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轻白再睁眼时,发现自己身处四合院中,兰殊尔不见了,自己身上穿着仆人的衣服。
这四合院住的大概是个富贵人家,请得起仆人。
左轻白探查了一番,认为这是个由怨念构成的幻境,想要打破幻境,就要在里面找到怨念的主人。
左轻白在四合院里逛了一圈,嚯,这院子果真非同一般的怪异。
首先是左轻白路过一口水井,想打口水喝,然而伸头往井下一看,只见井下也有个人,那人半身泡在水中,一动不动,睁着一双眼睛,正幽幽地看着左轻白。
这场面相当吓人,但左轻白并不害怕,因为她知道是幻境,除了怨念的主人外,一切都是假的。
左轻白放下打水的水桶,往前走。
后院有几个女人在做女红,见左轻白走来,纷纷露出奇怪的眼神,她们一边打量左轻白,一边交头接耳。
左轻白大大方方地走了过去,去看她们做的是什么女红,原来她们正在绣绣花鞋。
鞋子做得那叫一个精巧漂亮,跟艺术品似的,左轻白二话不说伸手就拿,她把绣花鞋拿在手里左看右看,没看出什么问题。
就在左轻白想把绣花鞋还回去的时候,突然一个眨眼的工夫,左轻白手里的绣花鞋不见了。
绣花鞋消失的同时,左轻白察觉到有人站在她身后。
左轻白连忙转身,发现一个穿着中式喜服的新娘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左轻白身后,悄无声息的,而那双绣花鞋现在就穿在她的脚上。
新娘面容惨白,根本就是个死人。
这个“死人”开口说话了,她张口就对左轻白说:“我是嫁进来的,这家里的人我一个不认识。”
“老公你总认识吧。”左轻白说。
“老公……”新娘茫然,她摇头,幽幽道:“认识,但老公爱他妈妈。”
“怎么个爱法?”
“你跟我来,我带你去看。”
新娘带着左轻白来到卧室,只见一对母子正脱光了在床上睡觉。
“天啊!”左轻白连忙捂眼。
有伤风化。
新娘又带左轻白来到另一个房间,这个房间里也有一对母子,母亲忙前忙后地伺候儿子,给她已经成年的儿子切水果、喂饭、擦嘴、洗脸。
儿子问母亲:“我是这世界上最厉害的人,我说的都是对的,是吗?”
母亲笑着点头。
突然“砰吱”一声,玻璃碎掉的声音传来,有个叫“自尊心”的东西忽然从儿子身上落了下来,碎了。
儿子脆弱的自尊心不知为何突然碎了一地。
儿子倏的从成年人变成了婴儿的形态,呜咽道:“真的吗?可如果我真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我说的都是对的,他们为什么不认同我、服从我,为什么不爱我?”
他呜呜地哭着。这类男人的自尊真的好脆弱。
母亲哄了他很久,好不容易才把他哄回成人形态。
儿子又对母亲说:“我是这世上最爱你的人,你也是这世上最爱我的人。”
母亲欣慰极了,她对她儿子重复道:“我是这世上最爱你的人,你也是这世上最爱我的人。”
母子俩抱头痛哭。
“咦惹。”左轻白发出一声被恶心到的声音,对身旁的新娘说:“他们有病吧?”
左轻白想到了什么,又问:“他妈妈的丈夫呢?就是他爸爸,不管管啊?”
“丈夫?”新娘疑惑道,“老式的婚姻里面哪有丈夫这个角色?儿子是妈妈的丈夫,爸爸是奶奶的丈夫,错位的。”
新娘指了指面前的人,说:“这是我婆婆。一开始我也觉得婆婆跟她儿子的关系恶心,就是因为婆婆黏着儿子,儿子才会变成这副模样,一切都是婆婆的错。但后来,我渐渐被逼成了我婆婆的样子,我才理解了我婆婆的处境。”
“为什么?”
“婆婆是嫁进来的,是外人,唯一能当她同盟军的公公却长期处于缺位的状态——我说过,老式婚姻里没有丈夫这个角色。长此以往,孤独的婆婆不得不把过多的关注放在儿子身上。”新娘木然地说。
新娘继续说:“儿子之所以会成为妈妈的丈夫,是因为妈妈真正的丈夫缺位;真正的丈夫为什么缺位?是因为都去当自己母亲的丈夫,补自己爸爸的位置去了。代代如此。”
她说完,一个穿肚兜的儿童朝她跑过来,叫她“妈妈”。
新娘拥抱他,两人十分恩爱。这对母子跟房间里另一对母子没什么不同,进入这种家庭就必然复刻这种家庭的模式。
左轻白喃喃:“原来如此,原来不是母亲、婆婆、儿子某一个人的错,罪魁祸首是这种旧式的家庭模式。”
左轻白感叹完,忽然牵起了新娘的手。
她并不是心念一起,突然心疼起这个新娘来了,事实上,左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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