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钰!”她吓得魂飞魄散,哭声再也抑制不住,“你别吓我…你别吓我!”
床榻上,萧钰感觉到自己五脏六腑如同被烈火灼烧了一般,浑身血液同毒素在交织纠缠,看着她的眼泪,萧钰笑了,气若游丝又带着一丝调侃:“你哭了?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再和我说话了…”
“你别说了!萧钰,你不要说了…”江稚鱼哭着,手忙脚乱去掏药箱里的药,可是不管她怎么找都找不到对症的药,“你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会救你的…”
眼前似乎越来越模糊,意识也逐渐飘远,她焦急的哭声传入萧钰耳朵,忽然一个奇怪又可笑的念头冒出———
“如果我死了,在你心里,会不会比他重要?”
闻言,江稚鱼猛地抬起头,震惊他在这种时候还要问这种话,可转念又被他口中的死吓得六神无主,心里既愤怒又恐惧:“你不许说这种话!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听到没有?”
这一刻,江稚鱼忽然明白了,为何过去他总是这么忌讳她提及死这个字。
原来,真正爱一个人,牵挂一个人,就是会如此害怕听到那个字,害怕…它会一语成谶。
萧钰觉得自己要撑不住了,他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握住她的手,目光灼灼地盯着,仿佛要将她刻进心里:“会吗?江儿,你会爱我吗?会比他还爱我吗?”
握紧江稚鱼的那双手是如此的炙热,可他的脸色又是如此的苍白,她能感受到他所渴求的爱,还有正在急速流失的生命,此刻,在生与死之际,她再无法推开他。
那些愧疚,挣扎,顾忌,她统统都不想管,什么都不要了,她只想告诉他:
“停舟是哥哥,你是我的夫君,你还不明白吗?”江稚鱼握紧他的手,泪水滴落在他脸侧,“萧钰,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听到她的回答,萧钰瞳孔颤抖,张嘴想说什么,但最后嘴角微微一动什么也来不及了,他只能不舍又无比眷恋地看了她一眼。
最后,握住她的手臂无力垂下。
萧钰彻底陷入了昏迷。
“萧钰!萧钰!”江稚鱼边喊边崩溃地大哭,她紧紧抱着他的身体,将自己还没有说完的话对着昏迷的他,泣不成声地说完:
“是你…从始至终,我爱的人都是你,萧钰,一直都是你…”
空荡的营帐内,只剩下她绝望的哭泣声,外面冰雪覆盖,苍茫一片,将一切都淹没了。
…
主帅营帐内,气氛压抑,萧钰昏迷不醒,面色越发难看,气息微弱得随时会断掉。
江稚鱼想尽办法终于辨别出这是什么毒,但知道的那一刻,她脸色惨白地跌坐在塌边。
“怎么了?”萧玹追问。
“是冷雪枯,这种毒必须要有“白芝”解,这是最重要的一味,可这苦寒之地,风雪连天…哪里能找得到这种药…”
此刻,绝望如一盆冷水浸湿了全身,江稚鱼从来没有意识到原来面对他的时候,她会如此的不理智和溃不成军。
“白芝?”萧玹急切道,“你确定没有其他的方法了吗?”
江稚鱼摇头,忍不住捂着脸哭:“怎么办…哪里有药?哪里有解药?我要怎么样才能救他?”
就在束手无策之时,突然——
“我有药。”
一个清朗又熟悉的声音从营帐外响起,随后帐帘被掀开,一个满身风霜,身姿挺拔的男子走了进来,手里正拿着包裹好的白芝。
帐内所有人都奇怪于此人的身份,但只有江稚鱼知道这是谁。
“停舟哥哥!”江稚鱼猛地站起身,她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跌跌撞撞跑上前,拉着他的手上上下下地看,“你…你不是…这是怎么回事?”
季停舟看着她震惊的模样,先是安抚着笑了笑,目光扫了一眼床榻上昏迷的萧钰,开口解释:“这说来话长,我长话短说,那日我其实并未死,但确实受了箭伤,他将我关押救治,本打算等我伤好将我秘密送走,永远不让你知道我还活着。”
江稚鱼满目惊诧,开口的话被他打断:“但我被押送的时候,听到他们议论,我才知道你已随军来了边疆,也听闻你这些时日的遭遇,所以我设法逃脱,一路追寻你而来。快到军营时,我不慎误食毒菇,幸得一位当地农民相助,以这白芝解毒,我觉得此药奇异,便采了一些带身上,想着或许有用。没想到刚到营外,便听闻太子中毒,症状与我当时极为相似…”
真相就这样突如其来地出现,在江稚鱼脑子里炸开,原来萧钰没有杀了停舟…可是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江稚鱼的脑子一片混乱,她现在有无数个问题想问清楚。
“为什么…”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萧玹打断了这一切,他一把夺过季停舟手里的药,塞到江稚鱼手中,“先救人!”
江稚鱼这才回过神,是啊,现在什么都没有救萧钰重要。
她压下翻涌思绪,拿过药材就去研制解药去了。
看着江稚鱼忙碌专注的背影,季停舟什么也没有说,目光深深又满是惆怅。
夜深人静,营帐内,只剩下烤火炭的声音,早上刚把研制的解药给萧钰喂下,现在还不知道效果怎么样,江稚鱼不放心交给别人看着,随性就自己寸步不离地守着他。
灯火下,她时不时摸着他的脸,眷恋又心疼,目光始终不曾离开过他。
季停舟悄无声息走了进来,静静地站在她身后,看了许久。
“小鱼,去吃点东西吧,什么也不吃一直守着,到时候他好了你又病了。”
听到身后季停舟的劝慰,江稚鱼摇头,她仍旧固执地要等他醒过来。
“你这是何必呢…”
“停舟哥哥…”江稚鱼没有回头,声音很沙哑,她已经一天不吃不喝了,“为什么他要骗我?为什么他宁愿让我恨他,误会他杀了你,也不肯告诉我你还活着?”
季停舟的视线顺着她的目光落在萧钰身上,看见江稚鱼紧紧握着萧钰不肯松开的手,看见她满是疲惫又担忧的脸,那双清亮的眼眸装满了床榻上的那个人…这一刻,他心里最后的执念和不甘,终究是烟消云散了。
他苦苦追寻的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季停舟轻轻叹气,声音带着一份释然,终于选择告诉她:“因为比起恨,他更怕你永远离开他。”
江稚鱼一愣,随后苦涩一笑,眼泪滴落在他手背,她举起萧钰的手贴在自己脸侧,喃喃道:“傻瓜。”
她怎么会,又怎么舍得离开?
…
日子在担忧和期盼中一天天流逝,转眼萧钰已经昏迷十余日了,虽然毒性被控制住,伤势也在江稚鱼精心照料下逐渐好转,但萧钰始终没有醒来。
这天,江稚鱼一如往常去外间端了盆温水回来,想为他擦拭一下脸,她刚准备掀开帘子踏进营帐,就听到里面絮絮叨叨的声音——
“殿下你不知道,太子妃几乎是衣不解带地守在你身边,她那个义兄叫她吃饭,她都不愿意离开,就这样不吃不喝守着殿下。”
“而且,殿下你身上的伤都是太子妃亲自照料的,别人要动手她都不给碰,每天守在殿下身边跟你说话,聊天,就咱们想来看看你,都不容易。”
“虽说太子妃刚来军营的时候,咱们还觉得太子妃对殿下有些冷漠,有些意见,但如今看到太子妃对殿下你不离不弃,才知道原来太子妃对殿下的用情至深啊!”
听到这些话,江稚鱼脚步猛地一顿,反应过来后一把掀开帘子,只见几位下属正站在床榻边同那人汇报他昏迷期间发生的一切。
而那个她日思夜想的人,倚靠着床边,虽然脸色依旧苍白虚弱,但那双眼眸再次有了光亮。
他醒了。
“哐当——!”
水盆从江稚鱼手中滑落,砸在地上,水泼洒了一地。
声响惊动了帐内所有人的目光。
萧钰抬眸望来,正对上她蓄满眼泪的双眼。
“萧钰…”江稚鱼哽咽着叫了一声,在看到他微微含笑的目光时,所有伪装的镇定和坚强都消失殆尽,她顾不得什么,猛地跑去扑进萧钰怀里,泪水瞬间打湿他胸前的衣襟:“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几位下属见状,非常有眼力见地退出去,留给他们这对经历了生死和磨难的恋人。
萧钰被她撞得闷哼一声,用自己未受伤的手臂环住了她哭到颤抖的身体,感受到怀里真实的温软和汹涌的眼泪,他才确切地意识到,自己真的从鬼门关回来了,他回到她身边了。
而听到她为自己做的这一切,萧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声音因为许久未开口而嘶哑,语调带着一丝调侃和劫后余生的庆幸:“怎么还是这么爱哭鼻子?”
“我就是爱哭!”江稚鱼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控诉,“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我有多担心我会失去你!”
“我知道。”萧钰牵起她的手,贴在脸侧,温柔而肯定,“我什么都知道了。”
被拭去的眼泪,被握在手心的温度,江稚鱼愣愣地看着他,仍旧是不敢相信,她痴痴地抚摸着他的脸,忽然,她想起那个横亘在他们之间最大的心结。
她已决定坦诚,那么她就要亲口听到他的解释。
“萧钰,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停舟没有死?你为什么要瞒着这件事?为什么让我误会你,恨你?”
萧钰伸手将她搂得更紧,似乎只有这样他才会觉得安心,他低下头,埋在她脖颈,声音压抑着后怕和无措:“他死了,你连活都不想活,如果你知道他没有死,我怕你什么都不要就跟他走了,我怕你离开我,我怕你丢下我,我真的承受不了失去你的痛苦。”
“哪怕我会因此恨你一辈子?”江稚鱼心口刺痛,为他而发疼。
闻言,萧钰轻笑像是自嘲又没有办法:“一辈子这么长,我宁愿你留在我身边,哪怕是恨我的。”他顿了顿,想到季停舟的出现,手臂不自觉抱得更紧,似乎有些恐慌和不安,“现在你知道他还活着,你是不是又要和他走了?”
“不。”
江稚鱼用力地摇头,
经历了这么多,甚至经历了生死,她终于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如今她不会再隐瞒,不会再欺骗了,过去他们的这段感情错就错在有太多欺骗和不信任,从今天起,再也不会了。
“我不会走的。”江稚鱼深深回抱着他,脸上挂着泪,嘴角露出释然的笑,“我不会离开你,停舟来了,可我没有跟他走,我一直守着你,日日夜夜守着你,我怎么会离开你?”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走?”
江稚鱼知道,她必须解开过去所有的误会,他们必须坦诚相见。
她从萧钰怀里出来,凝视着他满是期盼和渴求的眼神:“我以为你要娶别人,我以为你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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