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声起此彼伏,扰人清梦。
“有心事?”李致拥她入怀,轻揉发顶。
郑妤闷闷贴着他,问:“周尚书家的三姑娘,你可有印象?”
“没有。”
“那姜先生的小女儿呢?”
他沉默片刻,道:“略有耳闻。”
她仰头望着李致道:“周姑娘才情高雅,姜姑娘饱读诗书,此二人性情温和,待人亲善,待过几日我想请她们到家中小坐。”
“你想找人陪你说话解闷,无需向我报备。”
李致未明白她的用意,郑妤补充道:“我……挺喜欢这两位姑娘,你过来陪我一起看看。”
严严实实裹住他们的锦被,因他转身开出一道口子,寒风灌进来,卷走一榻温存。
房中突然陷入死一般的沉静,屋外烟火爆鸣声戛然而止,霜雪簌簌压枝低。咔——梅枝不堪重负,蓦地折断。
绮帐馨香,床单褶皱,绣枕潮润,衣衫凌乱,欢爱痕迹犹未散去。郑妤提出如此煞风景的事,自觉惭愧,遂主动靠过去,贴着他后背,柔声道:“阿延,我并非不在乎你,也不想把你推给别人。若我还能……定不愿同别人分享我的夫君。”
“这两位姑娘对你有意,你把她们纳进府里……”
“郑燕燕,闭嘴。”李致拍掉她的手,郁闷挪向床边。他始终背对着她,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通过冷峻凄清的背影,揣测他的心情。
郑妤伸出食指,戳戳他后背,正欲开口劝,李致却道:“你再提一句,那两人必死无疑。”
他转过来,轻轻扼住她的脖颈恫吓:“本王宠着你惯着你,时间长了,你是不是忘了,本王是什么样的人?”
绀眸泛红,冷眼相待,郑妤打个寒颤,悻悻垂下眼帘,避开他的凝视。
此后,绝口不提纳妾之事。
上元节后,柳家和崔家结下姻亲,柳如湘拉着郑妤去永宁寺还愿。
柳如湘眉飞色舞跟她说前因后果:“年前我来这求姻缘,没成想刚走出这大殿,我就碰上崔少师了,你说巧不巧?我生于宣京长于宣京,没少听我哥说崔少师的事迹,却迟迟无缘相见。若是早点遇上,省得我追着温寒花耽误好些年。”
“好事多磨,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郑妤执香默祷。
柳如湘燃香叩拜,低声祈祷。
走出大殿,二人于石座歇脚,柳如湘忽然揪住她衣袖,指向阶下。
郑妤伸长脖子看,温昀恰巧停步看来。他缓缓上阶,停在她们前方,拱手一拜。
“丹阳一别,数月未见,王妃安然否?”
“劳温大人记挂,我一切安好。”郑妤浅笑点头,“温大人此番回京,可还回刑部任职?”
“非也。承蒙陛下隆恩,臣将往大理寺赴任。”
寒暄过后,二人皆无话可说。沉默半晌,温昀转向柳如湘道:“听闻柳姑娘和崔大人好事将近,恭喜柳姑娘,觅得良缘。”
柳如湘回之一笑:“多谢温大人。敬祝温大人青云直上,早遇良人。”
温昀的视线飘到她身上,郑妤别开头,他才暗暗移开眼,望向别处。
“柳姑娘,在下想和王妃说几句话,可否请您暂避?”
柳如湘坦然应下,起身先行一步。
伞罩在头顶,隔绝风雪。郑妤静坐不动,等温昀开口。她并不认为,他们之间还有单独叙话的必要。
“柳四娘去了,鸩杀。”
“嗯,我听说了,谢温大人高抬贵手。”
年前,李致派人去丹阳送鸩酒时,郑妤还担忧温昀阻挠,毕竟他这人向来不知变通。谁知他公然放行,事成之后主动将柳四娘送去安葬。
温昀道:“我猜是你的意思,故而未加阻拦。”
郑妤无言以对。
“我……随口一说,别无他意。”温昀仓促解释。
郑妤淡然一笑:“我并未妄加揣测温大人的用意,温大人不必此地无银三百两。天冷,我该回去了。”
她拂去身上的雪花,扶膝站起。温昀扯住她衣角挽留:“阿妤,陛下召我回京,你可知他意图?”
郑妤盯着温昀的手,皱眉提醒:“温大人,自重。”
“他仗势夺妻的流言传遍兖州,不日将变得人尽皆知。他如今是旁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你留在他身边,终无宁日。”温昀苦心劝导。
郑妤后退一步,撤出衣袖,道:“我自从嫁给他,从不奢求安稳度日。呼风唤雨也好,身败名裂也罢,我会与他同甘共苦。”
——
细雪纷纷,宫灯荧荧。
李致将黑子落在棋盘边缘,漫不经心道:“兵权,我只能交六成。”
与他对弈之人,身形确如孩童一般,眼眸依然澄澈,然藏在龙袍之下的玲珑心,远非稚童可比。
李翊搓着棋子思忖:“朕信皇叔无心帝位,可皇叔的后人若有不臣之心,朕又该如何应对?”
“燕燕难以怀孕,你不清楚?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李致点到为止。
宫廷截杀一事,乃钟璇教唆杨幼宜动手,嫁祸卢清漪。但无凭无据,她们如何能将脏水泼到卢清漪身上?
除非,长乐宫并不干净。然卢清漪和郑妤关系匪浅,李致亦深知卢清漪品性,出手之人绝非卢清漪。
试问谁能神不知鬼不觉使唤长乐宫人行事?除去李翊,李致想不出第二个人来。
这九岁孩童,成日在他面前装乖讨巧,故意隐藏真本事。
李翊将手伸向东南角,犹豫片刻落在西南角。他道:“皇婶并非绝对不能生育,何况皇叔您正值壮年,往后会有侧妃侍妾,朕放心不下。”
“你以为我当年为何把皇位给你?”李致轻嗤,“翊儿,深谋远虑不是坏事,但只停留在谋和虑,不思进取,不图实际,毫无用处。若等我百年之后,你还要对一个毛头小子畏首畏尾,那你不如将这皇位拱手送出去,免得贻笑大方。”
“在我眼里,朝堂上每一个位置,包括你所在的位置,皆是能者居之。有野心,不是坏事,你姑姑和六叔,错不在意图篡位,错在祸国殃民。”李致将白子一颗一颗拾起,丢出棋局。
棋盘上,白子所剩无几。李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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