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念的场子连着上了几天，每场必是人满为患。
短短几日，“双念”琴姬的名号已经在京城打响了。
“哟，您这大忙人终于想起我这儿来了。”一腔软绵绵的江南女子语调中带着些许埋怨。
“依眉，你这样讲就寒了你沈哥哥我的心了。”沈蔚右手臂撑着桌子，手掌托着脸，笑面盈盈地看着柳依眉，“今儿，我可是单独包下了你，你个小蹄子。”
“噢——，我想着，今日好似是没挂双念的牌子吧。”柳依眉重重抚了一下琴弦。
沈蔚轻笑了一声，向前走了两步，绕过纱制的屏风，手上提着酒壶：“好姐姐，新来了个人，找找乐子嘛。”说着一边倒酒，一边挪步到柳依眉身旁，将酒杯放到她嘴边。
柳依眉抬眼看他，就着他的手将酒杯里的桃花酒一饮而尽。
“这才对嘛。”沈蔚拿食指点点柳依眉的鼻尖，提起酒壶就往自己嘴里灌，后退了几步，依着屏风。
“那我呢，来我这也是找乐子？”
沈蔚笑了笑，没说什么话，转身又坐回了屏风后的木凳上。
“来一首《翠鸟啼》吧。”
柳依眉眼神暗了暗，开始弹奏琵琶。
一曲已尽，沈蔚拍手叫好：“不愧是京城有名的琵琶高手啊！”
“话说，这长乐楼怎么就单双念没有包单间的牌子呢？”
柳依眉将琵琶放在一旁，给自己到了一杯清茶：“要问你去月姑娘那问去，我怎么会知道。”
“哎，你说的对，我得赶忙去问问月姑娘，不然等一会怕是见不着她人了。”说着，沈蔚便要起身开门。
“沈公子，您可真是个大忙人呐，在我这才呆了不过两刻钟呢，就急着走人。”柳依眉提着茶杯半个身子依在屏风上，一双美眸定定地看着他。
“依眉，瞧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这交了一个时辰的钱，提早走了，你不是赚得个清闲吗？”说完便提步离去。
柳依眉看着那敞开的厢门，心里空落落的。
“月姑娘，月姑娘，您就告诉我呗。”
月仪和推开算盘，用手扶额：“沈大少爷，你看她像泡这烟柳巷的人吗？”
“哪有像不像的，这不都已经在您这了吗？”
“那即是我手下的人，我怎么安排就不劳沈公子费心了。”
“那她几时会挂牌？好姐姐，这总能告诉我了吧。”沈蔚还不死心。
“明日，明日。”月仪和被他吵得心烦，只想着快快把这祖宗给送走。
“那我明日定第一个到场。”沈蔚笑了来，把桌上的茶一饮而尽。
月仪和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由得叹了口气：“小影。”
“来了。”小影听到了声，急急从后院赶来。
“你去告诉双念一声，明日该她挂牌了。”
翌日，不出意外，双念的牌子刚挂上一刻钟，长乐楼就已人满为患。
沈蔚也没食言，一早就挑了了正中央的好位置，正慢悠悠喝着茶、吃着点心，等着双念上场。
随着一声清脆的铃铛声，陈清越着一身桃粉上台。
她依旧是神色冷淡，眼神一直停留在琴弦上，没有看向台下的那一群男人一眼。最后一抚弦，她低头行礼致谢，准备离去。
“你这小妮子，从头到尾都没有抬头看我们一眼，清高什么！”突然，一声夹杂着些尖酸和恼怒的话语钻入大家的耳朵。
一位肥头大耳的男人一脸轻蔑地看着陈清越：“不过是个在烟柳巷的贱坯子！”
陈清越转过身去与他对视，手慢慢蜷起，心中有一团火，但未曾遇到过这样场景的她一时半会竟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谁啊谁啊，在我这长乐楼闹事？”月仪和倚在楼梯的木扶手上俯视着大厅。
“月老板，我可是你这里的常客，你这里的人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那男人自以为占着上风，语气中充满着轻佻，眼神也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着陈清越和月仪和，“还不如隔壁街的桃花巷里的姑娘呢！”
“我在这花了比桃花巷多一倍的钱，就为了听这小妮子拖着一副死了爹娘的脸弹几首琴？！”
“常客？那既然是常客，您怎么还不懂我们这的规矩呢？”月仪和脸上还带着以往待客时那副和善的笑意，但那眼神却明显含着冷意。
“规矩？”那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起来，“钱就是规矩！你们把票价提那么高怎么着也得配的上这份钱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突然一阵狂笑中断了那肥头大耳男人正要说的话，那男人有些恼怒的转头看过去，只见沈蔚拍着桌子笑弯了腰，还一个劲拉着他旁边的侍从说：“阿福，你听听，你听听，是不是好久没听到这么好笑的笑话了。哈哈哈哈哈哈......”
阿福也憋着笑，在一旁补刀：“少爷，这世间这么无知的人也确实难见。”
“你算老几！毛还没长齐就来惹事！小心你爷爷我一个不开心赏你几个耳光！”男人彻底怒了，从座位上“噌”地站起来，瞪着沈蔚。
“哈哈哈哈哈哈！阿福，你听到没？他...他竟然还说要赏我几个耳光，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沈蔚扶着腰，“不行了，不行了，笑得我肚子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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