盯着盛元。
看起来应该是把盛元当成了入侵者。
行。
盛元投降。
这猫是个祖宗,惹不起。
但是前面的沈恪他随便伤害。
于是直接把隔断升上去。
沈恪那张讨人厌的脸终于消失在
视野中,盛元舒服了。
但小猫却对此很不爽,盯着盛元发出低沉的嚎叫,听起来好像是驱赶的意思。
盛宁被吵地睁开眼睛,问盛元:“只是一只猫,你惹它干嘛?”
“我什么都没干!”
盛元举起手表示清白。
结果小猫却以为他在向它宣战,于是叫的更大声,更凶,背上的毛都站起来了。
盛元此时觉得自己百口莫辩。
就在这时,前面的挡板又缓缓降下来了。
还是沈恪开的。
小猫看到沈恪之后,立刻就不叫了,继续端坐在扶手上,警惕地盯着盛元。
……
这猫有点邪门。
盛元怀疑沈恪专门训练过它。
盛宁下命令:“就这样,都别动了。”
然后把小猫抱在身上。
小彩狸非常聪明地在盛宁身上一蹭一蹭地找姿势,最后在她的颈窝上一躺,开始舒适的打呼噜。
系统弱弱地在旁边说:【我怎么感觉奇奇怪怪的?】
【哪里奇怪?】
【总感觉男主在偷偷反抗反派。】
但是系统又没有证据,只是很没有头绪的吐槽,【男主现在这么弱小,应该在大反派面前谨小慎微,谨言慎行才是呀,怎么会偷偷给大反派找不痛快呢?】
不怕惹祸上身吗?
盛宁没有在意这点,简单粗暴地说:【你们这个男主还不到十八岁,幼稚点不正常?】
系统:【也是。】
它故事线看多了,总觉得男主是后期很厉害的那种样子。
车内安静下来后,盛宁便在小猫的陪伴下睡了一会儿。
疲乏消失后,盛宁自然而然地醒来。
她抬手摸了摸在身上睡的正熟的小猫,扶着它调直座椅。
小猫便也醒了。
蹲在盛宁的膝盖上给自己舔毛。
然后盛元突然问:“这猫叫什么,有名吗?”
盛宁:“没有。”
平时高二(一)班的同学,对它都是宝贝儿咪咪亲爱的一通乱叫。
甚至它在每个同学那都有专属的昵称。
一直混乱到现在。
盛元揉搓着下巴,“我给取一个
吧,叫煤炭怎么样?”
真是个非常不走心的名字。
而且一点美感都没有。
还不如煤球,至少带个球字显得可爱。
很明显这人根本没诚心给小猫取名,他就是纯捣乱。
【宿主,感觉他记仇和使坏时候的表情,跟你很像呢。】
不愧是一大一小两个反派。
相当的一脉相承。
盛宁:……
盛元以为盛宁不说话就是默认了,于是试探性地询问:“那就这么定了?”
【人物波动68%】
系统惊奇:【哇,男主生气啦?】
盛宁抬眸,便发现盛元脸上挂着一抹很得意很满意的笑,然后挑衅地看向前面的沈恪。
盛元习惯性地扬着下巴,拿鼻尖看人。
眼神里全是恶意得逞的不屑感。
反派感直接扑面而来。
……
脸上就明晃晃地写着反派两个字。
简直不要太明显。
盛宁拒绝说:“它不是我的猫。”
“那更好办了。”
盛元用一种不容反驳的上位者语气跟沈恪说:“明天你通知出去,这猫以后就叫煤炭。”
系统说的没错,这是很明显的记仇和使坏报复的表情。
不管刚才那事,沈恪是不是故意的。
这个不痛快,盛元他今天找定了。
如果沈恪答应,那就说明他连自己猫的命名权都没有,就是一个寄人篱下,需要看人脸色的可怜虫。
如果沈恪拒绝,那更好办了,给了盛元进一步欺负他的机会。
在答应和拒绝之间,沈恪选择了道歉。
他说:“不好意思,猫也不是我的,我只是代为照顾。”
“好了。”
盛宁根本懒得掰扯这件事,制止盛元说:“猫叫什么跟你没关系,别掺和了。”
盛元很认真地跟盛宁说:“我有没有关系不重要,重要的是和沈恪不能有关系!”
一句足以难倒99%学中文老外的话。
不遗余力地帮忙划清盛宁和沈恪之间的界限。
……
在晚餐的时候,盛宁从大伯母口中得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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