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迟序轻轻撩起她的袖子,微微低头为她涂抹药膏,动作轻柔。
“嘶——”好疼。
“疼吗?”
“不疼。”苏幼仪使劲眨着眼妄图把疼出来的眼泪晾干。
苏幼仪忽然感觉周边空气忽然冷冰冰的,像初春水边吹来的风。让人忍不住打个寒战。
她的眼睛不受控制,随着江迟序一下一下的动作慢慢模糊起来。
泪眼朦胧中,她看见江迟序的眼睫很长,薄唇轻轻抿着,眉间是残留的愠怒。
其实江迟序与江迟安长得不像。
江迟序剑眉星目,给人一种不容置喙的威严与成熟之感。
江迟安则是疏眉朗目,给人一种清秀少年的青涩之感。
其实都好看,但是兄长总是清淡冷漠,拒人千里之外。
像现在这样低眉垂眸近在咫尺,苏幼仪竟有些胆战心惊。
她胆子小。
终于擦完了,苏幼仪仍被他压着手腕,
“兄——”
江迟序薄唇微启,轻轻吹了吹她的伤口......
“...长。”
江迟序这才抬起头来,仍然冷冰冰一张脸,仿若无事发生,刚才像母亲一样的细致关怀如同他对待下属恩威并施中的一环。
不论如何,苏幼仪的脸腾一下子红了个彻底。
凉丝丝的吹气仿佛还留在手上,伴着清凉的药膏,一阵酥麻窜过全身。
她好像真的不疼了......
“多谢兄长。”
江迟序没说话,站了一会嘱咐好桃溪每日涂药才往门外走。
看着桃溪哭得晕头转向,江迟序欲言又止,顿了片刻,又回来嘱咐了一遍,终于放心离开。
走出游廊又走到花圃,离筑春阁很远了,江迟序才开口。
“江迟安呢。”他继续问,“跑哪去了。”
“小公子今日下午出了府,此时恐怕在那处宅子里。”
江迟序深吸了一口气,“去鹤鸣堂。”
*
苏幼仪一觉睡醒天已经黑了,睁开眼就见桃溪红肿着眼睛坐在床下。
“好桃溪,别哭了。”
“小姐,都怪我。”若是当时她能早些发现端倪,若是她不站那么远,小姐就不会受伤了。
“我没事。”
“小姐,小公子说提前婚期也是好事,早早定下来,今后就不敢有人欺负您了。”
桃溪抽抽噎噎点了灯。
“哪有那么简单的事?”苏幼仪缓缓坐起来。
“我睡着的时候,可有别人来过?”
“世子又来了一回,见您睡着便走了。”
她点了点头,看来迟安没来过,若是他来,自己就算是睡着也会被叫起来的。
“幼仪——”紧接着是脚步声携着清香进了屋里来。
“姨母,您怎么来了。”苏幼仪连忙要下床去。
“好孩子,你躺着。”郡王妃上前把苏幼仪按住,拿起她右手来左右看了看。
“怎么烫成这样。”
说着,几乎要落下泪来。
“姨母,我伤在手上,不妨碍下床,我先——”
“你就好好躺着,我好好看看你。”
“好。”
郡王妃温热的双手摩挲着她的手背,暖融融的,像母亲一样。
“当真是祝小姐故意泼的香灰?”
苏幼仪只感觉喉头像哽住一样,“姨母,幼仪何苦拿这个做文章呢?”她苦笑。
本以为会把自己审上一审的江迟序没有质疑她的话,本以为会心疼自己的郡王妃却发出了质疑。
手上的温度渐渐有些凉,柔软的摩挲像冰碴子一般抹在手上。
“傻孩子,我自然是信你的,只是这事...”郡王妃放下了她的手,“你也知道,那位祝小姐是你祖母家的人,向来乖巧懂事...”
“我未曾与她顶撞过半句。”苏幼仪继续陈述事实。
“这是自然,你是最乖顺的孩子,若是她不小心打翻了香炉,其实也是无心之失...”郡王妃声线温柔,循循善诱。
“不是不小心,是她抓住我的手,泼上去的。”
“好孩子,我信你。我是最疼你的。”郡王妃可能也没想到苏幼仪对于这件事的真相如此执着。
苏幼仪被她搂在怀里,但是身体僵硬极了。
“幼仪,祝小姐一直说是不小心打翻。你也知道,你祖母家里人难得来府上小住,自是不愿意责罚她。”
“王妃,的确不是失手打翻。”她重复着。
或许祝小姐受到责罚并不重要,她想要的是王妃信她。
“好,好,我知道。”郡王妃松开她,抚着她的肩膀看着她的脸颊,眼睛红红的,丰润的脸蛋被泪水洗过,楚楚可怜。
“你与迟安婚事刚定下来,不好与你祖母闹得太僵。”郡王妃又摸了摸她的右手,看了看那处狰狞的伤口。
“就当她是失手打翻吧,今后你也不必同她一起上课,姨母不会叫你再受伤了。”
苏幼仪想起小时候江迟安带她去看的斗鸡。
两只鸡放在一个笼子里,斗个精彩纷呈鲜血淋漓,再将两只鸡隔离开,互相不见面。
做起来很简单,只需抓起鸡的膀子来就能简单控制住。
无人在意鸡疼不疼,只有众人拍手叫好,主人各自意气风发或者挫败而归。
可是谁又知道下次这两只鸡还会不会被放到一个笼子里再斗一次?
“听姨母的。”苏幼仪道。
苏幼仪还是坚持着下了床,送走郡王妃后又点了几盏灯独自坐在窗前看院中月光下春草葳蕤。
“幼仪!”江迟安又像一阵风一样刮了过来。
“我看看,我看看。”他拉起苏幼仪的手看到了那块烫伤。
“迟安,不是失手打翻的。”没由来的,苏幼仪只想说这句。
这是她今天重复的不知道第几遍。
“我知道。”江迟安几乎想都没想,“幼仪,你受委屈了。”
听到这里,苏幼仪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自从定下婚约后,她好像哭的次数变多了。
“迟安......”
“祝惜芸简直荒唐!”江迟安难得动这么大火气,“在郡王府里竟然还这么嚣张!”
他满眼心疼再次看向那块伤口。
“涂过药了吗?”他将桌上琉璃小灯拿近了,“我那里还有以前祖母给的治烫伤的药,我去给你取来吧。”
“不用了。”苏幼仪摇头,“已经涂了药,府医也开了些内服的方子。”
江迟安又坐了下来,“那就好,那就好。”
“幼仪,你受委屈了。”
这句话今天苏幼仪听得也多。
“祝家是祖母娘家人,不好与她计较,等过一阵祖母新鲜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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