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一。一早陈朝玉就被母亲叫醒。
“快些梳洗,今日陪娘去一趟碧禅寺。”
每月初一,碧禅寺引心大师都会开坛讲经。讲经不稀奇,稀奇的是这碧禅寺不知是风水太好还是怎的,许多头疼脑热有些小毛病的人听完后居然有所缓解,故这碧禅寺的香火旺盛。
碧禅寺因国丧已停了三个月的讲经,杨婉兰猜到今日定是人多,故想早些上山。
等陈朝玉一切就绪出了府门,才发现马车外站着陈朝欣,“姐姐,大婶婶说也带着我们母女同去。”
出城的路上,陈朝玉不时掀开帘子瞧一瞧外头的热闹。今日外头的人十有八九都肘挎竹篮,篮中放着敬香往城外方向走去,神色匆匆。
“真有这么灵吗?”
“呸呸呸,莫要胡说,不敬神明。”杨婉兰抬手就欲拍她的头。
还未至碧云岭,路上就已经围得水泄不通了。“大嫂,看样子我们得走着上去了。”
上山的石阶一眼望不到头,陈朝玉两姐妹走在前头,时不时的回头见两个气喘吁吁的娘亲,然后相视一眼,强忍着笑意。
走了半个时辰,终是看到了碧禅寺的庙顶。杨婉兰抚着心口,一鼓作气爬到了山顶。
古寺栖于云雾缭绕的峰顶,飞檐斗拱如大鹏展翅。檐角铜铃随风轻摇发出清脆空灵的响声。寺门大敞,露出殿内燃烧的长明灯,映照着镀着金身的庄严宝相。
陈朝欣看的入了迷,这京里的庙宇真是好看啊。
“施主,这边请。”寺前僧人引着她们一行人进了大殿。殿内香火缭绕,檀香扑鼻。地上整齐摆着蒲团软垫,上头跪着虔诚祈福的男女老少们。
佛像前放着一白绸轿辇,绸缎轻薄,层层叠叠隐住辇中人的真面目,想必这就是母亲信奉的引心大师。
“噔——”一道撞钟声传遍了碧云岭,钟声回转,寺内寺外,山上山下的人皆止了喧嚣。
辇中人静等钟声散去开了口。
“佛告目连:‘十方众生,七月十五日。僧自恣时,当为七世……’”
目连救母?陈朝玉反应过来,竟说的变文。也是,佛法晦涩,懂的人少之又少,不若说些通俗佛教故事。
隐心大师声若春雨,润泽人心,让人闻之舒坦。她也不知不觉跪在蒲团上听了进去。
讲经每次两个时辰,一次在巳时,一次于未时。杨婉兰择的是隅中的这一场。听完后由沙弥引着往大殿后面的一溜禅房处吃素斋。
陈朝玉晨间未有用饭,早已饥肠辘辘。
“这碧禅寺的素斋远近闻名,弟妹你和朝欣快尝尝。”
见母亲拿起筷子,陈朝玉便也开动。席间杨婉兰时不时的抬眼看她,欲言又止。
“吃完饭后,随我去见个人。嗯……弟妹和朝欣也一起。”饭碗一搁,杨婉兰还是开了口。
说是见人,可陈朝玉看着步伐匆匆直往山下去的娘亲目瞪口呆,方才上山时还要人搀扶呢,此刻怎么健步如飞了。
“朝玉,朝欣,这是庆国公夫人。”
陈朝玉看着眼前这位身着湖绿云锦衫的妇人,这妇人同样也在打量她二人。
见状她微微低头施礼:“见过国公夫人。”陈朝欣也有样学样。
庆国公夫人身后站着一位高挑白净的男子,直盯着她笑道:“见过姑娘,在下名唤李录。”
陈朝玉微微一笑,心下明了,敢情今日是来相看的。
“岭下春光正好,不若我们几个带着孩子们去那处走走。”
国公夫人露出满意的神色,提议道。
说是带着她们赏春,可没行多远,就在亭子里歇了下来,亭中石凳恰好只有三个,陈朝玉看母亲对着她微一扬眉,便知是故意为之。
“李公子,那便随了长辈们的意,去转转吧。”
“一切都听姑娘的。”
身旁陈朝欣忽然出声,“除夕夜若不是李公子相助,我那桃符怕是到今日都还未挂上。”
李录抿唇一笑,甩开折扇,“举手之劳罢了,欣姑娘不必客气。”
陈朝玉意外地看了两人一眼,“二位竟是旧相识!”
陈朝欣红透的耳尖刺到了她的眼睛,原来如此。
“玉姑娘,欣姑娘,不如我们去前头那池塘边看看,垂柳依依,随风摇曳,一定好看。”
陈朝玉微笑跟随,但眼珠子一直在他二人身上滚来滚去,李录举止大方有礼,但朝欣却一直忸怩拘谨。总归母亲是想陈李两家结亲,何不成人之美呢?
将这相看一事对付过去后,陈朝玉靠在车厢壁累得眼帘都无力掀开,回府路上马车中的氛围与来时大相径庭,二房母女俩都十分局促不安。
到了陈府后,母亲直接拉着二婶婶进了清芬堂,陈朝玉见状便明白了母亲的意思,开口说要送妹妹回西院。
“朝欣,做姐姐的就不拐弯抹角了,你对那国公之子是什么心思?”
陈朝欣猜出今日是瞒不过去了,于是实话实说,“姐姐,说是有心思也说不上,可能更多的是他的身份吸引了我。”
“若这李公子是个良人,我不会与你争这门亲事,反而会让母亲从中撮合。但你要思量好,高门大户大多是锦绣门楼,内里明争暗斗多得让人喘不过气,你若是进了这国公府,定要好好留个心眼……就像你今日为自己盘算亲事一般。”
陈朝欣目露诧异,嘴唇微抖,“姐姐不觉得这门婚事好吗?”
“你若是满意,那便就是好。”
话已至此,陈朝玉自认已将话说清楚,回身就要去山月居。
“姐姐……那你究竟想找个怎样的夫婿。”
背后的询问和着关心传进陈朝玉的耳内,她低头思索,久未转身。是啊,自己虽将婚事全权交给母亲做主,但对于未来夫婿她实在是没有什么特定的要求。
她苦涩一笑,“不知。”
建州十年,好儿郎如过江之鲫。但自己却从未动过心思,唯独周煜是个例外,可这例外也被自己亲手斩断情丝。本以为自己会难过伤悲,却没想到情意这半月已消散不少,或许自己就是一个薄情之人罢。
回到山月居后,陈朝玉一人在窗边站了很久。春意无限,思绪万千,一时失神便忽略了身后站了多时的人。
身后人见她如此也不打扰,只静静地看着瞧着。
猝然一声春雷,凛冽寒风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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