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五年前一个夏夜,城郊花府庄子。
“这可是花侍郎的庄子,进去后可别再闹出人命来,若是再闹出人命,我们可不好跟上头交代了。”窗外传来一道男子的低声。
阿绣正头发披散,状似合眼鼾睡,只是薄衾下的小手紧紧屈成拳。
“若是找不到那人,我们照旧没命活。”另一男子往旁边啐了口水,然后轻巧地从窗台跃入屋内。
他在屋内仔仔细细寻了一圈没发现踪迹,正想离去时,回头瞥了一眼床帐,伸手掀开。
微风拂动,阿绣强自镇定地保持均匀呼吸,过了半晌,床沿盯着她的歹人仍没有离去的想法。阿绣踹了下薄衾,翻身朝里,继续呼呼大睡,直到歹人离去。
黑夜茫茫,阿绣又躺了半盏茶功夫才缓缓起身,惊愕未定的她摸索着坐到桌边,连灌了几杯水。
想起什么,她又摸索着去挪开书架,露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狗洞,狗洞外是一小块茂盛的芦苇丛,芦苇四周是大片水塘,平日里只要游过水塘,她就能逃出去玩,因为那边没有护卫。
在一片昏暗环境里,一个灰头土脸的小男孩一点一点地被她拉进屋内。
一顿动作下来,阿绣吃力的喘了口气。她不敢喊隔壁的汀兰,她也不能点灯,她怕那些歹人忽然回头。
阿绣伸着小手在他鼻子上探了探,还有气,又摸遍了他全身,不是她好色,而是黑黢黢的夜里,除了那些吃惯了肉的人家,像她这般一年吃不上几顿肉的人是看不清事物的。
阿绣撕下自己衫裙,按这九年来自力更生的经验,迅速给他处理了一下伤口,又给他喂了点水。
忙活半夜后她累得呼呼大睡,然第二天醒来时,那个小男孩不见了。
她气得瞪了下眼。
不过那时她也不是真心实意想救他,她怕他会连累自己,她更怕他会是管家嬷嬷口中说的坏人,到头来恩将仇报,这下他自己走了倒是给她省了不少麻烦。
让她想不到的是入夜后那小男孩又斜靠在了她床沿。
她明明把门穿都锁了!
花如绣一凛,声音有些哆嗦,“你是死了还是活的?”
萧天凌:……
无人回她,又道:“今日管事嬷嬷说‘贵妃和六皇子去万佛寺上香途中遇上盗贼,现下生死不明。而且西郊一带有好几家农户一夜间被盗匪屠戮殆尽’你……你是那些农户里逃出来的孩子吗?”
依旧无人回答,死寂蔓延。明明是炎热的夏季,阿绣却觉得今夜有些冷,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揉了揉鼻子,她下床又要去摸萧天凌,却被他死死抓住手腕。
“我看不清,你又不回我,我不知道你是死是活……”花如绣低声解释道。
萧天凌松开手,侧头看她。她正仰头对自己笑,露出了白白的牙齿,笑容明朗清澈。
他面无表情轻嗯一声。
“那你这阵子先留这,现在外面不太平。”花如绣起身给他拿水。
“嗯。”
阿绣罕纳,他难不成是个哑巴?除了喉咙发出的一声嗯,就没再说过其他话。
一连多日,他总在夜晚找她拿吃的,白天又躲得远远的。
可她实在撑不住连续多日的梦中惊醒,于是默契地在屋内给他留了一盏幽黄的灯和一盘剩菜剩饭。
不是她不想给他吃好的,而是她也吃不上细糠。
就这般相安无事了半个月,一夜花如绣半夜起身去如厕,回屋看清了小男孩,他好似乞丐般,全身上下没一块衣服是完整的,只有五官还能隐约瞧出还算好看,还有那与他格格不入的通身贵气。
阿绣关上门,拢了下外衣,直白问:“我救了汀兰后,她为了报答我,选择留下来陪我。你呢?我救了你,你会回报我什么?”
“你想要什么?”萧天凌沉着脸,盯着桌上的油灯问。
嗓音冰冷。
花如绣在他对面坐下,双手托腮道:“你说得好像自己无所不能似的。”
烛火闪烁,萧天凌的面色愈发冷峻,眸光阴沉。
阿绣不禁感叹,他也不过是十一二岁,居然能比自己还早慧。想起前段时日惨案,她缓了下语气,“我还不知你姓甚名谁。”
萧天凌沉默许久,隐下眼中的悲恸,用手沾了沾茶水,慢慢在桌上写字。一字都还未完,阿绣出声,“我不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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