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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开干

小说:

穿到民国做裁缝

作者:

西枫

分类:

现代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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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金姐,大清早的又要出门啊?是哪位先生如此不懂事,这个点便派人来递条子了?”

狭窄的弄堂里,金宝儿刚跨出门来,转弯便遇上了对面凤喜家的侍儿小六子。

这小六子生着一张圆脸,塌鼻子,翘嘴唇,瞧着一副憨样,俨然还是个未长成的小姑娘。

租界内工部局规定,女孩未满十六岁不得为妓,故有一些十四五岁的姑娘出堂差时便会谎称自己十六岁。

但如小六子这般,长得实在显小的,恐被查抓不敢挂牌,就被留在院里做些服侍的活,偶尔跟着年长的姐妹出堂差,隐有盯梢之用意。

这条弄堂左右房子,望衡对宇的,全是青楼妓院。

彼此之间固然有竞争关系,但都是花丛姐妹,私下关系都还过得去,金宝儿对小六子也算熟悉,闻言便笑着答道:“哪有人这个点叫条子的,我是在洋服店定了件洋装,同老板约好今日去量个尺寸。”

“做洋服?这么说,大阿嫂是支持你去参加那选美大会了?”

“她可不得支持吗,我若出了名,于她也是一大好事。”

闻言,小六子眼神发亮,露出明显的羡慕神色来。

她虽年纪小,但听的故事多了,对自己人生的认知颇清醒。入了这一行的无不是苦命人,陷入了泥沼想要不拖泥带水地出来是不可能的,例如发财致富或嫁个好人家之类的都是虚妄,这辈子能平安活过三十岁不得病就算上天眷顾了。

哪怕是成了艳冠群芳的名妓,能进富贵人家做个姨太太,乃至做个外室已是不错的出路。

而如她们这般姿色普通、才情一般的,唯一能做的便是靠着年轻时多攒些钱下来,将来老了做做小生意,或者收养几个女儿,靠着养女吃饭,左右也就这么几条路子可走。

故对于小六子而言,金宝儿有这样一炮而红的机会,已经很令她羡慕了。

“阿金姐这样漂亮,必然能得个好名次,等将来成了香国总统,钓着了金龟婿,可别忘了我们这些姐妹啊。”

“你可等着吧,别说香国总统了,得个第三名,我也得带着你们一块发达。”

金宝儿如此半真半假地开完了玩笑,便转身朝弄堂口走去。

她所在的位置在汉口路与广西路交接一带,距离爱巷约莫有两公里路。

搭电车能快一些,但走走约莫也就半个钟头。

金宝儿不想多花钱在电车上,况且她一个瘦弱女子要挤上电车也不容易,一般都是选择步行来回。

她脚程很快

,到爱巷约莫才过去二十五六分钟。

拐过路口时,想到要见成衣铺那个模样俊俏的老板,金宝儿还隐隐有些高兴。

结果当她跨过店铺门槛,发现店里确实有个俊俏小哥,但却并非昨日见过的那位。

对方看见她也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道:“您是金小姐吧,先生还没过来,不过他应该快到了,您若不着急,不妨坐下等。”

“不是说了九点钟嘛,我可特意提前了半小时出门。”金宝儿带着点嗔怪语气道。

店里没有时钟,祝韧青也不清楚现在是什么点了,凭感觉估计是对方来早了,便回道:“您稍等会儿,先生一般九点钟都会到的。”

话音落时,外边马路上电车正好经过,纪轻舟借着跳下电车的惯性大步跑进了巷子。

他边跑,边顺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到了门口,刚要和自家店员打招呼,结果一抬眸就见屋子中央站了个女人。

认出来客是谁后,他连忙抱歉一笑:“不好意思,来得稍微晚了点。”

说罢,就打开背包,抽出手稿本,“哗哗”地翻到了最新一页图稿,递给了金宝儿道:“您先看看是否满意。”

随即摘下斜挎包,走进店内,把包收进了后边的布料箱里。

金宝儿尚未来得及说什么,手里就被塞了本子。

所站的位置被阳光照耀着,她低头看向图纸,第一时间未能看清楚。

待背过身来,挡住强烈的光线照耀,再一细看,她顿时讶异地睁大了眼睛,不由自主地抬手捂住了张开的嘴唇。

受昨日纪轻舟那几个问题的影响,金宝儿本以为对方所画的洋服会比较露骨,就如同洋货店广告牌上那些金发碧眼的外国女郎般,穿得袒胸露乳,露出肩膀手臂,甚至露出大腿。

谁知,这画上的洋装相当之正经,款式甚至可称得上优雅精简,但又无端地给人一种张扬浓艳的视觉冲击感。

洁白的画纸上,五官深邃的女郎神情慵懒地侧着脸庞,戴着白色蕾丝手套的双手,一手叉腰、一手随意抬起,交叉着腿而站立。

她穿着及膝长的复古收腰连衣裙,领子是前胸交叉的翻驳领,袖子为中袖,在袖山处适量抽褶,略有点泡泡袖的效果。

肩膀线条平直挺括,看得出来需要加衬垫肩,下裙则是采用的无侧缝的半圆裙设计,裙摆褶裥自然垂落形成,具有更好的流动性,可以想象到走起路来时裙子摇晃的弧度是何等的轻松浪漫。

整件衣服包括腰带在内皆为同一花色,而在大面

积的白底波点纹的衬托下,翻领与袖口的那几抹红色,便愈发的突出醒目了。

再加上模特鬓边黑发间夹着的那朵娇艳的红玫瑰,整张图稿便带给人以一种绚丽到危险的迷人感,仿佛稍不留神,就会被画中女郎夺去了心魄。

金宝儿整个人仿佛石化了,就这么站立着对着图稿看了足有五六分钟,随后才缓缓抬起头来,朝着正望向自己的老板叹道:

“看来我是来对了地方,老板您画的这套洋装简直比那些西洋画上的还要时髦!很合我心意,无需再修改了。”

金宝儿直爽地表达完自己的想法,尔后才略有些后悔。

在来的路上,她都想好了,到地方后不论老板给她的图纸有多漂亮,以防老板给她临时涨价,都要表现得矜持些,最好板着脸不冷不热地讨论价格。

结果,到底还是没能克制住高涨的情绪。

“你满意就好。”纪轻舟抿唇笑了下,自己的设计能得到顾客的认可,他自然也十分高兴。

带着些许后悔的金宝儿轻轻叹气,再度看向图纸时,嘴角又不自禁地微微扬起。

她已经开始畅想起自己穿上这套衣裙、戴上手套和玫瑰花饰,照相时会是多么的美丽和惊艳四座了。

原本金宝儿是打算只定做一件洋装的,至于发型什么的,就模仿那些画报上的外国女郎随意做做。

没想到老板却直接帮她连发型都设计好了,甚至还有鞋子、配饰和手套!

画上的那双白色蕾丝手套,以及蕾丝绑带的红色高跟鞋,别提多配这套衣服了!

可惜她目前是没钱买高跟皮鞋的,但好在拍照也照不到脚踝。

金宝儿清楚自己的优势便是脸和五官,至于身材则马马虎虎,个子也较矮,所以准备拍照最多只拍到膝盖以上。

不过皮鞋可以舍弃,与之搭配的这朵玫瑰却为点睛之笔,不能不戴……以及那双白色的蕾丝手套,也相当之绮丽妩媚。

想到这,她稍稍犹豫后,问纪轻舟道:“我定制的这件洋装,当包括手套与头上的这朵红花吧?”

纪轻舟大概猜到她在纠结什么,说道:“我可以直接告诉你价格,衣服的面料成本大概是两元左右,定制费三元,加急费一元,玫瑰花发卡与手套是额外饰品,算五角,整一套是六块五,看你能否接受这价。”

其实一般他还会收个设计费,不过料想对方是接受不了什么设计费用的,左右绘制这套裙子也没费什么时间,他便免去了这项,就当扩展生意了。

六块五的

报价,比金宝儿原本的预算要高五角钱,若换成其他裁缝,她听见这价格多半要与之掰扯掰扯。

但纪老板所给的画稿实在出乎她意料之美丽,且对方公开的报价细节也合情理,令她觉得,为这样一套洋装出价六块半,纵使心疼,也是值得的。

“怪就怪您太会做生意了,什么都给我搭配好了,眼下我若不要那两件配饰,反倒显得缺了点什么。”金宝儿轻轻叹气,最终下决定道,“那我便要一整套吧。”

纪轻舟不觉意外地就点了下头,从工具篮里拿出皮尺道:“那我给你量个尺寸。”

·

送走顾客后,纪轻舟留祝韧青在店里,自己则往口袋里揣了点钱,出门去附近的洋货店挑选料子。

原本他对最近工作的安排,是制作沈南绮那件礼服的样板,但如今横插了一笔更着急的订单,就只好先忙活这笔生意。

沿着同孚路逛了一阵,一连进了两家比邻的洋货店,纪轻舟都未挑到符合画稿的波点图案布料。

直至逛到第三家布料店,才看到一匹黑色波点印花的乳白色斜纹棉布。

因是洋布,虽是纯棉料子,价格也不便宜。

纪轻舟裁了九尺的料子,花费了一块六角二。老板就给他抹去了零头,算他一块六。

见老板这么会做人,他便又在同家挑选起领子和袖口的红色面料。

同样的面料材质,有两种红色可选,一种是纯正的赤色,一种是带有些橙色的夕阳红。

纪轻舟犹豫良久,难以抉择,很想干脆两种都裁一尺回去,但这么一来又怕超成本预算。

经过现场反复的比对,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夕阳红色。

理由无他,这红色更亮眼一些,做成玫瑰后,更为的年轻炽热。

买完面料回去,一到店里,纪轻舟便将新买的料子交给了祝韧青道:“按我教你的,喷水熨烫,做个预缩处理。”

祝韧青正愁没有活干,闻言便积极应答:“好的,先生。”

纪轻舟随即将那女体人台推到店内空旷处,又在桌上展开常备的白色坯布,拿起茶杯灌了两口咖啡后,将杯子放到桌角。

接着便拿来铅笔木尺,对着那平整的坯布吐了口气:“好,开干!”

·

比起之前的旗袍、西装,金小姐这套连衣裙是相对简单易做的,甚至可以说是完全在纪轻舟的舒适区范围内。

先依据设计图制定裁布计划,立裁制作出连衣裙的初样板,用坯布裁片上人台拼合后,依据金宝儿的身

材尺寸做更细致的修改。

得到精确样板后,再进行排料裁剪,之后便是一贯的缝制熨烫工艺。

斜纹棉的料子手感丰满,质地厚实,悬垂性也不错,工艺上更是省力又好打理。

于是在日夜的赶工之下,他仅花了不到三天的时间,就完成了整件衣裙的制作,只剩下玫瑰和手套还未缝制。

当天夜晚,二楼东首的卧室里,枝形吊灯的光芒透过纱帘映照在窗户玻璃上,呈现着雾蒙蒙的光晕效果。

洗漱完毕后,解予安便坐到了自己的老位置上晒月亮。

隔着一张茶几,纪轻舟跷着二郎腿坐在对面,专心地做着针线活,腿边放着一只小竹篮,篮筐里除了针插、剪刀这些手缝工具,全是红色的碎布。

沙发旁的凳子上,黄佑树正捧着本杂志念诵上面的白话诗,屋子里充斥着他抑扬顿挫的朗读声。

起初黄佑树念书都是没什么语调变化的,但最近却有了改变,因为他发现少爷似乎特别喜欢纪先生读书时那声情并茂的语气。

每次纪先生读那什么夏洛克的洋文故事时,少爷都听得很入神。

那他黄佑树,身为自小跟随少爷的贴身佣人,自然要与时俱进,念不来洋文,起码念国文时要向纪先生学习,多增加些节奏和语调的变化。

就像那些说书先生般,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这样少爷听着也更有趣味。

解予安听得快睡着了。

他想自己果然还是对诗句无感,再优美的诗篇也难以产生共鸣。

与其听黄佑树念诗来消磨时间,倒不若和纪轻舟闲聊有意思。

想着,他便用手杖轻轻敲击了两下地板,待黄佑树停下朗读,便道:“可以了,你去睡吧。”

“好的,少爷。”黄佑树还有些意犹未尽,将杂志合起前,特意折了书页一角,方便明日接着念。

把本子放到黑胡桃斗柜上后,他朝纪轻舟道:“纪先生,您没别的事情的话,我便回房去了。”

纪轻舟点了点头说:“去吧。”

随着黄佑树脚步轻快地离去,屋子里悄然寂静下来。

黑暗中能听见的唯有纪轻舟缝制玫瑰花饰发出的窸窣声响。

解予安面无表情地靠在椅子上发呆,过了片晌,似是忍受不了这漫长的寂静般,主动开口问:“今晚还去楼下踩缝纫机吗?”

纪轻舟摇了摇头:“不踩了,这两天忙活的那件衣服已经结束了,今晚把这朵玫瑰做完就成。”

“玫瑰?”解予安眉尾微动

,捕捉到了关键词。

“顾客定做的。”

“什么顾客跟你定做玫瑰?你不是裁缝吗?”

“配饰嘛,跟衣服一套的,在我这定做很正常吧?”

解予安稍稍沉默了一会儿,又问:“找你定做玫瑰的,是男客女客?”

“都是客人,有区别吗?问这么仔细做什么?”

纪轻舟瞧了他一眼,见他一脸的无精打采,便说:“你要是困了,就赶紧去睡,别等我。”

“你倒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我不过是坐在这思考。”

“行行行,你没等我……嘶。”纪轻舟话到一半,轻吸了口气,觉得解予安真是克自己,就因为他总说些有的没的废话扰乱自己思绪,才一不留神被针扎了手。

解予安听见他抽气声,心里无端一紧:“怎么?”

“还能怎么,被针刺了呗,这都怪你,你不吵我,我就不会分散注意力。”

“……”

被迁怒的解予安默默噤声,过了好一会儿,才淡淡反驳道:“难道不是因为你疲劳工作?”

“我就算疲劳工作,也能一分钟穿十根针。”纪轻舟口吻不屑道,背地里则抬手揉了下眼睛。

虽嘴上不承认是自己疲惫分了神,但夜晚看了太久的红色,眼前已然有些泛模糊。

原本他是打算今晚就做完这朵玫瑰的,现在听解予安这么一说,他就改变了主意。

反正还有两天工期,大可不必这么赶。

否则伤了视力,他和解予安可就成了难兄难弟了。

于是将手上这片花瓣缝完后,他便收拾了东西,将小竹篮放到茶几上,起身伸了个懒腰,带着几分调侃语气道:“我结束了,你接着坐这思考人生?”

解予安沉默了几秒,从容自若地站起身,拿着手杖走向床边。

纪轻舟见状心底嗤笑,边转身去拉上窗帘,边吐槽:“还说不是在等我,死鸭子嘴硬……”

“你说什么?”解予安其实已经听清了,却佯作未闻地反问。

“我说,你该睡觉了,明天就要开始第二阶段治疗了,早点睡觉养精蓄锐。”

纪轻舟实在累得很了,懒得与他斗智斗勇,打了个呵欠走进了盥洗室。

听他这么说,解予安也不好再借机发作,心平气和地走到床边,解开纱带后掀开薄被躺下。

过了会儿,纪轻舟上完厕所出来,关了大灯,摸着黑躺进了被窝里。

他一躺下,解予安就顺势往右侧翻了个身。

着距离的靠近,熟悉的香味若有似无地从旁边飘来,淡淡的,清凉中带着点甜香,令他神经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深呼吸了几口气,他迟疑几秒后问:“你每日睡前抹的是什么香水?”

他觉得这香水可能有些助眠的作用,或许可以买些来,放在书房之类的地方使用。

纪轻舟听见耳畔声音,先是疑惑地蹙眉,旋即反应过来,轻笑了一声,撑起上半身揉了揉自己的头发问:“是不是这个味?”

解予安闻见那蜜瓜香气更明晰了几分,就应了一声“是”。

“这是洗发水味好吗?谁睡前还抹香水啊,亏你想得出来。”

“洗发水?”解予安疑惑重复,一时没能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东西。

“就跟香皂似的,一种专门清洁头皮的液体,你要是好奇,明天用那个给你洗头。”

纪轻舟说罢,平躺回枕头上,微微叹了口气道,“不过那瓶已经快用完了,之后就买不到了。”

解予安隐约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一丝落寞,就问:“什么牌子的?”

“没有了,绝版了。”

“若是洋货,我可找人帮你找带。”

“说了买不到就是买不到,你有再大能耐都一样。”

提起这些来,纪轻舟心里便涌起一股难言的空虚感,有些烦躁地翻了个身背对他道:“赶紧睡吧,我都困死了。”

“……”

难得还有自己好心被拒绝的时候,解予安有些憋闷地平躺回床上。

沉默了两分钟后,又故作冷淡地开口:“你不觉得,你忘了说什么?”

纪轻舟都快陷入睡眠了,被他一句话吵醒过来,刚要发脾气,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后,又突然觉得好笑,随后嗓音微哑地补了句:“晚安吧,解元元。”

解予安可有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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