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泽闻言放下手中的书简,他微微笑起来,视线在水禾和宋暮之间流转。
“那这么说,国巫是为宋太史求取的灵药?”
水禾顿时瞪大双眼,她分明是为沈夷之求药,关宋暮什么事。水禾张了张嘴正要辩驳,却见宋暮忽地上前一步挡在她的身前。
“国巫大人兰质薰心,臣卧床期间国巫大人每日都送汤药来。”宋暮朝郡泽笑着作揖,又转过身来面对着水禾,在郡泽看不到的角度,宋暮冲水禾狡黠地眨眨眼。
“如今臣已痊愈,多谢国巫大人惦念,国巫大人还是为自己求些赏赐吧。”
有毛病吧这人。
水禾不懂宋暮这是怎么了,莫非是当时被疯娘那一撞砸坏了脑子?但水禾记得自己送宋暮上马车时仔细检查过,他浑身上下全是伤,唯有一颗脑袋连个划伤也不曾有过。
那这好端端地是往自己脸上贴的什么金?
郡泽并不知晓水禾的心思,他依旧风轻云淡地笑着,放下手中的书简从王座上站起。
原本正映在他脸上的烛光依旧将王座照得明亮,可没了暖黄的烛光,郡泽的脸上却像是染上一层淡淡的阴翳。
他的目光依旧在水禾身上打量,水禾的眉头渐渐拧起。
照清清山的规矩,若是另一只妖兽直勾勾地盯着你看,不是要求爱就是要打架,水禾不喜欢这个阴沉沉的王上,她自然不希望是前者。
郡泽仍一言不发地凝望着她,像是端详一件奇珍异宝似的,直看得水禾默默将藏在阔袖里的拳头攥地咯吱吱响。
水禾发誓,若是她转头时与王上的视线对上,她一定毫不犹豫地给上他一拳。
然而宋暮却像是知道了水禾心里的想法似的,他脚步一转,不动神色地挡住了郡泽若有所思的视线。
郡泽一顿,声音含着不常见的惊喜,“本王记得,国巫大人如今尚未婚配吧?”
水禾的脸当即由红转白。
她是否婚配与郡泽一点关系也没有,就像清清山的妖兽与容国的百姓,八竿子打不着。
难不成是郡泽兽性大发,想要选一个妖兽做王妃……
不想不要紧,一想吓一跳,水禾的身子蓦地一抖,吓得几乎想要化成原型夺门而出。
她颤颤巍巍地抬起一只手臂,挡在官服阔袖之下的手上光华流转,雪青色的鳞片自水禾手背钻出,一片两片……而后却戛然而止。
是一旁的宋暮按住了水禾的手。
水禾瞪了他一眼,却见宋暮不紧不慢地朝她使了个眼色。
然而此时此刻的水禾只想说,大哥拜托有事直说,眼神提示什么的她是真的看不懂。
见水禾仍木讷地站在原地,宋暮便又捏了捏她的掌心,力度不轻也不重。
水禾这才反应过来,忙回应郡泽:“王上,臣如今二十有三,确实未曾婚配。”
“那太史大人呢?”郡泽又问。
等等。
水禾猛地抬头。
……她就知道郡泽嘴里没憋好话。
怔愣的神情只在宋暮脸上停留了一瞬,他微微颔首,回答郡泽:“臣乃护国妖兽,社稷一日不稳,臣便一日不成婚。”
水禾默默瞥了宋暮一眼,心道:宋暮不愧是在明争暗斗的朝堂之上摸爬滚打那么多年。
郡泽的脸色登时有些不太好看,本就沉郁的眉间像是布满阴云,诡谲可怖,像是下一瞬便会掀起狂风骤雨。
“是不能还是不想?”
郡泽咄咄逼人,听得水禾不住撇嘴,她竟不知人族的君王原来这么爱管旁人的家长里短。
上一刻水禾还在置身事外向宋暮投去怜悯的目光,然而下一刻,郡泽话音一转提及水禾,“国巫大人样貌秉性皆乃上上乘,与朝中权贵氏族也皆无牵扯,本王看与你正般配。”
水禾哑然,她忽而生出了一种强烈的欲望,想要一拳把郡泽攮进墙里,扣都扣不下来的那种。
她如今在蛟龙一族中不过是个刚成年不久的小丫头,为何到郡泽口中却变成了一个恨嫁的大龄女蛟。
宋暮自然也觉得不妥,他缓声提醒郡泽:“王上,臣是妖兽。”
经宋暮这么一提醒,水禾才倏地想起来,她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由清清山举荐的普通凡人,而并非宋暮的同族。
水禾讪讪地收回手背的鳞片,附和道:“是啊王上,臣与宋大人之间隔着无法跨越的鸿沟,怎么想也不可能是良配。”
见宋暮和水禾双双婉拒,郡泽却难得没有震怒,他缓步坐回到王座之上,睨着殿前的二人,语气淡漠且威严:“先王的羽侧妃也是妖兽,却深得先王荣宠,还曾诞下一子。”
先王的侧妃也是妖兽?
水禾半张着嘴沉默了好一会儿,郡泽口中说出的话太具有冲击力,以至于水禾一时大脑宕机。
宋暮闻言却蓦地跪伏下来,他诚惶诚恐,道:“臣绝非此意,只是国巫大人心思纯净,对臣好也只是出于对同僚的关怀,并非是恋慕臣。”
面对宋暮的解释,郡泽却只是表现出眉倦眼乏的样子,他唤来内臣,为他揉肩。
内臣带来的除了解乏的熏香,还有一纸圣旨。
宋暮眸色黯淡,默默地垂下眼睫,看郡泽提笔在拟旨,娟秀的字迹在圣旨上蔓延,木已成舟,而他却什么也改变不了。
圣旨怕是一早便备好的,至于水禾和宋暮今日是否前来,这张指婚圣旨都会如约而至。
“可王上……”水禾仍尝试挽留。
郡泽却倏地将手中的狼毫笔用力拍在桌案上,“啪”地一声,浓黑的墨在圣旨一端绽出一朵张扬的花。
水禾眉间染了愠色,正要提起裙摆冲到郡泽面前,却被一股无形的屏障挡在了层层石阶之下,水禾转头,将将好与宋暮失魂落魄的眼神对望。
是宋暮阻止了她。
“王上乏了,两位大人请回吧。”内臣尖细的嗓音在大殿内回荡。
“臣,告退。”
宋暮拱手行礼,却见水禾仍直愣愣地站在原地,她眼角上挑,尾端微微泛红,是要发怒的前兆,宋暮几乎是用尽全力才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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