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灵尘临街买了一座小院,距离书院和珍草堂都很近。他刚把小院买下就拉着宋绵音来看。
院内有三间厢房和一间小厨房,西南角还有一个葡萄藤棚架,水井就在棚架旁边。
“等来年夏天,葡萄藤结满葡萄,既能纳凉也能解馋。”苏灵尘道。
宋绵音来云陵也快一年,知道这种房子对于普通百姓而言价值不菲,于是问:“你哪来的钱?”
“典当了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
“一些家中留下的物件。”
“很贵重吗?”宋绵音有些心疼。
苏灵尘不以为然,安慰道:“物是死的,人是活的,拿死物换生活安乐,这才是物有所值。”
宋绵音似懂非懂,她将每个房间都走一遍,最后坐在棚架下的石凳上打量整个院子。她有些恍惚,这以后真是她的家了。
宋绵音不知想到什么,甜甜笑了。
苏灵尘看这一幕,觉得那玉佩卖得值。
宋绵音走到苏灵尘面前搂住他脖子:“以后我想种几棵果树,这样每年夏天都能吃到新鲜水果。”
“好。”苏灵尘耳根泛红,这是宋绵音第一次搂自己。
正在他情不自禁想做些什么时,院门突然想起叩门声。
苏灵尘后悔将时间约在此刻。
他去开门,宋绵音伸长脖子看向门外,只见一个十几岁的清秀少年站在外面,背着一个简易包裹,腰间别着一只小巧精致的铜碗。
少年见到苏灵尘,扑通一声跪下大喊:“爷···不···哥哥,我终于找到你了。”然后狠狠磕了几个响头。
苏灵尘愣怔一瞬,随即大喊:“哎呀,苏阳弟弟,你怎么找过来了。”
苏灵尘拉着这个少年来到宋绵音面前:“绵儿,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堂弟,名叫苏阳,前些日子寄信说要过来投奔。”
少年神态僵硬,像是说不熟悉的戏本台词:“我是金陵苏氏十八代孙,名叫苏阳,我的哥哥叫苏灵尘,我前来投奔哥哥,以后的日子里兄弟二人相互照应,共同让日子红火起来。”
苏灵尘神色激动,抱住苏阳大声道:“弟弟,你来了,我好难过。”
苏阳:“哥哥,我也好伤心···好开心。”
苏灵尘:“弟弟。”
苏阳:“哥哥。”
兄弟二人,久别重逢,激动相拥。
宋绵音看看苏灵尘,又看看苏阳,撇撇嘴不置可否。
苏灵尘第一次抱男人,还是以前他时刻提防的属下,身体僵硬,呆若木鸡。苏阳从一开始被逼着叫主子哥哥时就想发抖,不由想起昨晚感受到的杀气,拼命镇定,生怕把戏演砸丢了小命。
苏灵尘脑子空白不知该作何,苏阳等着主子发号施令进行下一步动作。
两人就这么抱在一起一动不动,保持了好久。
“二位还没叙完旧。”宋绵音的声音适时响起。
苏灵尘神志归体,猛地推开苏阳,像是碰到烧红的铁块一般应激。苏阳以为自己犯了主子禁忌,缩着脖子簌簌发抖。
宋绵音看着神色异常的二人,心中有了计量。
于是问苏阳:“你是苏先生的兄长?”
苏阳没料到宋绵音会跟自己说话,急忙看向主子,苏灵尘用眼神示意他进行下去。
苏阳硬着头皮道:“对,我是金陵人士,名叫苏阳,是苏灵尘的兄长。”
苏灵尘稍稍放心,长舒一口气,未觉有异。
宋绵音噗嗤笑出声,继续问到:“灵尘这房子刚买,你怎么找过来的?”
苏灵尘怕这傻子再露馅,抢着回答:“弟弟,你我兄弟二人竟如此心有灵犀,一下就能找到彼此。”说罢,再次感慨万千地抱住这个“弟弟”。
苏阳赶紧说:“我按照信中地址找到静轩书院,问了另一位先生,他说哥哥新买小院在此,我就找了过来。”
这理由这说辞,才叫合情合理天衣无缝。
宋绵音赞许地看向苏阳。苏阳很会察言观色,读懂“嫂子”眼里的赞扬,也不管这赞许出自何因,身体也不抖了,骄傲地抬高下巴。
苏灵尘未觉,沉浸在自己的表演中:“原来如此,当真聪明。”
宋绵音不想让这兄弟二人继续演下去,害怕自己也会沾上傻气。
“苏阳,你忘了我是谁吗?前几天东街胭脂铺,有个恶霸光天化日之下调戏民女。”宋绵音提醒道。
苏灵尘立即脑补一场英雄救美的大戏,杀气腾腾看向苏阳,苏阳面色惶恐,扑通跪地,腰间铜碗“咣啷”一声磕在地上,这次没破。
宋绵音挡住苏灵尘视线,赶紧扶起苏阳:“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能说跪就跪。”
苏灵尘看道苏阳手搭在宋绵音胳膊上,杀气更盛。
“咦。”宋绵音感觉身后有异,回身看去。
但见苏灵尘笑意盈盈:“弟弟,嫂子的训诫当铭记于心。”
苏阳只觉主子此刻化身笑脸阎罗,比生气时更可怕,心中惊惧万分,泫然欲泣。
宋绵音见苏阳这可怜样,对苏灵尘责备道:“你不要再吓他了。”
苏灵尘难以置信:“你为了他责备我。”
“哼,你这个兄长做得不好,为什么不能责备?”
“绵儿,你是我未婚妻,竟然因为别人责备于我。”苏灵尘这话说得异常委屈,转过身去用袖子摸了一把眼泪。
宋绵音才知他如此脆弱,赶紧安慰:“好了好了,我没有责怪你,只是觉得你身为兄长······”
“你还要说。”苏灵尘大声控诉。
宋绵音见其愈加委屈,也不管对错因由,心中愧疚万千,只想哄好未婚夫:“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责备你,你不要哭了。”
苏灵尘长叹一声:“绵儿,你我历经重重困难才走到今日,风雨同舟实为不易,相互猜忌,怎么长久。若最后心生嫌隙分道扬镳,我还不如拿把刀抹了脖子算了。”
说罢,苏灵尘眼角应景似的落下一滴泪,这滴直接将宋绵音最后一丝理智击散。她在心里大骂自己该死,也不管什么演戏不演戏,什么兄弟不兄弟了,都没有让眼前人不再伤心重要。
于是捧住苏灵尘的脸,温言软语喁喁劝慰:“莫哭,莫哭,你一哭我这心如被万箭穿心般疼痛,我都信你,你就算说猪会上树我都信。”
苏灵尘情真意切道:“娘子,我们一定会相携百年,共度一生,对吧?”
“嗯。”宋绵音郑重点头。
“绵儿~”
“灵尘~”
两人深情相拥。
苏阳看得愣怔半响,身子也不抖了,怕再抖下去会掉一地鸡皮疙瘩。
“这便是主子另一面吗?不愧是主子,小施美人计,三言两语就将危机轻松化解。”苏阳心中敬佩万分。
苏灵尘一边情意绵绵抱着宋绵音,一边“泪眼盈盈”看着苏阳,朝他摆摆手,然后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苏阳明白他的意思:赶紧滚,再出纰漏直接掐死你。当即脚下运力,不动声色跳出院子。可是院门没关。
平复好情绪后,宋绵音回头,身后已空无一人。
“弟弟呢?”
“我示意他去书院,这没收拾,还不能住人。”
宋绵音看了眼小院,开心道:“三间房,正好我们一间,弟弟一间,还有一间给你做书房。”
“不可。”苏灵尘果断拒绝。
宋绵音温柔道:“灵尘,刚才是我不好,没把事情讲清楚。前几天我在胭脂铺看见一个醉汉调戏掌柜柳飘飘,是苏阳出手打倒那醉汉,救下了掌柜娘子。”
“他竟会当街行侠仗义。”苏灵尘诧异地想,按照影四的习惯,他从不多管闲事。
宋绵音点点头:“我见他心好,就给他买了几张饼,他当时···当时衣衫褴褛,捧着一只破碗,像是在乞讨。他收了那几张饼,一脸真诚地对我说‘留下名字,他日定报’,我做好不留名,也就没说。”
“啊,”苏灵尘诧异,“难不成苏阳弟弟这一路是乞讨过来。”
“你当真不知?”宋绵音小心翼翼问。
“你不信我。”苏灵尘反问。
“我信,我信,十万分的信,这不是随口一问嘛。”宋绵音头如捣蒜,见苏灵尘面色无异,继续道:“弟弟一路乞讨而来,今日找你还换了一身行头,应当是怕你担心。”
苏灵尘点点头。
“那醉汉是西城宰畜的屠夫,身高九尺,体型魁梧,力大无比,当时弟弟一招将其掀翻在地,这厮当即昏迷不醒。灵尘,弟弟一身的好武艺从何学来。”
苏灵尘心中凝滞,但面色如常,急速思索一番后,道:“他从小力大无穷,异于常人,叔父见他是个练武的好苗子,便将他送到山上学艺,练了一身好功夫。”
“原来如此。”
“绵儿,你是如何从这一招之中看出苏阳身怀绝技、武艺高强的?你懂武学之道?”苏灵尘笑着问。
宋绵音眨眨眼,平静道:“小时候喜欢看杂技表演,看的多了,懂了一点门道,瞎猜的。”
“绵儿好聪明。”
“谬赞,谬赞。”
两人相视一笑。
末了,苏灵尘道:“苏阳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他既然来投奔,我自当给他寻好去处。”
宋绵音点点头。
苏灵尘牵起宋绵音的手:“房子已经买好,明日我就去珍草堂下聘书,正式求亲,不久之后,你就是这里的女主人。”
宋绵音羞涩一笑:“我等你。”
二人又在小院呆了一会,苏灵尘将宋绵音送回珍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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