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末代,治世昏庸,民不聊生,藩王割据。
先帝揭竿而起,平乱世,定天下,建立泷朝。
今上是泷朝二世皇帝,赵容。他十五岁登基,今已在位十载。
正极殿内。
赵容立于桌前挥墨写字。旁边红袖添香研墨的是这两年圣眷正浓的丽妃。
太监躬身进来通传,“陛下,怡安公主求见。”
“请皇姐进来。”赵容道。
片刻后,怡安步入殿内。
她望一眼高位上穿明黄色常服、年轻英俊的赵容,及旁边美丽雍容的丽妃,怡安行礼,“见过陛下,丽妃娘娘。”
丽妃掩唇一笑,颔首致意。
赵容抬起头来,他道:“皇姐不必多礼。”
接着,赵容挥了挥手,冲丽妃道:“你先退下吧,皇姐见朕,想必是有事相商。”
“是。”丽妃恭顺地欠身,然后退至内殿。
屋里只余怡安和赵容。
赵容一笑,道:“新写的字,皇姐替朕瞧瞧如何?”
“好。”怡安提着裙摆,登上御阶。
她侧身站至桌旁,看向那上好的宣纸上未干透的墨迹。
怡安夸赞,“自是极好。陛下这些年字写得越发好了,工整遒劲。”
赵容大笑两声,“朕小时候字丑,为此没少挨母后责骂。皇姐的字是姐弟几人中写得最出色的,朕便巴巴拿着临摹的字帖来找你,得皇姐指点,这才慢慢好起来。”
“只是年岁渐长,从皇姐这也只听得见夸奖,倒叫朕不知,是真好还是假好了。”
怡安道:“陛下这些年笔耕勤勉,自是越写越好。倒是我,许久不写,荒废退步,实在惭愧。”
赵容赐座,“皇姐坐吧。”
怡安迈下御阶,待赵容坐下后,跟着坐下。
赵容道:“皇姐今日进宫,所为何事?”
怡安答:“为我亡夫的三弟裴氏裴叔衡而来。”
“哦,呵。”赵容轻笑一声,取了印泥,给新写的字盖章,“朕听说了,小子顽劣,在书院夜饮,将父皇赐给书院的真迹给烧了。”
“虽是兄弟,却没学到半分裴卿的聪颖慎明,实在可惜。”
怡安站起身,道:“陛下,我今日为此事去了书院一趟,弄清原委。裴叔衡违反书院院规,夜里在书院饮酒,确为他有错在先。但父皇的真迹却不是他所烧,乃是书院的夜猫顽劣,碰倒烛台所致。”
“底下的人一时疏漏,未查清原委便拿了人。裴叔衡纵然有错,但尚不至于动用国法,请陛下明鉴。”
说罢,怡安盈盈一拜。
赵容举着纸张欣赏,片刻后,方才放下,他一笑,“既然皇姐都开口了,朕岂有不放人之理。”
“谢陛下。”怡安谢恩。
赵容话锋一转,道:“对了,昨日虔州上供了两百只肥羊进京,羊肉滋补暖身,冬日里进食再合宜不过。”
“朕三日后欲于明月台办场家宴,宴请你与陆将军,皇姐以为如何。”
怡安垂眸,恭顺答:“那便先谢过陛下美意了。”
赵容满意地眯起眼,他语气越发温和,“皇姐还未见过那陆策宣,等你见了便知朕所言不虚,他不似寻常武将生得粗漏,乃是俊美挺拔的好男儿。”
赵容沉吟一声,自顾自地说下去,“你嫁过去后,便如看住裴卿一般,看住他。”
“天家的女儿,霸道些也无可厚非。”
“这世上的女子,不是谁都有权利能栓住自己的丈夫。”皇帝发出愉悦感叹。
怡安轻笑,“陛下所言极是。”
二人面谈的目的皆已达到,不多时,怡安离开。
正极殿内,赵容继续写字。
“陛下。”送走怡安的太监回来了。
“走了?”赵容头也不抬。
“是。”太监是赵容亲近的贴身内侍,他犹豫地道,“怡安公主瞧着……心思很重。”
“罢了。”赵容揉了揉手腕,“皇姐是个可怜人。”
这天下死了夫婿的女子,谁不道一句可怜。
不仅死了夫婿,还此生不能拥有自己的子嗣。
“要怪便怪裴仲雅命薄,死得那样早。”赵容道,“朕也未曾亏待她,为她许的两任夫婿皆是人中龙凤。”
“陛下仁厚,那是自然。”太监忙附和,他又道,“可怡安公主瞧着似是不愿再嫁……陛下交代她的事,怕是不会尽心。”
赵容蘸墨落笔,“她是皇家公主,事关我赵家江山社稷稳固,她必不会拎不清。”
方才退去内殿的丽妃走了出来,手里捏一只剥好皮的橘子,掰成瓣喂到赵容嘴边。
“可依陛下所言,那陆策宣当真那般出挑,陛下就不怕公主喜欢上他吗?”丽妃依偎在赵容身旁仰头问。
“裴仲雅生前与皇姐感情极好。陆策宣十几年来未娶,想来也是对他的先夫人用情至深。”赵容吃下橘瓣。
“这两人成婚,日后也只是同床异梦。”
-
琅华苑是今年落成的,极尽奢贵气派,是赵容赐给陆策宣在京城的府邸。
府内。
花园里原是种满了各种名贵仙草珍葩,被陆策宣蹙着眉叫人搬走,空出地方供他练武。
他是习惯了带兵打仗的武人,身体里沸腾的血液和精力需要释放,回京后朝暮的晨练晚练,一日也不曾荒废。
此刻,陆策宣正舞弄一杆长枪。
几十斤重的长枪在他手中如同孩童的玩具般轻盈。
陆策宣如赵容所言,生了长俊美如俦的面庞,剑眉凤眸似传记里的侠客。
他凛然的目光紧盯着枪尖,一股肃杀之气横生。长枪宛若游龙,一招一式刚劲有力,破空的枪鸣嘹亮。
只见长枪在他劲瘦的腰间转动,随后凌厉刺出,空气中的微尘被打散,盈在他身周若光晕。
“啪啪啪。”
花园的长廊内,有两名俊秀的青年文士旁观,二人是陆策宣军中的幕僚,跟随他多年。
黑袍凤眼,眉目倨傲的是钟淡月。
白衣儒雅,坐着轮椅的是白净秋。
白净秋拍手称赞,“将军的枪法,精妙绝伦。”
陆策宣收了枪,交给小厮,拿过叠好的白巾擦汗。
他阔步走向二人。今日赋闲,陆策宣穿一身束袖的淡蓝衣袍,行止间,竟走出了几分儒将风范。
陆策宣问:“你二人怎么过来了?”
二人通常不会在他练武时打搅。
“宫里方才来了旨意,陛下新得了两百头羊,三日后于明月台设宴,宴请将军。”白净秋顿了顿,“届时,怡安公主也会出席。”
钟淡月讥讽,“那皇帝还真打算把他那死了丈夫的嫡姐嫁给咱们将军啊。”
“阿厌!”白净秋呵斥,“你莫要忘了,怡安公主死去的丈夫是谁。”
钟淡月扯了扯嘴角。
陆策宣不动声色道:“二位以为应当如何?”
白净秋蹙眉,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钟淡月见白净秋说不出话,他凤眸一眯,启唇道:“杀之。”
白净秋握着轮椅的手一紧,正欲开口,却见陆策宣昂首,示意他说下去。
钟淡月继续道:“皇帝想把他那嫡姐嫁过来,无非是两个作用。一是恩威并施,既敲打将军,又彰显他的皇权不容违逆。二则是,叫那位怡安公主作为皇室的眼线。”
“将军若是不想抗旨,最好的办法便是杀了那位怡安公主,叫这亲结不成。”钟淡月目露凶光。
“不可!”白净秋急急道,“如此一来……”
见白净秋又要搬出他那套大道理,钟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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