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木的廊桥幽长,被白雾蒙了层纱,站在原地似乎永远都望不到尽头。
廊桥中的少女着了身红白相间的衣裙,风中扬起的衣袖裙摆极为空荡,显得那道身影有些单薄。
廊桥的那头是什么?
少女已经有些记不清了,她呆呆地望着对面,明明想靠近,却不知为何迈不动步子。
“满满,闭上眼睛,不要看。”虚幻的声音在这里回荡着,一字一句敲击着她的心脏。
她呆滞地转动着身子,想要找到说话的人,动作迟钝得如同提线木偶,完全不由她控制。
周围空空荡荡,除了她以外什么都没有,少女控制不住地流下眼泪,身体开始发抖,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直到有道白光乍破,将四周的一切全部遮盖……
“意姐,你确定老板回来了吗?”男声在门外响起,似乎有些害怕。
“应该是回来了。”紧接着又传出道女声,混杂着轻微的敲门声,“毕竟客栈里从来没有见过兰花。”
床上的人皱紧眉头,呼吸变得急促。
见屋里没有响声,男声提议道:“要不再大点声敲?”
“那你来。”
“我哪儿敢啊,如果老板在睡觉的话……”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屋里传出砰的一声巨响,有什么东西砸在门上,碎裂声后,东西噼里啪啦地掉在了地上。
屋外瞬间安静下来,男的吓得拉住女的的胳膊,躲在了她身后,两个人面面相觑,用眼神询问着对方怎么办。
最后还是那个意姐轻咳了两声,低声对屋里的人说:“老板,客栈里来了个人。”
屋内的人陡然睁开眼,刚才那个梦始终在脑海中萦绕不散。
她脸上没有一点血色,胸膛剧烈起伏着,双手紧攥着缓缓从床上坐起来,看向窗外——天色阴沉,和梦里的天气有些相似。
寂未逃避般地闭上眼,不去看那天色,用手指揉捏着眉心。
刚才那俩说了什么来着?
客栈里来了个人。
真够稀奇的,鬼店里,今天来了个人。
门口的碎瓷片铺了满地,寂未淡淡扫了一眼,打开门大步跨了过去。
客栈前堂里,一男一女并列站在案台前,眼珠不错地盯着那个在这里转了好几圈的男人。
男人穿了身黑色大衣,身材挺拔修长,长相干净柔和,可偏尖的眼型让他多了几分凌厉的气质。
“你说老板会过来吗?”男的微微低头,话里满是担心,“老板最讨厌别人打扰她睡觉,今天都摔东西了,该不会不管了吧?”
因为之前出现过几次凡人误入客栈的事,有几个最后都吓的精神失常了,所以地府给他们下了明确指令,绝对不能让凡人看到客栈。
他们两个每隔段时间就要去检查隐藏客栈的阵。
要是寂未不管这人,地府那边很快就会派人过来,他们两个免不了要因为管理不当扣绩效,在这儿打工的时间又要加长了。
虽然现在也没有明确的结束时间。
“不会的。”意姐显然淡定多了,“老板需要新的人来接任经理的位置,不然账上很快就没钱了。”
所以她一定会来见见这个人的。
男的点了点头,非常赞同她的话:“还是你了解老板啊。”
“你说这人是怎么看到咱们客栈的?”男的非常不理解。
他们俩明明前几天刚检查过阵,当时没问题啊。
“老板来了。”意姐耳朵非常尖的听到了楼梯上传来的细微响动,推了下男的让他站好。
两个人立刻正襟站立,严肃地看着前方。
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由远及近的哒哒声。
楼下的男人听到声响,抬起头往上看,只见一个穿着黑色旗袍的女人出现在楼梯上,发间别着一支木簪,右腕上系了根红绳,她在看到他之后停下了步子,双手交叠着靠在楼梯的木质扶手上,歪头睨着他。
客栈里各个地方都挂了古制的灯笼,随着穿堂而过的风轻轻摇晃。
女人生了一双标准的柳叶眼,眼尾微微上扬,内嵌着琥珀色的瞳孔,鼻梁挺直,唇形饱满。那张脸温婉精致,看起来柔和且舒服,可偏偏神情淡漠,眼眸深沉如千年古井,深不见底。
配上客栈内古风古色的装修设计,恍然间让人生出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是你!”男人有些惊讶。
寂未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不记得自己见过这人:“你见过我?”
男人点头,见她不记得了,温声提醒道:“前段时间在北城,你从福利院带走了一盆兰花。”
她前段时间的确去了趟北城,在路过一家福利院时发现里面有浓重的执念,甚至因为执念过深而形成了幻境,最让她意外的是,执念的主人是一株兰花。
当时有个男人被它带入了幻境,原来就是这人。无意间进入执念幻境的人,最后大多都会被困死其中,除非执念消散。
寂未没时间给那株兰花消解执念,给男人点了个能让他清醒的咒,把兰花连带着整个幻境一并封印带走了,回来后就随手丢在了个地方。
丢在哪儿来着?
她眸子随意转了转,在案台上找到了那株花。
“是你啊。”寂未并不在意地应了话,扶着扶手不徐不疾地往下走,走到案台前停下步子,伸手去碰那株兰花。
她话语淡淡,没什么情绪:“这花有异常吗?”
男人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不自觉看向兰花,最后还是回答:“没有吧。”
寂未余光瞥了他一眼,意味不明地发出一声笑。
案台里的两个对视过后,意姐答道:“没有。”
寂未手指随意地拨弄着草叶,不知在想什么。
“你是这里的老板吗?”男人见她一直没说话,再次开口问,“有房间吗?”
寂未终于有了点儿反应,转头看他,轻轻勾着唇,说话的尾音拖得很长:“你是人?”
听到这个问题,男人眉头微皱,不明所以地点了头。
兰花的味道钻入她的鼻腔,和梦境那股潮湿的青草气模糊重合在一起,寂未动作微滞,心情再次一落千丈。
“那没有。”她脸色平静地收回手,随手打开一旁的木盒,“慢走,不送。”
“老板,客栈不是刚好缺经理吗?”有些犹豫的男声传出。
寂未冷冷抬眸,男的对上她的目光,瞬间别开视线,后悔自己的多嘴。
意姐垂着眼装没听到,心里却在暗骂他没眼色。
“徐至檐啊,白爷和黑爷好久没来看你了,明儿是个好日子,要不你让他俩来一趟。”寂未声音淡然,落在徐至檐耳朵里却有些凉飕飕的。
他赶紧认错,可怜巴巴地看着寂未:“老板,我再也不多嘴了。”
寂未垂下眼,从盒子里拿出那枚青玉戒指。
“你在跟我说话吗?”男人有些不确定地看了眼周围,确认这里只有自己和寂未。
男人刚才在这客栈里转就莫名觉得阴冷,而且客栈的布局怎么看怎么有问题,不是凶就是煞。
不仅风水格局,怎么连客栈老板都奇奇怪怪的。
她没接话,随意把玩着那枚戒指,漫不经心地看着上面的点点红痕。
男人见她不搭话,视线也渐渐落下去,直到扫过她手里的戒指,他的身子僵住:“你就是寂未?”
“嗯,有事儿?”寂未侧过头看他。
男人欲言又止,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忽然手就朝那枚戒指伸过去了。
在他指尖碰到戒指的那一刻,似乎有什么亮了一下,一种凉凉的感觉从指尖蔓延而上,全身上下都像被裹在温凉的水中,最后汇聚在额间散开。
寂未在男人碰到戒指时就迅速反应过来移开了手,她同样也看到了戒指闪烁的微光。
她有些错愕地看向男人,只见这人闭着眼,眉头微皱着。
很多老物件上都会附着些东西,尤其是留存千百年的古物,有些灵性高的甚至会生出灵智,将自己封存物件中化作执念久久不散。
这枚玉戒就是如此。
寂未前段时间去北城,一半为了寂家的事,一半为了这枚戒指。
这枚戒指是一家古玩店老板收来的,她的古玩店里都是古物,时不时就会碰上点怪事,两个人也因此经常往来。
这戒指上面的红痕是血迹,时间太久,血迹已经渗进了戒指内部。按常理来说,血迹因为暴露在空气中会氧化为黑褐色或暗红色,可这枚戒指上的血迹却像是刚染上的一样,鲜亮红艳。
古玩店老板说,每个收藏过这枚戒指的人都见了点血。
这枚戒指已经生出了灵智,因为执念深重,所以才会排斥每个靠近自己的人。
可寂未却没有进入它执念的方法。
正常来说,生出执念者,会尽全力把外界的人拉入自己的执念中,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这都是本能。
可这枚戒指将自己封闭在幻境里,拒绝任何人的进入,拒绝任何人的触碰和靠近,像是在守着什么东西,或者是在等什么人。
这不仅需要强大的执念,更需要它有足够的灵力支撑。
戒指的戒灵起码是个半仙水准。
如果能破除这戒灵的执念,那她身上的诅咒是不是就有机会解除了?
它并不排斥眼前这个男人的触碰,难道说,他就是这枚戒指在等的人?
案台前的那俩瞪着眼睛,视线从寂未转到男人身上,又从他身上转回寂未那儿,一句话不敢说。
这戒指突然发光有点吓人,他们老板的脸色更吓人。
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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