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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第五十章

小说:

她被前任反派向导看上了!

作者:

路过的怪兽

分类:

古典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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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推荐bgm:sleep—bypoetsofthefall

 “快!没……了!我们不……在这里耽搁……马上就……追上。”

海克听见那个金色眼睛的男人在说话。他的声音听起来很遥远,但海克大概能猜出他在说什么。

他抬起头,模糊的视野里,男人把卢娜背起,正架着无力的莱蒂斯往救生艇外跑。

“海克,你还好吗?”

精神图景里,白鸟问他。

向导的面容有些模糊,像一尊融化了的雕塑。他正搂着他的精神动物,任由巨大的森蚺将脑袋放在自己的颈窝。它看起来很不好,体色变得暗淡,身体也僵硬得像一截枯木,白鸟抚摸着它的鳞片,把体温和精神力导入,但森蚺只是用信子舔了舔他的脸颊,就再也没有动静。

“……没、事。”

海克在脑海里回应他,昏昏沉沉地站起身,迈出救生艇。河畔的夜风迎面而来,他感觉很冷,好像体内正在结冰。

啊。他突然想到,卢娜被救回来时浑身都是水,现在应该也很冷吧。

他看向被男人背在身上的妹妹,湿透的黑色短发正贴着她苍白的脸颊。

她的呼吸很平静,像是睡着了一样。海克.雷德突然想起小时候他们溜出去玩时忘了带伞,淋了一路的雨,回家之后都感冒了。

小小的卢娜头发和现在一样湿湿的,走到一半就走不动了。年幼的海克把她背起来,她那时也是这样在他背上闭着眼睛。

“……卢娜她会,冷,”海克于是说道,“我,给她……披件衣服……很快就好,不会耽误……时间。”

他向前一步,想走到妹妹的身边去,可突然眼前又陷入了断电一样的黑暗。他看不见妹妹,就连白鸟也消失了。可卢娜会冷,而他也还要继续前进,于是杀手竭力撕开那黑暗,将自己挖出那阴冷的废墟。

然后知觉回来了,他发现自己倒在了河滩上,世界正在眼前扭曲着起伏,如同被漆黑的水冲散的沙画。

他听见了莱蒂斯的喊声,但看不清她在哪。他挪动左手,想支起自己的身体,可这下他连左手也动不了了。这让他感到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脱力呢?他明明一直在监测自己的体征,但自己真的没有那种濒死的疼痛,他应该还有余力才对。

他再次试图移动身体,可他的肌肉只是在不住地痉挛。

为什么?

他缺氧、失血、失温、内脏破损,精神图景暴走……

但他没有痛感。

“……”

海克突然感觉自己沉进了一片漆黑的海。

他想到了一种很坏的可能性——

肾上腺素。

在人临死前,身体会大量释放肾上腺素,缓解痛觉,刺激神经和心脏,同时,细胞中的三磷酸腺苷将转化为二磷酸腺苷,为人体提供最后的能量,使人能够正常活动。

这是人类的大脑最后的指令,所谓回光返照的奇迹,可在这之后,细胞将不可逆地衰亡——

死就这么在不知不觉间生根发芽。

海克.雷德意识到,他不痛并不是因为屏蔽了痛觉,而是因为他真的快要死了。

“海克先生!”

发现本来还在说话的海克突然倒下,莱蒂斯甩开尼尔森的搀扶,拖着断腿向倒地的海克跑去。

“海克先生,咳呜……您没事吧?还能动吗?快起来,我们得快点离开……”

无论怎么喊他,刚刚还好好的海克.雷得都没有回应。莱蒂斯咽下从气管渗进口腔的鼻血,摸索着架住海克的上半身,要把他扶起来,可折断的右腿爆发出一阵撕裂的疼痛,让她反而被海克的体重拖累,摔倒在地。

起伏的河水不断冲刷着他们的身体,莱蒂斯挣扎着坐起,看见海克泛青的皮肤俨然如同死人。

“海克先生?”

她感到一直萦绕着的眩晕更重了,像一个要将自己吞没的漩涡。手边的河流有些温热,她抬起手,在遍布重影的视野中看见自己满手都是鲜血。

血,哪里来这么多血?她不知道,她顾及不上这些。她用沾满鲜血的手拉住海克.雷德的手臂,试图把他扛在肩上,但她因为机械臂而神经受损的手甚至没力气抓紧杀手的手腕。它从她手里滑落下去,重重摔进水里,而她的身体向侧边倒去——

“莱蒂斯,你先别动。”

一只扶住她。是尼尔森把卢娜安置在岸边,马上赶过来了。他早知海克伤得很重,这种伤情的人要是能走还好,要是突然倒下,恐怕就不是能不能动的问题,而是能不能活的问题了。

他果断跪下,把海克.雷德的身体翻过来,脑子里闪过很多种急救的措施,但没有哪一种时间是够的。即使如此,他嘴上还是在安慰:

“我先看看能不能——”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几秒的时间内,海克.雷德的瞳孔已经涣散了。

尼尔森的耳边嗡嗡直响。他条件反射掏出手机,打开电筒靠近海克的眼睛,但那双黑瞳没有变化。

光反射也没了。

“……”

他感到莱蒂斯身上爆发出了沉重的负面情感,但一种古怪而麻木的冲动操控了他,让他粗暴地扯开了海克.雷德对胸口进行的紧急包扎。浸透了布料的鲜血也浸透了他的指缝,他看见断裂的肋骨像匕首一样插在血肉里,半个残破的肺浸在鲜血里,冒着血泡。

这个人居然一直带着这样的伤,走到了现在。

尼尔森感到不寒而栗,而莱蒂斯眼睁睁地看着这如同寄生怪物的可怖伤口,愣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世界静止了,连河流都停歇在了这一瞬。

只有满载着敌人的救生艇正在破开这静止,向他们靠近。

“……走吧。他已经死了。”

尼尔森听见自己这么轻声说道。然而河上有救生艇的引擎声传来,他不得不提高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急切,如同叫喊——

“莱蒂斯,别管他了。他死了,我们救不了他了……走吧……快起来,快走!酒神节的人追上来了,我们没时间了!快点,快走!!”

他去拉已经怔住的小姑娘的手臂,然后,他看见了近乎恐怖的景象。

已经死去掉海克.雷德的手指动了动,整个人居然翻过了身,带着浑身淋漓的鲜血,艰难地挪动了左臂,一点一点地向岸上爬去。

就好像一条死的森蚺,由于脊柱中独立的神经节中残留的神经反射,依然还在挣扎。

肾上腺素失效了,海克.雷德感觉到了疼痛。

那是覆水难收的剧烈痛觉,轻易地冲破了他建立的精神屏障。他试图重新将它禁锢起来,却只发现它已如海潮般汹涌,不是自己正承载着这痛觉,而是痛觉正承载着他摇晃。

刀伤,枪伤,殴打,电击,骨折,内脏破损——千百种剧痛层层叠加在他体内绽放,像是一场残酷的烟火,叫他分不清哪些是记忆,哪些是自己正在遭受的折磨。

他什么也听不清,什么也看不清了。剧痛现在占据了他的整个世界,并且不断在他体内膨胀,要把他从内部生生剖开。

白鸟一定也很疼……海克想。他多想再屏蔽掉痛觉啊,但他发现自己做不到了。

他像一个一直在坠落的瓷器,终于落地破碎了。

他感到自己在被撕裂,又正在被焚烧,而死亡静候在彼岸,安静地仁慈地向他伸出黑色的手。

海克.雷德颤抖着,背对着死的方向,匍匐着艰难移动。

他从来不逃避死亡,因为那是一个杀手既定的命运。

但他还能看见,自己身边有一个白色的,模糊的人影。

因此他不能死,他还不能死。

他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把白鸟也交到死亡手里去。

迎着恐怖的景象,莱蒂斯上前拉住了海克的手臂。

他还活着……他还有救……莱蒂斯带着一种几乎绝望的期冀想拉海克起来。她本可以轻易扛起一个成年男性的体重狂奔,可她现在早已透支了体力,根本帮不上这个濒死的男人。

“尼尔森……帮我……帮帮他”

她一边用力,一边向侦探求助。可她面前的侦探只是不断地,急切地重复:“来不及了,莱蒂斯。放下他,快走!”

放下他?怎么可能放下。莱蒂斯有些茫然,不太理解尼尔森的话。都已经逃出货轮了,再撑一会儿就能安全了,她怎么可能在这里放弃?

“莱蒂斯,莱蒂斯!看着我,我们帮不了他!”尼尔森扳过她的肩膀,几乎是喊着在说话,“你连路都走不动了,我也受了伤,又要背着昏迷的卢娜.雷德,我们根本不可能再带一个马上就死了的男人!

“我也想海克.雷德活着。但是莱蒂斯,你已经不能再战斗了,我们已经不可能再打过一帮全副武装的酒神节守卫了——如果我们继续留在这里,卢娜和我和你全都会死!”

侦探眼中罕见的严肃反而让莱蒂斯更加绝望了。她听见他说:“快走,算我求你了!”

在他身后,河上出现了灯光,如同深海中怪物的假饵。那是酒神节越来越迫近的船。

“……不。”莱蒂斯喃喃着,语气坚定,声音里却带上了哭腔。

这十七岁的女孩早对救下海克产生了偏执,又亲眼看见燃起的希望就这么血淋淋地破碎在眼前。

她挥开尼尔森的手,转向海克:“你带卢娜小姐先走。我,我再想想办法,我,呜……海克先生和白鸟先生,他们明明值得新的生活……伦滋那个混蛋都还没死,凭什么他们却要死在这里……!”

“只要海克先生还活着,我就绝不可能放弃他!

“……”

莱蒂斯已经太累了,她没看见尼尔森的金瞳因为这句话暗了暗。

趁着她的注意力全在帮助海克上,尼尔森突然靠近,从海克的腰间拔出了左轮,抵在了海克头上!

河滨的狂风从他们上空呼啸而过,吹动尼尔森的短发。

不可思议和愤怒瞬间占据了莱蒂斯的大脑:“尼尔森!你要干什么!”

尼尔森只是几乎冷硬地重复道:“快走。”

“你疯了吗?放开海克先生!”莱蒂斯被怒火淹没。她本来完全能直接把枪夺回,但现在透支的身体基本不听她使唤,她不敢轻举妄动。

尼尔森身上那种常常掌控他人认知的邪气终于显露了出来:“他现在和死了已经没区别了。站起来离开,莱蒂斯,或者我开枪。”

“绝不。”带着一种莫大的失望和被背叛的心碎,少女的眼神变得坚决,“带上卢娜小姐走吧,我宁可死在这里,尼尔森。我绝不和你这样为了逃命而杀人的自私自利的混蛋同流合污!”

侦探金色的眼睛眯了一下。

“……你说得对,我是个自私自利的人,而你不是。”他握着枪,缓缓开口,“所以,让我来告诉你一个真正自私自利的人会怎么做。”

“我应该趁海克精神已经紊乱入侵他的大脑,找到我想要的情报,然后崩掉他的脑袋。之后,我会趁你已经虚弱到无法与枪支战斗,给你和卢娜.雷德一人一枪,让你们曝尸荒野,把你们这群累赘全都扔在这个鬼地方,自己逃跑。”

他语气冷静,缓慢,双瞳灿若被诅咒的黄金,让莱蒂斯不寒而栗。

“但,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尼尔森说着,眼底浮动起复杂的情绪。

“也许算是种同情吧。莱蒂斯,我之所以要这样做,不仅是为了让你离开,还是因为,我看不下去这家伙继续这么折磨自己了。”

他问了莱蒂斯:“你知道他有多痛吗?”

“他现在的疼痛根本就不是一个活人应该承受的。每一秒种,他都活在死前最痛苦的那个瞬间。他不愿意死,但没人能反抗死亡——所以他痛苦,绝望和挣扎永无止境地相互拉锯。

“我已经把精神屏障拉到最高了,即使这样,我现在头都疼得像在被电锯锯开。”

尼尔森深吸一口气:“放过他,也放过自己吧。莱蒂斯。”

“正因如此,你才更不能决定海克先生的生死啊!”

海克.雷德的惨状让莱蒂斯大脑一片混乱,但她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她理解他为什么这么做——

“海克先生他之所以宁愿忍受这样的痛苦也要挣扎,正是因为他不是一个人活着,他还要保护精神图景的白鸟先生啊!”

“……”

风不止不休地盘旋。天空没有月亮,河岸的树影却在他们头顶摇晃。

尼尔森一时无言。他看着莱蒂斯,忽然用力闭上了眼睛:

“没有白鸟。”

“……什么?”

“根本就没有白鸟。”

尼尔森睁眼,仿佛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你被当成护卫养大,对向导一无所知。海克从小没接受过正常的教育,所以他也缺乏常识。”

“但我是向导,很强大的向导。就连世界上最强的那个向导,我也很不幸认识,所以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莱蒂斯,没有向导能在身体死亡后,进入别人的精神图景活下来。”

他以一种残忍的冷静道:“海克.雷德只是单纯病了。没有奇迹,也没有神奇的超能力,莱蒂斯,这是一种精神病症。”

“海克.雷德只是因为不能接受自己没救下濒死的白鸟,人格分裂了而已。”

莱蒂斯愣住了,她的手垂到水里,讷讷地重复:“……什么?”

“白鸟死后,他崩溃了,人格分裂出了另一个在他脑子里的白鸟。他只是因为白鸟向他讲述了自己的人生,太过了解这个向导,因此分裂出了一个栩栩如生的人格,能做出一切白鸟会做出的反应。”

“他的精神图景在白鸟进入后稳定了,但那正是他人格分裂后,大脑得到安抚的体现。我不知道这个白鸟是否能辅助他战斗,但即使能,那也只是大脑在他铤而走险时,下意识产生的安慰罢了。”

“真正的白鸟早就死了,你我都见过那具的尸体。海克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一个幻觉。”

“所以我同情他……连我这样的人都同情他。莱蒂斯,难道你还要他为了一个幻觉继续折磨自己吗?”

“……”

莱蒂斯发不出声音,她感到自己将要淹死在尼尔森眼中的黄金里,但她不愿意相信这个解释。

“不……不是的,怎么可能!”她带着一种绝望的坚持呵斥道,“你不能肯定白鸟先生是幻觉!尼尔森,哨兵向导的能力至今无人研究透彻,你凭什么这么笃定白鸟先生没有转移进海克先生精神图景的能力!”

“不要问我这个问题,”在愈发接近的引擎声中,尼尔森这么回答她,“去问海克.雷德吧。”

海克.雷德隐约听见有人在说话。

他看不见,也动不了,除了痛,这具身体已经什么都不剩了。但人死前最后衰退的感官正是听力,他隐约捕捉到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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