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倾寒目不转睛地盯着付长宁,“长宁,从礼乐殿公选退出。第一试便是大范围、无差别的筛选,辅事的后续没人能揣摩,那不是你能应付得了的。”
若是以前听见这关心的话,她绝对乐淘淘半天,晕着脑袋就小鸡啄米点头应了。别说让她退出,让她去扫大街都乐意。
现在付长宁觉得聂倾寒话里话外都在嫌她本事不济,还非得削尖脑袋往里钻试图分一杯羹。就算她付长宁丢人现眼,也没丢他聂倾寒的脸。他是她的谁啊。
“应付得了应付不了试一试就知道了,用得着你说。”付长宁瞥开视线,脸上的不耐烦表现得很明显。
一向乖巧的付长宁突然不服管教,聂倾寒意外之余,又有一种无所适从:她从未跟他说过一个“不”字。
聂倾寒心里升起一种焦躁,付长宁开始拒绝他了。过去的三年里,付长宁从未拒绝过他的要求。是因为他多番跟方澄往来,她在闹性子吗?不,不是。撒气也好,撒娇也罢,闹性子总归有个目的。
他看得十分清楚,付长宁只是简单直白地与他有分歧而已。但他不愿意与她有分歧,以后也不愿意。
眉头拧起来,“长宁,别闹。我没跟你开玩笑。即便是方澄,在第一试也没讨到好。你会...”受伤的。
“你对方澄的事倒是清楚得很。原来你这么闲,陪她一起参加第一试。”付长宁瞧了一眼门缝里的手指,青乌了。心中不可避免地闪过一丝抽疼。疼完就骂自己犯贱。
为了不让自己太贱,她决定让他再疼一次。迅速推动门板,下了狠劲儿,想再给聂倾寒来一次。
聂倾寒眸中惊讶,另一只手反按住门板,脸与付长宁凑得很近,“我以为你没看见我的手?结果你不包扎就算了,还变本加厉打算再来一次。长宁,以前我受伤你不是这个样子的。”
“以前你也没唧唧歪歪这么多话。”付长宁力气推不过聂倾寒,“聂倾寒,门开着有过堂风,我吹风会得风寒。手拿开。”
聂倾寒也不知道今天自己怎么了,一直纠结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静默一会儿,叹了口气。
“罢了,你愿意参加就去吧。千万记得输赢在其次,自身安危最重要。此次礼乐殿公选由辅事一手策划。你没跟他相处过,不知道他的危险。万事要提防。”聂倾寒将那只被夹的手背在身后,眼不见心不烦,“长宁,你在无边崖为亡者口诵祭文?”
付长宁面上闪过迟疑,“碍着你事儿了?”
聂倾寒心中一堵。他并非这个意思,她这几天越发容易曲解他的话。按压下心中烦躁,摇摇头,“长宁,这一点,你做得很好。三日后,拿到绿线木牌的人按照要求会进镜堂,你要警惕妖修。镜堂背后之人乃辅事,你要多加小心。”
聂倾寒说得口干舌燥,但付长宁扶着门一脸困倦。这就令聂倾寒有点儿说不下去。以往他无论说什么,她都是一副亮着眼睛认真听的模样。莫非是今天的话题太过枯燥?
刚在无边崖上经了第一试,疲惫是应当的。她需要休息。
想到这一层,聂倾寒没有多待。怕她注意不到一些小细节,聂倾寒再三叮嘱。付长宁依旧是一副左耳进右耳出、爱搭不理的模样。聂倾寒叹了口气,转身离开,给付长宁足够的时间休息。
原本打算走三步,脚步回转,照常回头对付长宁挥手,示意她不用目送。她一直如此。来时她早早地在等,走时她依依惜别,人化成看不见的小黑点了再离开。
然而抬脚刚踏出一步,礼乐殿大门“哐”的一声利落合上。
聂倾寒咬牙切齿。
三日后。
由于‘归心’太出色,付长宁决定去锦绣楼碰碰运气。万一买到的东西有什么元婴修士的一道剑气啊、残魂啊、眷顾啊之类的,那就捡到便宜了。
人特别多,比往常至少高出一倍。每个柜台面前都是一条望不到头的长龙。当然,除了妖修做掌柜的柜台。
大部分人都抱着跟付长宁同样的心理。
付长宁踮起脚尖远远地瞧了一眼队伍,沉思片刻,忍痛去妖修小掌柜那处。
这队伍可杀不起来,没有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先天条件。
正常人谁光顾妖修。
付长宁刚站到妖修柜台前,还没说话,四周便传来阵阵轻蔑嗤笑声。
小掌柜习以为常。但见来人是付长宁,眼角一点红痣闪过潋滟,抬手行礼恭敬向付长宁道歉,“原来是止戈殿的姑娘。连累你被人笑,真是过意不去。”
“嘲笑我的又不是你,你倒什么歉。小掌柜,自责也该有个限度。”付长宁不是很理解小掌柜的想法,对众人随口道,“你们就笑吧,反正我一定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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