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清舒眼底的憎恶怒气此刻全然不再掩饰,有股子豁出去的莽气,眼底猩红一片,满是决绝!
上一世母亲枉死,她被蒙在鼓里多年,得知真相后,愤怒几乎要把她的灵魂全部焚烧干净,那股子怨恨简直就是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将乔清舒瞬间打得支离破碎。
她恨自己太过善良,总觉得身边的都是好人,对他人天然没有防备,那般的单纯仁善,才被徐家母女骗得团团转,最后连命都丢了!
她眼角划下一颗清泪,这泪是为她前世的自己和母亲而流。
克己复礼,仁慈退让,端庄持家有个劳什子用!还不是让这些贱人得逞,全给他人做嫁衣!便宜了后来人!
她母亲日日煎熬受苦,郁郁寡欢,她也被蒙在鼓子里被榨干利用,而眼前的这些贱人们踩着他们的仁慈和心软享受着本不该属于他们的富贵和尊荣!
她恨!
她恨极了!
什么狗屁侯府,狗屁体面,狗屁尊贵的嫡女,乔清舒这辈子才不稀罕!
她只要当初欺负她的人,一个一个全部死在她手里!
她再不要做什么体面的尊贵人,谁欺她,她就杀谁!
谁咬她一口,她就定反口将人咬死!
这就是乔清舒这辈子的行事准则。
看着眼前的闺女,乔济州感觉有些陌生,这样狠厉决绝的表情他从未在他女儿脸上见过。
但他自知理亏,知道自己确实有错在先,女儿想要为娘亲讨回公道自然理所应当,心里甚至对乔清舒产生了一股愧疚之情。
他与白氏情分淡薄,但是对这个闺女却从小就喜爱有加,他知道自己的这个闺女生的花容月貌,行为又得体端庄,有白氏筹谋日后定能嫁入好门第的。故此后来嫡子被拐,乔济州更是加倍对乔清舒好。
如今与乔清舒对视,他心中有愧,垂首哀叹一声,心头堵得厉害。
乔清舒冷笑一声,心道好爹爹你也有今天!
上辈子你吞了母亲嫁妆,扶正了徐碧云,你们两人恩爱有加,生活过得那是一个甜如蜜糖,风生水起,呵呵,这辈子绝不可能了!
有我乔清舒一日在,你就得日日会活得好似在火上烤一般煎熬痛苦的。
乔清舒又侧头瞥了一眼徐碧云,眉头一挑,拾起甩在地上的一根有凤来仪金累丝步摇。
那是徐碧云头上掉下来的。
乔清舒将簪子拾起来递给了白老夫人,故作惊讶地问道,
“外祖母,这不是您当年在母亲出嫁时,给母亲的添妆嘛,如今怎么到了徐家姑母头上。”
乔老夫人闻言吓的冷汗直冒,这只簪步摇是她随手赏给徐碧云的。
前几日徐碧云贪墨银子,被乔清舒好一顿嘴巴子,徐碧云晚上来福寿堂哭了半日。
她嫌徐碧云哭哭啼啼个没完,这才从白氏锦绣堂废墟里搜罗出来的那堆珠宝里,随手挑了一两件给了徐碧云,才止了她的哭诉。
她本想着等乔济州回来,将徐碧云扶正,这些东西也都是要给她的,又是本家的侄女,到底偏爱些,随手给的东西不计其数,一个步摇算不得什么。
但乔老夫人哪里知道,这有凤来仪步摇竟然是白老夫人传给白婵姿的,还是当年的嫁妆。
顿时后背一阵阵冷汗直冒,眼珠子也不停往乔老夫人身上瞅,心里慌得厉害。
白老夫人接过那金步摇,气得身子打颤,指着徐碧云的鼻子破口大骂,
“下贱骨头娼妇,我白家陪嫁的东西你都敢贪!你怕是想死!”
不等徐碧云反应,白老夫人立刻将矛头指向了乔老夫人,怒斥,
“苗二,你不是说我闺女的嫁妆你一分没动嘛!如今怎么在这贱人头上!你当我年纪大好欺辱还是当我白家没人了,这般不把人放在眼里!”
白老夫人怒目圆睁,自有股大家族长辈的气度,声音也陡然提高几度呵道,
“知宁!还不快快回去写折子!把白家族人都给我叫起来,我倒是要看看,永昌侯府还能得意到几时!”
乔济州脑子瞬间炸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拉扯着岳母的裤脚就嚎哭道,
“岳母求求你,放我乔家一条生路,求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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