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柯越想越气,见福路不答,他转头怒视。
福路不敢再迟疑,飞快道:“羊少府的侄儿羊炎,许少卿的二儿子许木康,林氏大房长孙林蟠衣,为首的约莫是他们三个。”
见校尉如此生气,福路真的担心他一怒之下去把人绑出来打,可这样就得罪那些世家了。
他们东营本来就被排挤,虽然现在陛下重视,可是以后还要在都城混的,还是不能太得罪人啊。
“你说得对,”石柯接上。
“什么?”
糟了,福路才发现自己嘀嘀咕咕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完蛋了,他不会成为第一个挨校尉怒火的靶子吧,可恶的羊郎君许郎君林郎君。
我福路真的恨你们,呜呜。
石柯深吸一口气,“是不能那么冲动,毕竟只是一块地。”
见校尉突然冷静,福路连忙点头赞同。
石柯裂开嘴角,眼里闪着邪恶的光,“但是粮食,陛下如此勤俭爱民,粮食可是治国的重中之重,想来陛下绝不会纵容他们这种行为的。”
福路点头,此话有理,校尉突然变得好理智好聪明。
“那找陛下收拾他们吧,”闭环,石柯满意,上马朝都城跑去。
福路:......
福路:我就知道,果然还是我那坏心眼的校尉。
正值酉时,家家户户都相继做起晚饭,忙碌一天后,正是要与家人好好吃一顿饭,聊聊做工的辛苦与趣事。
同住东市临汾巷的许木康,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饭,就被近卫军从房中扯出,将其押在木凳上。
赶来的许少卿及其家眷都忙不迭地求情,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齐统领,这到底是怎么了,你怎么能闯进本官宅院,滥用私刑呢你这!”许少卿胡子一颤一颤,用手指着齐孟。
许母更是生气,她被近卫军拦住,险些被撞到。
见许少卿还想继续指责他,齐孟把手放到腰间刀柄上。
许少卿见状,哆嗦了一下,气焰顿消。
齐孟在心中冷哼一声,侧目示意木德宣旨。
“陛下亲令,许氏郎君许木康,纵马踏青,毁坏农田,正值春耕,此举乃伤国本。且,此非独损民脂民膏,亦轻贱社稷根本,足见其家风不足以饲子弟,忘其根本。”
“罚许木康杖三十,发往受损农田,服劳役二十日,亲事稼穑,以体农艰,每日需耕足半亩,并由当地里正监督呈报。不得懈怠不得假手于人,若再有不恭,着废其身份,贬为官奴。”
许木康已经面如死灰了,他是万万想不到自己只是像以往那样踏青,损坏那么几亩田地,就要受到如此严厉的惩罚。
一旁的许少卿许母都跪在地上,忍不住打颤。
木德还没念完,“另罚其家赔受害农户五十石粟,以为春耕之资。”
“一田不耕,或受之饥,一布不织,或受其寒,朕今以儆效尤,凡践踏田苗、妨碍农时,皆以此为罚。”
旨令一下,许氏哪里还敢闹,即便从前没有如此重罚过,但现在只有陛下发话,那没有也得有了。
木德继承他师傅的假笑,很规矩恭敬的将圣旨交给了许少卿。
伴随着他亲切的假笑,背后许木康的痛喊声也响起,还有木板重重击下的拍打声。
许母见儿子被打成这样,泪眼朦胧,心疼不已。
她忍不住开口问齐孟,“齐大人,我儿身体不好,现在受如此重刑,怕是十天半月都起不了身,如何还能下地干活呢?”
她眼含希冀,恳求面前的执金将能网开一面。
齐孟看向她,意味不明地又扫了如死狗一般的许木康。
“陛下也想到此点,毕竟娇生惯养的世家郎君确实身、体、娇、贵,”他把语调放得很慢,明明是一张没有表情的脸,声音也没有起伏,却硬生生让人看出了嘲讽。
“所以陛下特许,”在对方期待的目光下,他补完了下半句,“允他们半个月养伤,半月之后无论伤好否,都要下田,不遵者,陛下圣旨已写得清楚。”
“贬为官奴。”
齐孟见板子打完,也不再跟他们废话,带着近卫军走了。
他们很忙的,还有下两家要去。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这个消息根本瞒不了一时半刻,只见近卫军进了这家,这家便传来哀嚎,进了那家,那家也是痛哭。
左邻右舍的一打听,加上近卫军压根没想拦,消息自然是越传越起劲。
不多时,城里城外的百姓也都知晓了。
世家郎君女郎爱踏青,常年都是这样,损坏几片农田的事也不是特例。
住在城外的农户谁敢惹他们不快,但他们反过来为自己道歉,这种事可真是第一次见。
受损害的农户战战兢兢,生平贵人下一刻就翻脸,但是禁军就待在不远处,农户渐渐的也不那么害怕了。
还是这个陛下好,这个陛下疼人,她疼我们。
农户摸着新得的粟米,默默想着。
这事到这里本该结束了,但是又有一个人找上了冼行璋。
上一次被骂是什么时候了?
冼行璋盯着眼前男子,手撑着下巴走神。
刘怀瑾,曾经的司仆,现在的代理司仆,正在她对面洋洋洒洒地阐述自己的观点。
无外乎,堂堂女帝,竟为了庶民的小利,让世家丢尽颜面,在庶民面前抬不起头,实在是倒反天罡,本末倒置云云。
他说得起劲,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虽然此事与他其实并无干系。
冼行璋也并非是脾气好,她是困得,昏昏欲睡间,根本没有注意对方在激情什么。
等到对面没声音了,冼行璋才懒洋洋地抬头开口。
“说完了?”
刘怀瑾不解,陛下怎么是这幅态度,这是生气了?
冼行璋语气淡漠,“朕让你回司仆之位,你就是这样回报朕的?”
“世家的颜面?呵,世家的颜面是通过欺压百姓获得的吗?”
她真的有些累了,这些人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脑仁拿出来不知道有没有小拇指大。
整日与这种人掰扯,冼行璋怎么可能不累。
“世家该是文脉簪缨,功业千秋,这几点若是做到,何须别人给颜面,倘若本末倒置,那又有何颜面可言。”
刘怀瑾眉头紧锁,想出言反驳,他不是为世家辩解,他只是认为陛下太在意庶民这样会寒了世家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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