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秋日的第一缕阳光冲破云层洒向大地,被大雨笼罩多日的梅花村终于见了太阳。
清风拂动发丝,暖阳照到脸上,梅映禾觉得自己被人左右拉扯大卸八块。
“这丫头生得是真好,真是可惜命太短了。”
“不可惜,配冥婚刚刚好,人主家等了好些日子了,好容易她哥子犯了事儿,你们都别跟我抢啊。”
“啧啧啧,瞧这脸蛋儿,这身条儿,还有这皮肤……”
梅映禾觉得脸上、身上一阵生疼,不禁皱了眉头瑟缩了一下。
“嘶——”
周围的世界瞬时安静下来,梅映禾缓缓睁开眼,三四张褶皱粗糙又浓妆艳抹的大脸出现在眼前。
“妈呀,你们谁啊。”
她一个激灵坐起来,本能地抱胸往后挪了挪。
“你没死。”最丑的那张脸显然很不乐意,“不是回光返照吧。”
“没死好,没死人就是我的了。”另一张丑脸乐开了花,露出一口黄牙,“快来,给姑娘换个衣裳,咱们赶着过门呢。”
梅映禾的脑子里这会儿还有些晕,但是方才梦境里的景象变成了现实,她穿越了。
看她一脸茫然,那丑妇忙解释:“东村王员外要纳姑娘做小妾,要不是你那粗野的哥哥拦着,姑娘早就吃香喝辣了,那王员外虽说已年过六旬却精壮得很,一整夜都不带歇的,人家可说了必不让姑娘吃亏,还有那首饰、衣裳……”
“我呸,首饰衣裳都留给你自己带进棺材里吧,缺德的贼妇,看我不打死你们。”
丑妇话没说完,从门外冲进来一高大壮硕的妇人,手里抡着铁锹就朝那几个丑妇砸过去。
“哎哟,李家的,你疯了。”
“你等着,你坏了王员外的好事,等着瞧吧。”
……
“滚,砸死你个黑心的王八,再敢来打小早的主意,我就生吃了你。”
门外嘈杂声渐远,梅映禾叶逐渐清醒。
那个真实的梦境成了现实,她现在成了大隶朝梅花村的一个年仅十四岁的小姑娘,同名同姓,甚至连乳名小早都一模一样。
梅映禾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环视了一下周围,不禁扶额叹气:见过穿越穿穷的,没见过这么穷的。
家徒四壁都不足以形容这个所谓的“家”,那是连四壁都凑不齐啊。
三面破墙,外加三尺多高的半墙,围成了比猪圈大不了多少的“家”,屋内破烂的木板床上铺着满是补丁的褥子,一张斑驳陈旧的木桌,角落里放着一口同样破烂斑驳的大木箱,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梅映禾看着那半面墙的“阳光房”直摇头:走了三十年的运,报应终于来了。
二十一世纪的梅映禾是一位天赋异禀的烹饪大师,三十出头的年轻女性刚刚拿下世界烹饪界奖项的大满贯,却死在了全球直播的厨艺展示环节,在全世界的关注下,现场的做饭的炉子水灵灵地爆炸了。
这只是一次意外,但梅映禾的人生却充满了意外。
从小父母意外身亡,小小年纪的她靠着自己意外活了下来,意外发现自己的天赋,意外成了一名厨师,又意外地一次次获奖、声名大噪……直到意外成为行业内第一位女性大满贯获得者。
而现在,又意外穿越了。
脑子里原主的记忆错乱繁杂,一会儿饕餮盛宴,一会儿食不果腹……梅映禾一时还没捋清,就听外头那壮硕妇人又回来了:
“亲娘啊,小早啊,你可算醒了。”
一双粗糙的大手一把将她薅起来抱进怀里,“可怜的孩子啊,你醒得可真是时候啊。”
“李婶儿。”梅映禾揉了揉眼睛,脑袋里原主的记忆逐渐恢复。
李婶儿是隔壁邻居,跟原主的母亲关系极好,从前李家没少得原主爹娘的帮衬,其丈夫叫李二奎,还有一个同样高大壮硕的女儿叫李小梅。
“好孩子,你醒了就好了,快去看看吧,九郎被抓了。”
九郎是梅映禾的哥哥,大名梅九畴,人唤九郎。也是现在这个家中梅映禾唯一的亲人。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梅映禾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原主的记忆中,这位兄长是个极宠爱妹妹的好哥哥,只是性子过于鲁莽刚直,没少闯祸。
“听说是抢了银子,被人抓住了,还是许县丞亲手抓的人,这会儿正在村口呢。”李婶儿的眼泪奔涌而出,“小梅已经赶过去了,你能下床吗,让你二奎叔用独轮车拉你……”
“没事儿李婶儿,我可以。“事出紧急,梅映禾顾不得许多,强行撑着下床急匆匆往外跑。
半个多月前,原主梅映禾病了,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梅九畴四处求人来给妹妹诊脉看病,因实在拿不出银子没人肯来,只一个游医来瞧过一眼,头摇得拨浪鼓一般说了一句,“病入膏肓,命不久矣。”
再问就是:“饿死了。”
原主八成是饿死了,也就换来了她。
不管怎样,她得先去将哥哥救出来。
赶到村口的时候,那里果然围满了人,四五个衙役齐齐押着一精壮青年,皮肤黝黑,方头大脸,一双大眼炯炯有神,纵然如此,他也仍眦眉瞪目,十分不忿地蠢蠢欲动。
一旁,还有两名衙役扣押着一身材高挑皮肤略黑却长得格外明媚的姑娘,李小梅。
“哥,小梅姐。”
梅映禾大喊一声,拼命挤过围观人群,连滚带爬地跪在梅九畴身边。
“小早。”梅九畴看到妹妹的那一刻满眼的惊喜,“早儿,你醒了,你真的醒了,我的早儿啊,你没死啊。”
方才还气势汹汹大有被逼急了杀人泄愤的莽汉,在见到妹妹的那一刻泪如泉涌,哭得涕泪横流,惹得在场围观的村人无不为之动容。
梅家穷,全村都知道,却不是因为他们懒惰,兄妹俩的父亲梅展翔据说早年的时候从过军,之后落户梅花村,夫妻俩很勤快一家人的日子还算过得去。三年前梅花村遭了水患,为救村人,梅展翔夫妇葬身洪水,留下这对小兄妹。可惜的是,梅映禾自小就身弱,而哥哥梅九畴一直被父亲当作军人来培养,什么技能都不会只练就了一身力气和武艺。父母去世后他们兄妹靠着多年的积蓄日子越过越穷,梅九畴想过很多办法,也只能靠力气活挣点碎银和邻居们东拼西凑的接济勉强度日,可是妹妹这一病将整个家底彻底掏空了。
梅映禾来不及跟哥哥细说,忙用自己的袖口胡乱抹掉哥哥脸上的泪水,转身朝着许县丞就磕头,“大人,请问大人,我哥哥犯了什么错。”
许县丞年过五旬,是个精瘦的老头。
“你是何人。”
梅映禾抬头,面前的县丞大人身着官服,清瘦俊逸,面色白得无血色,眼底发青,一看就是经常熬夜。
这位大人是去岁才调任来临京县的,大家都传他曾在京城里做大官的,恐怕是犯了大错触怒天颜,才被贬九品芝麻官。
“回大人,我叫梅映禾,是他的妹妹。”梅映禾指着梅九畴道。
县丞看了她一眼,小娘子生得雪白俏丽、眉眼清秀,倒是她那个五大三粗的哥哥刚好不怎么像。
“你哥哥拦路抢钱。”许县丞冷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还持刀伤人。”
“胡说,我没有。”梅九畴奋起反抗,被几名衙役用力压了回去。
“大人莫要听别人一面之词,会不会弄错……”梅映禾刚想开口替哥哥辩解,话就被打断了。
许县丞冷冷道,“他抢的人正是本官。”
梅映禾:……
得,完犊子,抢钱抢到公安局长了,可是真的勇啊。
“狗官,我呸,抢的就是你,人模狗样不干人事,胡说八道,欺压百姓……”这是小梅的声音,这个直爽的姑娘跟梅九畴的脾气如出一辙。
梅映禾:……
好嘛,还有个拱火的猪队友。
“哥,小梅姐。”梅映禾急忙拦下她的话,唯恐小梅再说下去事情无法收拾。
“大人。”梅映禾转头看向许县丞,“那,小梅姐所犯何罪?”
许县丞冷笑一声,“她口中信誓旦旦骂本官‘狗官’,扬言劫狱、报仇、不得好死,拿着根木棍冲了过来,唯恐有失,本官只能将人拿下。“
还真是一对儿,梅映禾沉默,无言以对。
“怎么。”许县丞看着她问,“你还何话说。”
“大人,他们都还是孩子,心不坏的。”
一旁看热闹的村人替二人说情。
“是啊,还请大人饶过他们吧。”
……
许县丞没应,面色不虞抬眸看向远处,也不答话。
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梅映禾想,若是让他们把人带走,连累了小梅姐不说,自己也再没有能力把哥哥捞出来了。
如此想明白,梅映禾咚咚咚又磕了几个响头,悲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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