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行李箱拖到出租车上后,尤旎跟司机打了个招呼,返回医院去接尤樊。
出来的时候,他还昏睡着。尤旎不忍心打扰,想着让他再多睡一会儿。去前台办好了所有手续,又多拿了一个月的药。
腺体刚刚动完手术,刀口愈合得需要好长时间。
尤旎买了足够的祛疤膏。
回到病房时,窄窄的单人床上却干干净净的。
床单整齐地铺在上面。
尤樊呢?
尤旎慌了,一把拦住经过的护士,却见他只是摇头,一脸茫然。
尤樊去哪了。
监控,对还有监控!
尤旎清醒过来,快步走向导诊台,“你好我想查一下607病房的监控,我弟弟他……”
“姐姐。”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握住了她的手腕。
尤旎愣住。
“刚刚我在卫生间,给你发过消息了。”尤樊低着头,眼皮下垂,纤长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出一片阴影。
“樊……算了,不好意思啊我弟弟找到了,打扰你们了。”尤旎不好意思地朝着护士们笑笑,拽住尤樊的手腕,把他拖了出去。
没用多少力气,因为尤樊根本没有挣扎、抵抗,甚至极为顺从。
尤旎不禁松了几分力道。
“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氛围太过静谧,尤旎硬着头皮开口。她不太擅长处理这种事情,尤樊从来没有如此沉默过,之前每次生气都是撒泼打滚气哼哼,或者泪水吧嗒吧嗒掉,总是等着她哄。
这次太不一样了。
可是尤旎却没想明白他生气的点。
“期限只有一年,而且姐姐不会丢下你的,樊樊完全可以把这件事忘掉,因为和之前不会有任何改变。”尤旎试图解释,“我跟樊樊还会……”
“姐姐,刚刚是我冲动了。明明是为了我好,我却跟姐姐发脾气,是樊樊不对。”尤樊脸上露出了她熟悉的乖巧笑容,“时候不早了我们快点走吧。”
尤旎脚步停了一瞬,又很快跟上,心里放松下来:“你想明白就好。”
“十月五号我们一起去京城,接着把入学手续办好,毕业后我也会在京城发展。这几天先住酒店,我要在学校忙个比赛可能回不去,你……”
“姐姐。”尤旎停下。
“姐姐有事就先去忙吧,我已经是大人了可以照顾好自己。”他朝着自己笑了笑,明媚的笑容让她噤声,继而也笑了下,“好,樊樊真棒。”
尤樊转过身往前走,面无表情,嘴角僵硬地勾起又落下,精致漂亮的面庞暗淡无光。
医院门口闹哄哄的,一大群人簇拥着一个白金脑袋,几乎占据了整个医院大门。
那是……季燃?
他竟然也是今天出院。
忽然想起周不群的朋友圈,原来那上面说的出院是指季燃。
真是冤家路窄。
在医院就这么几天,都能意外碰上两回。
季燃被人簇拥着,本来心里就烦,这么多人挤在他身边叽叽喳喳地,他更烦了。
恨不得当场甩脸色离开。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不经意掀了掀眼皮,碰巧就这么看到尤旎……以及她旁边的人了。
这不就是那个607?
季燃眯了眯眼,把额前有些过长的刘海扫开。
彻底看清楚了。
尤旎就这么和季燃在医院大厅对视上。
几日不见,他似乎清瘦了一些,气质也更加阴沉。当然,环绕在身边的男男女女们更多了。
啧。
尤樊忽然牵上她的手,柔软微凉的小手塞进她手心。
尤旎一愣,却没有松开。
这就是和好的信号吧。
她微微扬了扬嘴角,准备带着他从旁边的侧门离开,却忽然察觉季燃恶狠狠瞪了她一眼。
?她又怎么惹到这小少爷了?
尤旎也学着他的模样狠狠瞪了回去,接着头也不回的离开。
幼稚。
季燃咬碎了一口银牙,疾步往尤旎的方向走。
一大群人乌泱泱地跟上来,周不群夹在中间,把两人刚刚的对视一点不落地看了个齐全。他摸着下巴深思,怎么感觉最近季燃变得怪怪的?
耽误的时间有点久,司机把车停到了一旁的树荫下。
即便现在已经傍晚,太阳仍然有些大。
尤旎沿着路边找了一会儿,才看到他说的车牌号,“樊樊,你先上去。”
她还打开后备箱,把手上拎着的袋子装进去。
“这是……”尤樊看着座位上硕大的花束发愣,惊疑不定地看过来。
尤旎哦了一声,“庆祝樊樊出院呀,不是都送花吗?”
自从那次在季燃的病房里看到了一捧捧花,她就隔几天定束花送到病房。
别人有的,尤樊也要有。若不是生病,他现在也会是个正常的大学生,身边一堆朋友,病房里欢声笑语。而不是像现在,只有王婆婆一个人。
尤旎觉得,应该让尤樊多交朋友,她不可能时时刻刻陪在他身边。
尤樊俯身,把那一大捧花小心翼翼地拿出来。病房里的花,即便他如何精心照料,还是不可避免地走向了枯萎。
清理枯败的花枝的时候,他就在遗憾。
那是姐姐给他的花。
“花有很多,枯萎了可以再换。”
“嗯。”尤樊用力抱紧怀中的花,费力地钻进出租车。
姐姐。
花是有很多,但你送的花都是独一无二的,真的可以枯萎了替换吗。
司机开得很平稳。
路旁的树一棵棵地向后倾倒,尤樊额头贴在车窗玻璃上。
眼前却浮现出一个少年的身影。
白金发丝张扬夺目,高大的身形极有压迫感,他身边围着一群人。
仅仅只是扫了一眼,尤樊却能察觉每个人都衣着不菲。
明明他身边有很多捧花束,尤樊知道这些花的主人是谁,那人却直愣愣地盯着他。
或者说,盯着他手里的花。
车窗玻璃倒映出他的脸,也倒映出旁边尤旎的身影。
尤樊动了动身子,两人的倒影微妙的重叠在一起,就像在拥吻。
他嘴角上扬,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
和之前一样。
他和姐姐还能和之前一样吗?
手掌紧握成拳,指甲嵌入肉里。
熟悉的疼痛让他清醒过来,他咧出一个笑。
姐姐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
谁都不能抢走,谁都不可以。
-
尤旎疲惫地摘掉一次性手套,彻底瘫倒在椅子上。
毕业论文交过去没几天,她就收到了导师的反馈。数据合理,逻辑合理,内容也没有漏洞,后续只需要改改表述和细节就行了。
还没松口气,新消息又发过来。
Omega腺体研究大赛的国家场建议尤旎报名。
这个赛事在业内非常有名,拿到奖项对于就业也很有好处。之前,因为已经有了Offer,再加上毕业论文数据出了问题,她就没什么心思再参加。
但是现在,左右她又没有其他重要的事,拿点有含金量的奖项也没有什么坏处。
国赛是每个城市推选出最好的项目共同竞技,他们这个项目既代表了江城大学,也代表了整个江城。如果还想依靠省赛时的成果夺冠的话,并不现实。
必须要在这个基础上再进行创新。
但是创新多难啊。
尤旎这几天几乎24小时待在实验室,恨不得把床搬过来,但是还没有想出合适的切入点。
整个团队陷入了一筹莫展的境地。
算了,一直呆在这里也没用。
出去散心找找灵感吧。
尤旎揉了揉眼镜,摘下医用口罩,然后洗手、离开。
她身上还残留着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尤旎轻轻嗅了嗅,觉得有些安心。
周围是洁白的墙壁,二十四小时亮着的灯也是洁白的,整片空间都是洁白的。
她不仅不觉得压抑,反而觉得安全舒适。
这是尤旎熟悉的专业,熟悉的领域,是她学了十多年的成果。
医学院的实验楼在校园的最角落。
也不知道当初设计的人是怎么想的,角落里更安静?想让蹲实验室的孩子们安静实验?
如果是这个想法的话,那还真的错了。
不仅没有实现,这里还多了个篮球场。
尤旎在路边找了个椅子坐下,目光所及之处刚好可以看到整个篮球场。
也可以看到……季燃。
他穿着专业球服,上身背心,下身短裤,身手矫健地穿梭在场地之上。
灵活地像只豹子。
尤旎眨了下眼,这下真的是大型猫科动物了。
想到之前他色厉内荏的模样,不就是只尾巴翘在天上的猫科,也不知道什么家庭能养出这样的人。
“好球!”周不群兴奋地跳起来,用力拍了下季燃的后背,“怎么突然这么猛?”
季燃甩开他汗津津的胳膊,喘了口气,咕咚咕咚喝了口水。
浓密的眼睫轻轻颤动,轻飘飘地往对面挪了挪。
尤旎正坐在那,百无聊赖地盯着他们打量,也不知道在看谁。
季燃又吞了口水,喉结滚动。
他拽了拽球服,带动起来的风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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