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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断线

小说:

我在晋江修无情道

作者:

挣够三千万就退休

分类:

古典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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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远逝,九夏长留;金素无痕,玄英不驻。

转眼间归舟十岁,已经有了少年人的雏形,清风将他教养得极好。

清风教带他学习必要的养生、道术、武术、经典等。尤其是经典,他学得极多极杂,还要学一些其他技能。

如古琴、书法、篆刻、金石鉴赏、品茶等……无所不学。

按照清风道人的话来说就是:“你如今什么都沾一点,挑几样喜欢的、擅长的就往精深了钻研。”

“本是为了修身养性、找自己喜欢的,若是执着于样样精通,那岂不是本末倒置,失了学习的本心和乐趣?”

“往后有的是学习的机会,你的生命还很漫长,不急于一时,慢慢来。”

归舟极喜欢夜观星象,他常和云隐一起半夜爬到银杏树上,坐在树顶观星。

于武艺一道,归舟比较喜欢奇门兵器,他的武器就是一把长约三尺左右的石尺子,坚硬非常,他更喜欢喜欢抡人。

尺子是从隐河里挑的石头,清风道人帮他磨的,尺子上面刻有古朴小篆。

还有一把月蝉丝做的傀儡丝,如月光温柔,锋利至极。

人有三魂七魄,月蚕丝可潜入魂魄束缚关节,以将人做成傀儡。

这是归舟自己悟得的神通。

他也多次跟着清风道人下山,为人解决烦忧,挣几个聊胜于无的铜板、碎银子给云隐买花戴。

归舟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一场法事,清风道人受邀去送位故人最后一程。

这那是清风在人间的最后一位故人。

那位故人生于大富之家,年轻时看了几页话本子就要去闯荡江湖。

可惜,江湖不只有意气风发、快意恩仇;还有数不清的恩恩怨怨、勾心斗角。

他厌倦江湖的打打杀杀,可他又舍不下这自由无羁的时光,便随处游玩、写些游记之类的。

飘零多年,依旧在江湖中寂寂无名,反倒大半家财散尽,眼见着自家百年基业摇摇欲坠,这才不情不愿地回家接手家业。

他在江湖漂泊多年,只结识了清风一位好友,如今他要走了,请故人来送他一程。

归舟看着那个枯瘦的老人挣扎着被丫鬟扶起来,憋住最后一口气拽住清风道人的胳膊。

苍老的眼睛不再混浊,这是回光返照,他嚎啕大哭,就像多年前,赶回家却没见到父母最后一面一样,放声大哭。

他含糊不清地呢喃道:“清风啊,清风,我该走啦,以后就没人,没人找你喝酒啦。我后院埋了一坛桂花露,你拿走吧。”

他与清风初见时,他是意气风发闯江湖的富贵少年,清风是街边穿着粗布麻衣的算命先生。

如今,他是奄奄一息、散发着腐朽味道的将死之人,清风还是旧时模样。

清风轻轻问他:“后悔否?”

他艰难地摇摇头。

他从不后悔孤身离家闯荡江湖,从四角的天空去向浩荡青冥,那是他未曾见过的瑰丽风景,也是一段他作为自己而活的短暂时光。

他只是遗憾,遗憾没有赶上父母最后一面,遗憾没有和心爱的姑娘修成正果。

过往种种在他眼中走马观花、一闪现而过。

可惜,人死如灯灭。

“叹亡人辞灵朝东方,东方有座青莲台

……

门堤亭楼闹惆怅,化鱼常在路边游。

……

茶一盏,酒一杯,相思亡人往西归。

……

何方客,何方收,亡人已去,孤魂走。”

(1)

清风道人高声唱起《叹灵》,送不归人远行。

语调苍凉带着滞涩,白布扬起,歌声被长风割碎,随着飞扬的纸钱、嘶哑的哭声四下散尽。

归舟低着头,看见一条长长的线,他用小拇指勾起那条线,顺着那条线捉到一只灵魂——是清风的故人。

归舟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抚上那根线,就像平日里抚琴一样。

那根线像是承受不住力量,断开、缓缓消散。

那根线断掉的一瞬间,那人的灵魂似乎凝实了一些。

那人停下脚步抬起手观察,似乎惊讶自己挣脱了束缚,转身无声向归舟行礼道谢。

他已经恢复年轻时的模样,虽容貌平平,眼睛却清亮有神,萧萧肃肃,他对归舟行完一礼,转身跑了。

归舟意识到自己闯下滔天大祸,惶恐之余一路小跑去找了清风道人。

告知原委后,清风道人掐指一算,没说什么,只是轻抚归舟的头,无声长叹,只叫他不要惶恐,还有转圜余地。

当天,清风道人夜半而出,点起引魂香,招来那人的魂魄,归舟听不清他们说了些什么,只看见清风频频点头。

归舟就趴在窗口偷看,他实在睡不着。

清风道人也不说,只是忙着安排故友的葬礼。

清风在回家的路上,轻声道:“明月奴,你可知你断了他轮回的路,这是你欠他的因果,你该还的。”

“师父,我该怎么还?”

“将他的命运线补完,重新送他入轮回。”

“可是他的魂魄万一消散了怎么办?需不需要我先想办法蕴养他的魂魄?”

“这倒不必担心,如今他断了命运,他对此番世界来说是方外之人,入不得地府上不得天庭,不在天道管辖范围内。”

归舟垂下头,握紧拳头,满心愧疚:“是我对不起他,让他遭此横祸。”

“我招魂问过他,他说趁此机会要去游遍大江南北,实现生前夙愿。他还让我代他谢过你。”

清风道人拍拍归舟的肩膀,教他不必有太大压力:“我给他做了个傀儡身子,可以如常人一般游遍人间的大江南北,等你给他修补命运线。”

于是,等他六岁那年,白露时分,清风道人送给他一盒蚕,这蚕看着与平常的蚕不同,有如同珍珠般的光泽,在阳光下折射出彩光。

清风弯下腰,道:“明月奴,你可知这月蚕丝有何用处?”

“我在书上看到过,它的丝锋利,可作兵器。除此外……我不知道。”归舟摇摇头,示意清风道人继续说下去。

“若是你用帝流浆喂养,你便可用它的丝制作傀儡线,也可以它为载体,修补命运。”

“师父……”

“人都有好奇心,谁年轻没犯过错误呢,只是你这次实在过分。逝者已矣,去亵渎便是大不敬,你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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