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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第十四章

小说:

国师她又去捉妖了

作者:

十七素商

分类:

古典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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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端午,王府内丫鬟们正在暗角处撒雄黄,将艾蒿晒干编成燃火绳,防蚊虫。

玉公公带着两个丫鬟将做好的纱罗生衣送到宣姝的院中,纱罗长裙置办了十二色,披帛、丝帕等物数条,另有宫中绣坊送来的夏祭国师祭服一套。

宣姝刚睡醒就被山竹拉去试了夏衣,她对衣裙并无过多在意之处,只要合身即可。试完常服,便是那套夏祭国师祭服。

朝中钦天监每年都有三件大事,夏至方泽祭地,冬至圜丘祭天,宗庙祭祖。

端午一过,钦天监便要操持夏祭的事情,所以百官祭服也会在端午这天送入百官家中。

宣姝的祭服用白色纱罗做成,领、袖勾金线绣以仙鹤飞天纹样,里外套了三层,穿出去亦是有些热的。

山竹看到宣姝眉头紧锁,问道:“王妃可是衣服不合适?”

“不是,”宣姝叹口气,“想到明日就要去钦天监坐一整日,说不定往后几日都得去钦天监,我就不自在。”

山竹笑着给宣姝理好衣摆,“过了夏祭就好了。”

宣姝微微点头,看着镜中自己的模样,虽说平日里闲散惯了,老皇帝也没说什么,但此次夏祭乃是她做国师操持的第一件大事,可得谨慎才行。

午后,宗明宸带宣姝进宫赴宴。

宣姝换上一身新制的檀紫纱裙,薄纱半透,高高的发髻将雪白后颈露了出来,白玉耳坠随路途轻轻摇晃。

宗明宸喉结滚动,转头看向宣姝院子里新栽种的栀子,“换了,不要穿这身衣裙赴宫宴。”

宣姝低头理了理自己的衣裙,“有何不妥?”

“让你换就换。”

宣姝疑惑地与山竹转身进去,换了一身白色衣裙才与宗明宸上马车。

马车内,宗明宸提及夏祭之事。

“夜宴之后直到夏至,百官斋戒,这段日子不要睡懒觉,多看看钦天监中的藏书。夏祭不像平日里,有本王在你身侧提醒你。若是出了差错,丢的不只是你的脸,还有本王的脸。”

扶鸾、商山四皓都不知,宗明宸不免有些担心宣姝能否执掌祭祀大典。

既不想让对方知道这是好意关心,又想让她好生准备,所以故意掺杂了些风凉话的口气。

宣姝看都不看宗明宸,用后脑勺对着他,阴阳怪气地拉长尾音:“臣遵命。”

皇宫夜宴歌舞升平,因宗越常设宫宴,一来二去投壶、酒令这些寻常消遣便显得无趣。

宴上一个大臣举荐邀来三两个精通音律的乐师,用非乐之器演奏乐曲。即用盛水的碗、桌子、树叶等夜宴上的物件就地演奏,能被众人辨识出乐曲名最多者、取材最妙者皆有赏赐。

宗越一听欣然点头,让乐师们各显神通,演绎乐曲。

一个叫薛衍的年轻乐师用筷子敲击水碗奏了一曲《秦王破阵乐》,从几个乐师中夺得头筹,赢得满堂喝彩。

这时,贤王宗文觌命人拿出一把阮,对薛衍说:“此阮是本王珍藏多年之物,若你能用此阮弹奏一曲,本王有赏。”

薛衍的容貌是出挑的,眼如秋水,面白如玉,带着一股儒雅之气,他双手接过贤王的阮,开始用手指弹拨试音色,弹奏起来。

也不知是薛衍力道太重,还是弹得太入神,阮的弦接连断了两根。这样的宫宴上,断弦是大忌,刚才因输掉比试的乐师们,此时都在幸灾乐祸地观望薛衍,看他如何收场。

宣姝问旁边的宗明宸:“少两根琴弦对乐师演奏有何影响?”

宗明宸说:“阮共有四弦十二柱,缺了一根弦,音色与神韵皆会有损,更不用说两根。在座的皇亲国戚虽非人人都会弹奏,但皆是熟于音律的人,宫、商、角、徵、羽稍有偏差都能听得出来。”

宣姝若有所思,“那贤王是在故意刁难他?”

宗明宸:“这就不知了,或许正相反。”

薛衍面不改色,手指拨动不停,竟然在剩下的两根单弦上继续弹奏,将曲子顺畅地演奏完了。

贤王见他演奏技巧如此高超,拍手称赞,没有因阮弦断掉而责罚薛衍。

宗越听完薛衍弹奏也十分高兴,当即便说:“薛衍精通音律,朕赐你协律郎之职,即日与太常卿李彦一起编写雅乐!”

薛衍经过一番惊心动魄的演奏,后背早已湿透,立刻跪地谢恩,“谢陛下。”

夜宴上的斗乐之事,就这么过去了。

端午宫宴后,宣姝每日前往钦天监与监正商议祭祀事宜。

钦天监里多数都是半百的老头,偶有几个少年郎,这些人都很怀疑宣姝的修为造诣是真是假。

尽管外面传宣姝治好了靖王的病,将军府裴二和棋手凶杀案也是她帮忙解决的,但是非亲眼所见,钦天监的人是不会信的。

再者,宣姝上任国师以来,每月只来过一次钦天监,半日就走,钦天监上下三十来号天官仍有不认识她的。

所以,刚开始宣姝就坐了冷板凳,钦天监里的人都不理她。

后来宣姝念了个真言咒,挨个把自己想知道的都问了个清楚,然后又将今年国运说了一通,把夏祭的请神名册拎出来,众人见她真有本事,也就蔫了。

宣姝心道,好险,幸好看了宗明宸给的书。

过了三日,钦天监的祭祀事宜已经商议得差不多了。灵台郎、通事、舍人、太官令皆在准备之中,宣姝卜出夏至无雨,适时让人将祭坛布置。

就在此时,监正急急忙忙跨过钦天监的门槛,喘着气对宣姝说:“不好了,国师大人。”

宣姝:“什么不好了?”

监正:“薛衍和太常卿突然病倒,雅乐尚未编完。”

宣姝想了想,“太常宫管宫乐的其他人呢?”

监正:“雅乐皆是由太常卿和薛衍所编,若夏祭陛下对乐章不满,牵连甚广,太常宫那边的乐官请您过去看看。”

“让我去看看?”

监正点头:“听说太常卿和协律郎不像是寻常的病,像中邪。”

“待我去瞧瞧。”

宣姝将手中捧着的香炉交给监正,转身离开钦天监,往薛衍府上走。

宗明宸正在与林昆在茶楼谈事,林昆突然看到街边宣姝的身影,对宗明宸说:“殿下,你家国师这个时候不在钦天监怎么在外面逛?”

宗明宸转头一看,宣姝刚下马车,快步拐进了一个巷子。

林昆见宗明宸的眼睛跟鹰隼似的追着宣姝,嘴角抽了抽,“要不,今日就算了吧,殿下先去看看国师在做什么,你一个有妇之夫也不便夜里去平康坊。”

宗明宸站起身,“你多加小心,夏祭在即,我去看看她又在搞什么。”

林昆默默为自己倒上一杯茶,喝了一口,味儿怎么酸的?

-

宣姝走到薛衍的宅子,宗明宸也追了上来。

“你到这里干什么?”

宣姝:“有件事要找薛衍。”

宗明宸:“何事?”

宣姝抱起手臂,看宗明宸:“现在尚且不知,见了薛衍才知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宗明宸轻哼:“本王是怕某人正事不做,整天四处闲逛。”

宣姝反复咀嚼宗明宸的话,“哦~谢谢你送的书,正好用上。”

宗明宸戏谑道,“夫妻之间言谢就见外了。”

“也是,现在是一荣俱荣。”

薛宅开门后,一个扎双髻的小童露出头,“请问是国师大人吗?”

宣姝问:“你怎么知道我?”

小童说:“我家主子说您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身穿白衣,很容易认出来,主子正想请您帮忙。对了,您身边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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