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嵘的葬礼是一个雾蒙蒙的阴天。
墓园在山上,四面环水,人烟稀少,因为挂着连家的名,平日里没人敢擅闯入,是个毁尸灭迹的好地方。
蓝宣阳一眼扫过去,没一个不眼熟,这些人都曾参加过温九黎的入学宴会,那时春风满面,如今个个如丧考妣。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太可怜了,一定要抓住凶手,让他们付出代价!”说话的中年男人满脸悲戚,伸长了脖子,抬高脸,争取上所有人都看到他的泪水。
他不姓连,甚至和连嵘生前没有任何交集。
他都如此卖力,其他人更不用多说,最夸张的已经哭晕了过去,被人抬去了休息室。
墓园外驶来一排车队,蓝宣阳闻声望去,只见温九黎在保镖的包围中下了车。
他身着熨烫服帖的黑西装,胸前别着一朵白玫瑰,半长的黑发在脑后扎起,神色忧郁。
有人替他打了伞,黑伞微微下压,少年的脸被看不清了。
蓝宣阳不禁抬起头,没有下雨。
既然没有下雨,有什么好打伞的?
作秀?
让所有人都知道连嵘是你最好的朋友,最亲密的发小,你心痛如刀割?
蓝宣阳唇角抽动了一下,露出违心的笑容,五年前他被绑架的时候,温九黎有为他担心过吗?
在温九黎眼里,连嵘算什么,他又算什么?
一行人越来越近,为连嵘落泪的众人瞬间转移了注意力,前赴后继向着温九黎涌了过去。
蓝宣阳嗤了声,垂眸,对着连嵘的遗像道:“瞧,你死了,他身边还是围着无数人。”
也就是连嵘死了,不然高低要从棺材里爬出来踹他两脚。
正当蓝宣阳出神之时,温九黎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
“有空吗,我们聊聊。”温九黎道。
蓝宣阳回眸,看到他身后的保镖们,肩膀向下一垮:“我要是说没空,你不会让他们揍我吧?”
少年笑了笑,没说话。
那就是会了。
蓝宣阳早知道他是什么脾气,一手插兜,往旁边走了两步:“我带你去休息室。”
保镖想跟上,温九黎摆了摆手:“没事。”
蓝宣阳不会蠢到在这里对他动手。
休息室里点着安神的熏香,蓝宣阳推开门,浮夸地鞠了一躬:“请进。”
“里面不会有埋伏吧?”
“怎么可能?”
蓝宣阳先一步走了进去,往沙发上大刀阔斧地一坐:“怎么想起我来了,不会是连嵘死了,你终于知道要珍惜发小了吧?”
温九黎倚在门口,顶了顶腮帮子,上下打量蓝宣阳。
轮廓流畅,五官分明,双眼皮压出深深的褶子,天生微笑唇,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上扬着的。
很纯良的一张脸,原著里形容他用的也是“阳光”、“爽朗”等正面词汇。
“看什么呢?”蓝宣阳捂住胸口,“你不会看上我了吧?”
“你觉得呢?”
温九黎上前一步,拽住蓝宣的衣领,将他的后脑勺重重地撞在了白墙上。
“嘶——”蓝宣阳一只眼疼得闭起,“卧槽,祖宗,我哪儿惹你了?”
“啪!”一个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
温九黎双眸湿红,没好气地问:“连嵘死了,你说你哪儿惹了我?”
蓝宣阳心中咯噔了一下,一只手捂着脸,低声说:“又不是我杀了他,你怪我有什么用?”
还嘴硬。
温九黎反手又是一个巴掌,“那你告诉我,昨晚你去学校干什么?”
蓝宣阳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委屈地说:“你不是想要裴质的联系方式吗?我去帮你问的。”
“哦。”
温九黎皮笑肉不笑:“那你问到了吗?”
答案当然是没有。
蓝宣阳不说话了,他不安地摸了一下脖子,发现自己闷出了汗,在袖子上擦了两下,解释道:“裴质不在学校,我没见到人。”
温九黎抿了抿唇,“你在骗我,对吗?”
蓝宣阳喉结滚动了两下,“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阿九,我们是发小,连嵘也是我的朋友,我怎么会害他?”
“而且,”蓝宣阳与他四目相对,直直地盯着温九黎的瞳孔:“爆炸的时候,你也没去救他,不是吗?”
当时温九黎被真假龙傲天弄得头脑发昏,竟然忘了连嵘。
蓝宣阳的话无疑戳中了他,但这还没结束,他抓住温九黎的肩,二人的脸几乎贴在一起。
“你知道吗?阿九,连嵘的遗嘱里,把他所有的财产全都转给你了。”
蓝宣阳轻柔地抚摸他的黑发,话语中确实藏不住的恶意:“他一定想不到,你会跟着钟复明走,放任他在原地等死!”
温九黎眼尾低垂,拽住蓝宣阳的头发,将青年拉开,狠狠地扇了过去。
蓝宣阳的嘴角开裂,流出了血,但他非但不觉得痛,反而由衷地兴奋起来。
“被我说中了?”
蓝宣阳抬起脸,指着自己的嘴说:“再扇啊?你不是有劲吗?冲这里扇!”
温九黎满腔的愤怒无处宣泄,冒出的一头问号。
找扇干嘛,犯贱吗?
【系统:我觉得他爽到了。】
人家连嵘葬礼,你们俩在这又唱又跳的。
温九黎深吸一口气,放下手,那滴眼泪打着转,怎么都落不下来。
他不愿去想连嵘的事,低声问:“你认识钟复明吗?”
蓝宣阳收起笑,“那个平民不是你介绍给我的吗?”
温九黎冷声道:“你知道我问的是谁。”
蓝宣阳沉默了一会儿,张开嘴,就在这时,一道雷压过了他的声音。
天空撕开了一道口子,雨水一股脑灌了下来。
哪怕五年过去了,药效依然在折磨他。
蓝宣阳的脸色霎时间白了,痛楚沿着骨缝爬向四面八方,他虚弱地靠在沙发上,对着温九黎摇了摇头。
不想说,亦或是不能说。
“很疼?”
温九黎轻柔地抱住他,让蓝宣阳的头靠在自己的心口,“你告诉我,炸弹是你埋的吗?”
蓝宣阳痛地满头大汗,脖颈处青筋直跳:“我不能说…别问了,哈、我快要痛死了。”
温九黎低眸,在他的手腕处捏了一下,蓝宣阳全身一颤,喉咙里挤出尖叫:“呃啊啊!”
“告诉我,蓝宣阳,”温九黎温柔地捧住他的脸,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子:“你告诉我,我不会告诉别人,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蓝宣阳痛苦万分,昨夜,他也是在雨中埋下了炸药,天知道他当时差点死在那里。
额头的抚摸像是柔软的羽毛,蓝宣阳视线恍惚,看到了温九黎胸口别着的白玫瑰。
如果他死了,如果他被钟复明杀了,温九黎也会出席他的葬礼吗?
当然不可能,蓝宣阳自嘲地笑起来,他们刚刚已经撕破了脸,早就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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