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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桃源是故乡

小说:

汴京云谣集

作者:

么弦

分类:

穿越架空

金色的晨光从天际边升起,照亮了皇都晨曦的繁忙。

汴京东门外的虹桥上矗立着两人依偎的身影。

远远望去,只见身型高大的男人把女孩紧紧护在胸前。女子身姿不显,她全身上下都被一袭淡色狐裘掩住。直到离近几步,才能看到帽沿上那柔软的狐毛围在她脸庞四周,绒毛下,趁得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更显白皙粉嫩。

这时一列出城的车队路过俩人时,停了下来。

坐在马上的韩行知侧头望去。

他的眼神先是落在她直视过来的眼睛上,那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流盼生光,蕴着魅人的风情。接着,他热烈的眼神划过她精致的鼻,移向那张不点而赤的小嘴上。

女孩身后的裴予安突然上前一揽,韩行知便迎上他凤眸里的微怒。

韩行知弯了唇,露出连月来首次的笑意。

他低头理了下袖口才看过去,口气随意地说着:“我走之后,就该轮到你了。”

一月前,蔡确被召,裴予安站出来反对过。

他身为中书舍人直接封还词头,拒绝草拟诏文。可皇上却说:“宫中缺人,如此可援之事,为何封驳?”

当时韩行知在殿上出列,对曰:“陛下所召,乃先帝内侍,眼下众论未妥。陛下又在亲政之初,中外举目,以观圣德。故,臣等请陛下收回召命。”

没想到就蔡确被召这一事上,竟让裴予安与韩行知首次站到了一起。

可不想自太皇太后驾崩后,18岁的新帝忽然坐拥了至高无上的权利,他抱着激烈的报复心理,急欲改变太后手下元祐的故常,来显示他权力的独立。

而眼前这帮元祐的臣子们就是他最先要铲除的。

在那之后,他先把吕大防封为山陵使去监管太后的陵寝工程。紧接着,李清那个小人见风使舵,背弃韩家开始支持新帝复用自己的老师。

太后新丧,朝中本就人心浮动。这时更不可能有人敢站出来和李清一党对着干。

就这样,蔡确在李清的帮助、新帝的暗辅下复了位。他上位后,第一个要做的就是把之前参他出京的韩氏拉下来。

元佑八年底,韩行知被出知定州,夺了政权。

虹桥之上,裴予安一边护着女孩一边冲后挥了下手,裴府的厮奴立刻抬上几个木箱。

裴予安冷声道:“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这些礼物,还请收回吧。”

这些箱子本是韩行知为孩子准备的贺物,即然人家不要,他也就没再说什么,让府奴收下了。

这时,他坐下的马躁动起来,韩行知控制住缰绳,眼神最后一次落在女孩身上片刻。

“我们应该不会有机会再见了,如此,便告辞了。” 他冲两人点过头后就领着韩家的车队离京赴任了。

桥上,裴予安让女孩靠在他胸前,用自己的大袄围住她,与她一起望着那黑色的车队渐渐隐进皇城的喧嚣中,直到不可见。

他知道这汴京他也居住不久了,可是要带着有孕的烟儿闯过眼前弥天的风浪,这让他首次感到惊慌失措起来。

梅落烟看到他眸底的挣扎。

她回握住他的手,说道:“我没你想的那么弱!你只要做了你该做的,至于那之后生活真要施与什么,我们收下便是。”

她揽下他的颈,用依旧仰慕的眼光凝视着他,念道:“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在你身边。”

这一刻,金光撒下,裴予安眸底的迷惘彻底消散了,他一把拥住她,闭上了眼。

元祐九年初,新帝诏改国号为绍圣元年。于是天下晓然,年轻的皇帝这是要绍述他父皇 — 神宗时代的新政了。

接着,裴予安就被新任的御史上言弹劾,说他之前的稽盐状文里,讥斥先朝,无礼于先帝。

对于如此诬妄的旧说,裴予安不再理会,甚至连上札辩解都不曾有过。

二月,朝廷告下,裴予安以龙图阁学士出知广州军州事。

宋时,以梅关为一岭,设于赣粤交界之地,以五岭分隔中原文明与南国炎荒。(1)

那时以汴京开封为主的士大夫们对岭外的地界还很陌生,所以众皆认为那属于南蛮瘴毒之地。

新帝这一指派是把世代贵族的裴予安直接发派到千里之外的荒地啊!

好歹自韩行知走后,裴予安也开始着手离京事宜。他早已料到自己这次在劫难逃,便在年底就遣散了府中的家仆,变卖了汴京的产业,备出钱粮。

当他为妻儿寻到备产的婆子和女侍后,就开始为华老置办田产,希望他能留在中原安心养老,不再为了他奔波。

可无论裴予安怎么劝说,华老和几名裴府的家生奴怎么都不肯离去,他也只得作罢。

所以当朝廷诰下时,裴予安一切都已准备就绪。他这便率领全家眷口,星夜启程坐船离港了。

裴家的私船自颖河入淮,南下至金陵后再取河道过岭。

深夜,船在缓缓行驶中。

裴予安却突然惊醒,他第一时间查看身边的烟儿。

床榻之上女孩肚子高高隆起,侧向一旁,她纤细的手臂向这边搭来,那嫩白的肌肤上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在暗淡的烛火里,一张巴掌大的脸更小了。

别家的孕妇都是白白胖胖的,可他的烟儿却瘦到楚楚可怜,好似所有的养份都被孩子吸走,全身只剩下高隆的肚子,四肢却异常纤瘦。

裴予安这才意识到,在这连月的忙碌下他太忽视烟儿了!

眼下妻儿就在身边,可他却没有把他们照顾好,这让他突然感到一阵窒息。

梅落烟临盆在即,夜里睡的并不踏实。

当她迷糊地睁开眼,就看到那双直勾勾望着自己的凤眼,只是那眸里的光正在逐渐熄灭。

女孩拿起他的手贴到自己肚子上,嗓音还带着睡醒后的沙哑,“他又不乖了,感觉到他在动了吗?”

裴予安不敢使劲,但掌下,确切地说那肚皮之下正有一个新的小生命在挣扎着来到这个世上。

他甚至能感受到孩子正在活动四肢,是那么神奇,那么鲜活。

这是他和烟儿的孩儿啊,这种想法立刻又让他心里充盈起无限的温暖与希望。

梅落烟当然知道他的不安。

子陌从接受谪官到散家不过短短数月时间,他却从朝权在握的重臣一下被贬至荒蛮,这中间要承受的落差与挫败,又何止云泥之距。

更何况他又做错了什么呢,就让一位兢兢业业、恪守为国的忠臣远赴贬所。

可他的委屈、他的压力甚至是他的恐惧都没有在自己面前展现过,梅落烟知道他怕她担心。

女孩捧住他的脸,弯起大大的杏眼对他说:“孩儿已经迫不及待的要见到爹爹了。”

这时裴予安坐起来让她靠进怀里,双手贴在她的肚子上,感受着掌下的活跃。

他倾身亲吻她的脸,小心翼翼地问:“可曾怨过我?”

裴予安生于世家,可以说自他有认知以来对政治上的提贬早已看淡。世人所仰慕的繁华之下,不过就是独走钢丝、身悬一线的贪婪和刺激罢了。

风向变时,又有多少人能独善其身?

只是如果他一人万里行役,何惧之有。

可眼下,他有烟儿,有孩儿,因为他的政败却要连累他们跟着一起受苦,这种内心的煎熬令他备受折磨。

然而女孩却笑了,她的小手盖在他的手掌之上,与他一起护住肚里的孩子。

“你未免太小瞧我了!” 梅落烟侧过头,挑起一侧眉看向他,那眸里神采奕奕的,“等孩儿出生后,我会告诉他,他的父亲是个受士林仰慕的翰林学士,是个为民请愿的好官。”

话音刚落,男人把额头落到她颈间,女孩感觉那片正在慢慢湿润。

她抬手摸着他的发,轻轻说道:“我既陪你享受过荣华,就早已接受了前面的各种未知。况且,我们眼下终于能如愿离开是非之地了,你马上就要做父亲,而我们就要有新的生活了,你不该为此感到开心吗?恩?”

男人依旧埋在她颈间不动,还是不肯开口。

女孩嘴一撇,“裴子陌,你在这凄凉给谁看呢?”

这会儿扶在她肚子上的大手动了,开始渐渐向上移。

接着,那双薄唇蹭过她的耳廓,磁性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自从有了他后,你是不是太忽略我了?”

矮几上烛火跳动了下,这时河面上寒风四起,可却怎么都刮不进温暖的床帏里,那里除了女子的娇笑还有男人宠溺的低语。

颖河之上,交光清夜。

江天杳杳,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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