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我们也不知道百先生到底是什么人。”周梦柯坐在椅子上，游兰章正在为死去的两人收殓尸身。
齐当吟和齐维春匆匆赶来，齐维春看见夏满已经转醒，红着眼扑进她的怀中。
“现在看来，就算不说这位百先生就是制造妖兽的幕后黑手，至少也是和这件事脱不了关系了。”玉琳琅摇着扇子说道。
“什么妖兽？”在场的几人之中，只有齐当吟并不了解这种东西，她疑惑地抬起头。
“由人和兽类拼接成的怪物，会释放一种能够克制灵气的气息，普通修士遇见它们必死无疑。”玉琳琅解释道。
“原来这样，那我好像见过这种东西。”齐当吟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有一日我上山采药的时候确实见过一只长着人类手臂的鬣狗，它像发了疯一样攻击我，不过我把它杀了。”
“杀了？”周梦柯从座位上站起身，“它们不会影响您？”
“哈哈，按照你们的说法，它们确实不会影响我。”齐当吟笑了笑，“因为我早就不是修士了啊。”
“师傅……”齐维春扯了扯齐当吟的衣袖，担心地看着她。齐当吟摸了摸她的头，用眼神告诉她不必担心。
“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齐当吟并不觉得失去修为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她笑得自然，丝毫看不出自怨自艾的影子。
“所以，您是什么时候遇见那妖兽的呢？”周梦柯问道。
“应该已经过去十年了。”齐当吟低头算了算。
“您可曾有什么仇家？”
“可能有吧，我行走江湖过一段时间，倒是与很多人有过冲突，但也算不上什么深仇大恨，况且，我已经退隐十多年了，有什么仇怨，也该放下了。”
周梦柯和游兰章对视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还真是毫无头绪呢。
玉琳琅看出了她的纠结，他走过去，用扇子敲了敲周梦柯那运转不停的脑袋。
“行了，别想了。你呢，这几天就好好待在这里养伤，别的什么都别管，交给我就行。”他又用扇子指了指游兰章的肩膀，“这位小友呢，这几天拜托你好好照顾她，不许她乱跑乱跳，也不许她胡思乱想，听明白了吗？”
游兰章点了点头，恭敬地行了一礼。
“齐道友”，他转向齐当吟，“夏满伤得有些严重，主要在内伤，我会给她提供疗养的药物。让她陷入险境也是我们知镜堂的过失，您有任何需要请随时来找我，麻烦您了。”
“我只有一件事想请求，那就是找到这一切幕后的真凶，这就足够了。”齐当吟背起夏满，带着齐维春离开了长风堂。
“师傅”，周梦柯仍旧觉得十分不安，“如果这段时间又出现了妖兽……如果它们的规模比我们想象的庞大……那……”
“放心，目前能搜集到的修士遭遇妖兽的记录最早能追溯到十五年前，迄今为止也只有三十余起，目前来看，这种妖兽还没有呈现泛滥的趋势。只是近年频率确实有所提高，就像是你之前在短短十余天遭遇过两次，但是仍然在可以控制的范畴内。”
“你安心休息，目前还没到需要你的时候，有我在呢。”玉琳琅的声音十分温柔，让周梦柯焦躁的内心终于平静了下来。她离开了长风堂，安心回住处休息。
空荡荡的院子只剩下玉琳琅一人，他再也无法伪装出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不安感让他双手颤抖。他取出占卜用的司南，跪在它的面前，努力地让自己的思绪平复下来。
自从他从墓中离开，便一直隐隐感知到一股能量。妖兽的问题他可以解决，但是他的身体告诉他，这股能量有着足以摧毁他的力量。并且，它还在日益变得强大。
他无从得知这股能量来自何方，只能觉察出它和那些妖兽身上散发的魔气极为相似，似乎是同宗同源。
尽管魔气对灵体的影响十分微弱，但并不是没有，玉琳琅的希望都在周梦柯身上，或许只有她才能与之抗衡。
可是如果不能呢？
玉琳琅不敢再想。他闭目敛神，用灵力操控司南，口中喃喃道：“问天地，敬神明，愿您为我探知前路。”
司南上的勺柄缓缓转动，最后停了下来。
玉琳琅睁开眼睛，迎接这次占卜的结果。
“大凶。”
他嘴唇颤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他用匕首割开手掌，把伤口覆在司南之上。古铜色的司南上方缓缓凝聚出一团雾气，正在一张一合地翕动着，就像是开合的嘴唇。
“敢问神明，此象何解？”
“天灾。人祸。”雾气用沙哑的声音吐出两个词语，它正要接着说下去，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声带一样，半晌发不出声音，最后只好说了一句：“天机。不可。泄露。”
雾气消散，留下玉琳琅独自思考着这两个语焉不详的词语的含义。
————
周梦柯回到住处。玉琳琅没让她回原来的寝舍，而是给她单独安排了一个两进的院子，让她和游兰章同住。周梦柯揉揉眉心，不知道玉琳琅这么做是有意撮合还是只是单纯想让游兰章照顾她而已，这活了几百年的石头精也不知道能理解多少人类的情感。
两人一进院子，游兰章就开始忙上忙下，又是铺床又是扫地。周梦柯坐在椅子上，被游兰章明令禁止参与一切劳动，只好撑着脑袋看着勤劳的剑修用平日里拿剑的手举着鸡毛掸子，清扫着房屋死角的灰尘。
但是不得不说，有人替自己忙前忙后的感觉还真是不错。周梦柯百无聊赖地想。
等游兰章忙完，已经到了中午，他终于肯稍微坐在周梦柯身边休息上那么一会儿。尽管常年习武，游兰章的身体素质相当不错，但是将近一上午的劳动也让他脸颊微红，额头渗出一层薄汗。他用那双蓝眼睛专注地凝视着周梦柯，小心翼翼地问道：“午饭有什么想吃的吗？”
周梦柯从柜子中翻出一张看起来很新的帕子，随手擦了擦游兰章额角的汗水。她站起身，勾住游兰章的肩膀，拽着他向外走去。
“不能让你白忙一上午，走吧，带你出去吃，我请客。”周梦柯从腰包里掏出一把铜钱，砸在游兰章掌心。她个子比游兰章矮了不少，现在的动作让游兰章只好弯下腰，顺从地被周梦柯禁锢在臂弯内，姿势有些滑稽，但他显然乐在其中。
山下没有灵气的特殊庇佑，因此比知镜堂所处的山上还冷了不少。两人穿的衣服算不上厚，越往山下走越觉得冷。到了城镇里，周梦柯就直奔卖衣服的店铺买了两件毛绒绒的披风。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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