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人心里一旦住着件牵肠挂肚的事情,就开始嫌弃时间过的分秒如年了,秦润窈不清楚别人是不是这样,周五的中午照例在楼下面绕来绕去锻炼身体,总想着手上该握个遛狗绳,她不知道这几天阿姨有没有好好给她遛狗喂猫照顾庄知礼,一颗心硬是掰成了好几瓣分了出去,一个都放心不下。
经过她的多方面打听,张子番已经甘愿成为驻扎在公司里的摄像头,中午吃饭的时间她给秦润窈拍了个照,庄知礼坐在办公室里面对着屏幕侃侃而谈,鼠标旁边是吃了一半的饭盒,旁边的汤碗在冒着彩虹的水蒸气。
每个公司一到年底就是紧锣密鼓的开始结算一整年的工作,下一年的部署都要按照计划推进,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忙得不可开交,秦润窈紧盯着那张照片放大了仔仔细细地看着他的侧脸,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家里的护工在出院那天就被崔畅退掉了,现在都是秦润窈在家里照顾崔畅的伤口恢复情况,和医生保持联络,秦植一大早就被学院一条消息叫回去监考,家里只剩下秦润窈和崔畅,她暂时有心无力,分身乏术。
周六大清早一睁眼就是积云成片的天空,自动播报天气预告的家居说是晚上有极大的可能性下雪,秦润窈莫名有点坐不住想回去了,今天是庄知礼的生日,无论如何她都得回去给过生日。
谁知十点多有个事态紧急的电话拨过来找崔畅,对方当事人点名道姓非要盛名在外的崔畅帮忙打财产纠纷案,已经在律所里胡搅蛮缠很久了,崔畅的刀口恢复的不错,秦润窈不放心她过于劳累,跟着一起去了律所帮忙。
104.
在重大节日当天的生日往往都不太惹人注目,除了家人都无人在意,庄知礼是其中的反面例子,大清早就收到了各行各业打过交道的表面朋友定时发送的祝福消息,以及早已成家,和他保持距离的好友的礼物,林鹿最近说是去了南方抓她擅自逃跑的未婚夫,走之前叮嘱过家庭秘书送过来礼物和祝福卡片。
一眼扫过去,盒子里的东西几乎是千篇一律,庄知礼和早早过来的庄洄坐在地毯上一件件拆开礼物,有庄洄喜欢的就让他大手一挥全都带走了,拆完礼物后庄洄奇怪地问:“怎么没看到秦姐?她没送你礼物吗?”
庄知礼将沙发上缠绕不清的丝带捋顺了揉成一团扔进箱子里,面无表情地说:“没有。”
过新年全国放五天小长假,从周六放到周三,庄洄知道秦润窈是土生土长的西城人,以前中午的时候就能看到她神秘兮兮地过来送礼物和蛋糕,等到晚上再开车回家,谁知今年迟迟不来,他能感觉出来庄知礼有几分显露不明的落寞,等待已久的兴致缺缺。
他把地上大大小小的外包装盒都一股脑收到最大的盒子里,故作轻松地说道:“那说不定等到晚上就回来了,你们反正是邻居,一步之遥的距离。我买了蛋糕和新游戏,我们吃了午饭一起玩吧。”
玩游戏吃蛋糕算是庄洄过来给他过生日的保留节目,庄知礼习以为常地配合着他的活动,纵使没有什么惊喜环节,但是他是家人里唯一一个主动上门陪他的,这份与众不同的心意就已经让庄知礼铭记于心了。
下午五点,庄洄要赶回去和父母吃年夜饭,临走时问庄知礼要不要一起去,他想着上次可以说是蹬鼻子上脸的逼婚实在是让人难以忘怀,他哥看起来像是轻而易举翻了篇,其实从小时候就已经埋下了永不亲近的种子,如今悄然无声地堆积成了深不见底的冰川,平时风平浪静,唯有遇到主动给脸不要脸的时候才会冒出冰山一角扎一下人。
果不其然,庄知礼对他的提议不置一词,把门口放着的盒子力气不小地拍到他的胸口,“你要是想找打就直说,快滚。”
庄洄抬手在嘴边拉了半圈,犹如有条隐形的拉链捂住了时机不对的嘴,带着礼物一声不响地利落滚蛋了。
目送着亲弟弟进入电梯离开,庄知礼回去穿好衣服又回了秦润窈的家,阿姨正在厨房里前前后后的忙碌,桌面上摆了花样繁多的蔬菜水果,他去冰箱上看了下本周菜谱,发现很多菜不是菜谱里需要的,回头问道:“阿姨,你怎么弄这么多菜?”
“哦,是秦女士专门提醒过我新年这天的晚餐要丰富点。”阿姨手上的动作粗中有细,做事利落爽快,丝毫不拖泥带水地把手里的虾都剥了壳。
闻言,庄知礼心海里塞了只体型庞大的鲸鱼,蓦地一摆尾,掀起了波涛汹涌的酸胀,他不清楚秦润窈这几天是不是在家里忙得脚不沾地,自从昨天中午给他发了条消息让他记得好好吃饭之外就了无音信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不想给秦润窈发消息,仿佛主动要过来的回复是意义不一样的,庄知礼心里别扭着股身心不畅的劲,慢吞吞地问阿姨,“那你做这么多,今晚她回不来就都浪费了。”
“庄先生别担心,都是定好饭量的,不会超出很多。”阿姨手上切菜的动作不停,菜刀和菜板响起了接连不断的敲击声,“刚才秦女士还发消息说做的清淡点,我都记着呢。”
庄知礼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回到沙发上拿起手机,看到了秦润窈三分钟前发过来的消息,附赠一张乱七八糟,全是文件的桌面。
「小润:我在帮我妈查阅资料和案子卷宗,眼睛都要花了。」
「小润:我和阿姨说了做饭的事情,今天吃点不一样的。」
「li:别一直盯着看,偶尔看看外面放松一下。」
发完这句,庄知礼已经动作迅速地把下一句整整齐齐的码在了输入框里,他想问秦润窈什么时候回来,然而转念一想,是他签字放假让她回去陪父母的,尤其是母亲做完手术没几天,他这句话像极了催促她快点回来的意思。
只是个每年都过的平平无奇的生日,没必要这么矫情。
于是他删掉了输入框里下意识不经过思考的字眼,关掉手机屏幕,他仰头靠在沙发靠背上,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想什么了。
整个下午庄知礼都在书房待着处理剩余未完成的工作,鼠标旁边陪伴的手机时不时地就会弹出新消息提醒,他都会不由自主地去看是不是秦润窈回消息了。
可是都不是,每次庄知礼会故意摁下电源键故意息屏,以此来欲盖弥彰期待落空的失望,转而逼着注意力转移到工作里面,下次再周而复始——临走时秦润窈告诉了他改过的家门密码,大大方方地说家里所有东西和地方都可以随意待着,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用什么就用什么,就当是在他家里一样。
庄知礼不是什么活泼好动的人,更不是结交狐朋狗友不懂分寸的人,他的行动轨迹始终专门避开秦润窈的私人空间不去触碰涉及,动作可以强行控制改变,想要靠近的渴望却不能。
等到八点十五,书房的门被敲响,庄知礼站起身过去开门,阿姨已经穿好了她准备已久的新衣服,笑逐颜开地和他告别,“庄先生,今晚是新年,我得回去和我家人吃年夜饭,秦女士提前和我说过可以回去。”
“好,她知道就行。”庄知礼理所当然地放了人,从那堆毫不走心的礼物里挑了两件首饰送给了阿姨当新年礼物,阿姨不好意思地推脱几下还是收下了,留下了一句“新年快乐”就走了。
家里霎时间冷冷清清下来,庄知礼坐到餐桌旁边,看着桌面上已经做好的饭菜,色香味俱全,他却没有丝毫食欲,没有任何想法地看着灯光下盘盘碗碗里面的橘红色虾肉。
不知道过了多久,庄知礼转而挪到了沙发上继续等,珍珠不知道他在等什么,跳上沙发蜷缩在他身边跟着一起等,他从来没有觉得夜晚的家里这么空旷死寂过,呼吸声都可以清晰可闻。
等待的时间是枯燥漫长的,庄知礼最近几天经常会感觉到精力严重不足,稍微工作一会儿就能明显感知到大脑不怎么转动,所有的文字都变成潺潺流水划过大脑皮层,他需要很多的睡眠。
安静无比的环境更是增加了睡着的可能性,庄知礼躺在沙发上,断断续续的闭上眼睛睡一小会儿,因为心里惦记着事情,没几分钟就会醒一次,然后没看到人,又坐起来继续等。
他不知道秦润窈会不会回来,但就是想等,万一呢?
指针旋转到十一点零五分的时候,门口天降惊喜般传来了密码锁的滴滴声,庄知礼如梦方醒地坐直了身体,低头和珍珠看了一眼,随后站起身朝着玄关走过去,大概是因为他保持坐姿太久,小腿肌肉有些发麻,走起路来踉踉跄跄的,他看到了心心念念等待的人,风雪满身就这样猝不及防的闯进来了。
家里客厅的窗帘一到天黑就自动关上了,他根本不知道下雪了。
鼻尖脸颊冻得通红,秦润窈的睫毛上结了层雪白的冰霜,她惊讶地看着庄知礼,余光里瞧见餐桌上的餐盘,吸了吸快要流出来鼻涕的鼻子,一边换鞋一边声音闷闷地说:“你怎么还没吃饭?饿不饿啊?天呐,你真是胡来。”
她本来打算下午五点就开车往回走,路上马不停蹄地一直开车也需要五个小时左右才能赶回来,晚上十点回来就还不算晚,不料崔畅忽然刀口疼,她立即一刻不停地送崔畅去医院做检查,确认没事之后已经六点多了。
紧接着回家的路上秦润窈就开始和崔畅慢慢地说明无论如何都必须要回到家里的原因,知女莫过母,崔畅早就发觉了她神情不属的模样,当即就通情达理地表示没什么事。
可能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秦润窈驶到半路上就开始毫无征兆地下雪,且愈演愈烈,紧赶慢赶地开车恰好遇到了车祸,封闭路段堵车堵的水泄不通,她只好从另一边绕了条毫不相干的大路走到了正轨,十分幸运地赶上高架封闭的最后一辆车。
好歹是下了高架,紧接着市内的积雪已经在积极处理了,总是会有照顾不到,会出意外的地区,秦润窈快到小区大门跟前的时候正巧封锁了,她的车前后都开不了,无奈之下只能带着手机和礼物步行回家。
路上秦润窈两眼一抹黑,眼睫上的冰雪层出不穷,擦了依然还有,刚进小区就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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