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云已经候在门外,季震看一眼姚华音,起身告辞。
“季大将军!”房门口,行云热情招呼,肩上背着布包,细丝发带随风飘着,一身鹅黄色的道袍更显俊秀出尘,比三年前少了些稚气拘谨,多了些洒脱释然。
季震看着他,觉得他好像哪里不一样了,捉摸不透这种改变对姚华音来说是好还是坏,心里莫名抵触,面无表情地嗯一声,大步流星走远了。
行云追着他回头,对他的态度似懂非懂,眼睛眨了眨,转身推门进房。
“姐姐。”
姚华音卷起桌案上的地图,没有抬头,“事情办成了?”
行云以为姚华音信得过他办事,所以问的漫不经心,走过来坐下,端起她的茶盏喝了一大口,抹抹嘴道:“成然把寿谦留在南都了,世子被俘,必然会影响到盛军对战西齐的军心,南陵和盛国双方都讨不到好。”
寿诘带兵赶往南都要人的消息已经传开,不管成然放不放人,以后他与寿雍之间连表面的和平都难以维系。
姚华音不确定后续寿雍会让寿诘动手,还是借韶阳的兵力继续攻打南陵,好在南陵世家毁了,桃夭之毒也不复存在。
行云扫一眼卷了大半的地图,知道姚华音方才正与季震商议后续的攻城策略,姚华音没有开口向他提起,他便不问她,摘下布包放在腿上,从里面摸出个长条的木盒子来,拈着袖口擦了擦,双手递到她面前。
“送给姐姐的。”
盒子看着普通,寻常木色,没什么光泽,表面有不少划痕,拿这种东西送人着实有些敷衍。
姚华音挑眸看着行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行云笑了笑,干脆牵起她的手,把木盒放在她掌心。
盒盖触之松动,侧边的合页险些掉下来,姚华音微微蹙眉,又瞟一眼行云,指尖拨开盒盖,里面厚厚的软纸上放着把棠梨木梳篦,通体红褐色,散发着淡淡的木香。上面雕刻的桃花栩栩如生,层次分明,花蕊处用金漆点缀,闪着柔和的光。
说不上多贵重,但做工精美,尤其放在这样简陋的盒子里,让人眼前一亮。
姚华音自小看的最多的便是兵书,极少在文人雅士上花心思,却也听说过古人常以梳篦定情,结发同心,以梳为礼。
她不解行云是故意借物喻情,还是当真不了解梳篦的寓意,淡声问:“为何要送我梳篦?”
行云笑容随意,“子钦身上没有多余的银子,只买得起这个,盒子是随便捡来的。”
姚华音想起明日是她的生辰,拿起梳篦拨弄细齿,触感细腻温润,翻看另一面,雕刻的也是精致的桃花图样。
她看起来不讨厌这份礼物,行云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
回忆起小时候他要给姚华音庆祝生辰,她对他说:“子钦,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过生日的。”
那时候他还不懂,他有父母,有俞家军的叔伯兄长为他庆祝生辰,可姚华音总是孤零零一个人,他想陪着她过生日,她为什么还是不喜欢?
长大后他懂了,所以提前一天送她,不提生日的事。
行云目光澄亮,“如果姐姐不嫌弃,子钦愿意把余生的所有都给姐姐,我的银铃,还有我自己。”
姚华音挑眉,打量他后故意道:“你看着没什么特别的,要你有什么用处?”
行云向前凑过来,“有没有用处,姐姐要试过才知道。”他身体微弓着,嗓音显得低沉暗哑,骚动人心的好听。
姚华音眼波一转,眉目间流露出慵懒的媚态,抬手勾着他的肩膀,“好啊,那我倒要试试看。”
行云顺势把手臂探到她腰后,一把横抱起她,姚华音鬓间的簪环向后荡的哗啦啦响,惊的搂住行云的脖颈。
姚华音的身体随着行云极快的脚步上下晃着,外室的陈设瞬间被抛在身后,卧房里素色的纱幔从裙边擦过,她身体一轻,被平放在床上。
行云手肘撑着上半身轻轻压下来,与她四目相对,呼吸相缠。
姚华音抬手抵在他胸前,行云嘴角噙笑,缓缓向下压她的手,他的攻势让姚华音一时难以适应,不甘示弱地挑眉,手指探进他道袍衣襟里抚弄。
掌心下如同燃着火,行云的气息明显乱了,胸膛还在向下用力,姚华音手上的力道放大,由抚弄变成碾揉,直至扯的他衣衫不整,怀里银铃掉在床上,响声清脆。
行云喘息间低笑,裸露的胸膛隔着姚华音的掌心压在她身上,姚华音的手不再动,跟着他呼吸凌乱,他幽黑的眼睛里透露出若有似无的欲望,也映着她微微涨红的脸。
姚华音清晰地记得行云口中的甘甜,他周身滚烫的气息,他时而温柔时而放肆的举动,还有不顾一切,至死方休的疯狂。
筑梦里虚幻的情爱对于她曾是莫大的羞辱,此时却让她深陷其中。
她想要他,不仅仅是要重拾欢愉,更想要冲破她亲手给自己套上的枷锁,这枷锁困的她难受,却也像软甲一样,能保护她安全无虞。
在她这个年纪,战场上可以拼劲全力,赢的当之无愧,输了就重整旗鼓,感情上她自认为拿得起放得下,唯独他不行,她输不起。
偏转过来的阳光透过床幔,在行云迷离的眼里映下一片睫毛的暗影,姚华音回神,眼前人额上布满了汗珠,身上热气蒸腾,极速的心跳冲撞在她掌心,偏偏死守着攻下的“地界”分毫不让,还挑衅似的,唇角渐渐挨下来。
姚华音不愿败给他,低嗤一声,用力推开他,“浪荡的德行!这三年你到底去哪儿鬼混了?!”
她刻意吸足了气,声音还是略微发颤,行云被她推的肩膀微晃,目光尚未恢复清明,笑容得意,“子钦长大了,不再是之前的少年,经不起撩拨,跟姐姐说过的。”
行云向旁边侧身,躺在姚华音身边,看着她目不转睛,“原来姐姐也会紧张。”
姚华音懒得理他,执拗地向里偏开脸。
行云的道袍衣襟敞着,背上还是汗的湿哒哒的,他把脸埋在她鬓边偷笑,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但是挺有趣的。
入夜,行云特意备了一壶上好的美酒,姚华音的生辰没有宾客亲朋,没有珍馐佳肴,但是不能没有美酒助兴。姚华音一脸无所谓,歪坐在椅子上看着他忙活。
卧房里灯烛幽暗,氛围虽说不错,但还是太过于平常,行云撇下酒杯,只拎着酒壶,回手牵起姚华音的手,“姐姐随我来。”
府邸西边的方亭约有一丈多高,四边翘角下各挂着一只红灯笼,映下一地淡红的光影,头顶的枝头遮住半边月亮,晚风拂的周围草木沙沙响。
住在金吾城的府邸有段日子了,姚华音还从没在夜里出来逛过,她喜欢行云的提议,嘴角慢慢上扬。
行云纵身跃上亭顶,擦去上面的浮灰,回头向姚华音伸手,“快上来。”姚华音屈膝一跃,与她并肩坐在亭顶。
上面视野开阔,整座府邸尽收眼底,点点灯光交织在皎洁的月光里,气氛宁静悠然。
行云把酒壶递过来,姚华音接了,问他,“酒量练好了?”
行云笑,“还是老样子,所以才只备了一壶酒,与姐姐分着喝。”
出来的时候没带酒杯,姚华音对着壶嘴喝了一口,酒气香浓,是连府中都少有的好酒,想着他身上没钱,也不知是怎么费劲得来的。行云看她像是对酒还算满意,拿回来,接着喝了一口。
晚风凉爽,吹着行云的发带飘在姚华音脸上,她随手拂开,挪了个地方,面向西南边坐着,行云紧跟着靠过去,把酒壶放回她手中。
月色笼罩下,他一身鹅黄的道袍泛着柔光,面颊透亮,神色清朗,如同一块莹莹美玉。
姚华音回想他白日里压在她身上步步紧逼,虽然神情迷乱,但气韵依然有种说不出的干净通透,比起筑梦中的他欲而不邪,更让人留恋。
身上又有轻微发热,姚华音收了心念,喝下一口酒,故意提起严肃的话题。
“成然怎么肯放你回来的?”
一个陌生的年轻人送来昏睡的盛国世子,问清缘由之前,换做是谁都不敢放他离开。
行云双手支在身后,看着姚华音道:“南陵的御医救不醒寿谦,不放了我,就只能看着寿谦死在他的王宫里,我出了城才把存放解药的地方告诉他们,药里掺了烧化的符咒,寿谦喝了就能醒过来。”
行云说的云淡风轻,三年前他用同样的方法,在姚华音肩上刺下佘蔓花,暗中施了筑梦禁术,如今旧怨都已经过去了,他也打算用一辈子补偿她,心里坦荡,再没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姚华音点头,心里也还平静。
行云接着道:“我回来的路上听说寿诘赶去南都了,成然决议留下寿谦当做挡箭牌,到时候两人杠上,寿谦夹在中间还不知道会是怎样的结果。这位世子有威望但没兵权,寿雍与西齐对战脱不开身,让寿诘回来也是权宜之策,不知他会不会好好利用这个机会。”
姚华音知道他是说寿诘或许会借机除掉寿谦,夺取世子之位,但从她这些年对寿诘的了解,他惧怕寿雍,未必敢对寿谦下手,寿雍也确信这一点,才会让他回来处理寿谦的事。
身边人一身道袍,看起来风光霁月,心里琢磨的事倒是不少,把周围各方的局势看的通透,姚华音往旁边斜一眼,略带嘲讽,“这三年你还真是没闲着。”
行云歪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