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映月被禁足期间,圣真子每日都会过来为她诊脉,除第一日失态以外,其他时候他都表现得圣洁有礼的样子。
半月后卫映月的禁足取消,她又可以在宫中走动。
彩儿取来一套金枝珊瑚软面裙捧到她跟前,笑道:“娘娘,今日天气不错,您穿这套衣裳定会很美。”
卫映月站在铜镜前,“会不会太艳了?”
彩儿为她挽上披帛,望向镜中美人,笑道:“可是这样衬得娘娘的气色很好呀。”
魔族性格奔放,常穿的服饰也皆为大胆,铜镜中的女人身段窈窕玲珑,着一袭金枝珊瑚软面裙,交领折于胸前,露出雪白的肌肤与精致的锁骨,她双臂挽着披帛,美艳端庄。
“还是觉得太露了。”她羞红了脸。
彩儿拉住她,鬼机灵道:“娘娘,您与陛下已半月未见,您难道就不想念陛下吗?”
卫映月咬着唇,一双美眸流光溢彩。
“娘娘?”彩儿打趣她。
卫映月很不好意思地捂住脸,露出女儿家的娇俏,“彩儿你别说了。”
“奴婢保证,陛下见着娘娘,定会被娘娘折迷。”
彩儿为她上妆,从头饰到配饰全都是精挑细选,与身上所穿衣裙搭配得极好。
卫映月乖乖坐着,望向铜镜中的自己。
唇红齿白,娥眉青黛,眸若星河,小巧的耳垂坠有玛瑙打磨的精致耳坠,坠尾镶有细细的流苏,垂于她漂亮莹白的锁骨上。
彩儿心满意足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夸赞:“娘娘真乃魔界第一美人,不对,是六界第一美人,就连天上的那位赤微神君肯定也不及您万分之一!”
卫映月轻抿口脂,浅笑:“彩儿见过?”
“没呢,奴婢才什么岁数?怎么可能见过她呢,奴婢只是听闻那位赤微神君迄今已有好几万岁,比陛下都年长,这样一想什么美人呀,肯定是白发飘飘的迟暮老者,传闻不可信,不可信,娘娘您说是吧?”
卫映月被逗笑,放下口脂,“是呀,那个叫什么赤微的神君都这么大的岁数了,还能漂亮到哪去呢。”
彩儿也来劲,狠狠点头,“就是就是,奴婢之前还曾听家中长辈说,自上次神魔大战后,魔族获胜,天界势微,如今呀,我魔族可以在各界肆意横行,而天上那些虚伪的仙呀,神呀早已自顾不暇。”
卫映月饶有兴致地“哦”了声,问她:“此话怎讲?”
彩儿笑道:“那些神仙整天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满口假仁假义,说什么拯救苍生,简直是笑话,他们战败后陨落了不少神和仙,其中又以神族损失最为惨重,现在只剩那个赤微了。”
“那她岂不是很惨?”
“惨什么呀,奴婢觉得她还白白捡了一条小命呢,娘娘您想呀,当年大战,战况那么激烈,其他的神都接二连三陨落,而她却没死,这说明什么?说明她根本就是贪生怕死,躲在后方不愿意出战。”
卫映月应和她的话,煞有其事跟着她一起批判那位贪生怕死的神君。
“听彩儿这么说,她确实虚伪。”
彩儿平时就喜欢跟卫映月聊天,因为不管她说什么问什么,对方都愿意附和,这极大地满足了她的表达欲。
“当然了,娘娘,而且还不止呢,更可笑的是奴婢听传闻她天生没有七情六欲,是天生的神,最适合普度众生。”
卫映月满眼疑惑:“没有七情六欲,可是不管是谁生来都会有的呀?”
“这肯定是假的呀,七情指喜、怒、忧、惧、爱、憎、欲,六欲指见欲、听欲、香欲、味欲、触欲、□□,这些都没有那岂不是怪物了,就算她真的没有,奴婢觉得她还是很虚伪恶心,她要真是一位合格的神,怎么不看看这生灵涂炭的世界,怎么不敢救众生于水火,她现在只会躲在天上装死。”
彩儿言语间满是轻蔑嘲讽。
卫映月自始至终淡笑,“彩儿说得在理,看来那些所谓的神仙也不过如此。”
“娘娘能这样想是极好的,您是魔族的王后,陛下的妻子,待陛下为您改造好身体,届时您就跟我们一样了,都是魔,是同族。”
时辰不早了,她俩乘坐魔鹤离开鸢湖前往通天殿。
恢宏的殿前重兵把守,侍卫手持长枪,交叉挡住卫映月和彩儿的去路。
“陛下正与各位魔主魔将议事,请娘娘止步!”
卫映月知道楼厌归总是很忙,忙着开疆扩土,忙着征战各界。
她很识趣,温顺的没有多问,带着彩儿静候在外边。
不知过了多久,殿门大开,出来很多魔,他们身居要职个个法力高深。
众魔见到卫映月,均是不屑讥诮。
在他们看来柔弱又无用的凡人只配是他们的奴隶和盘中餐,像卫映月这样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空有美貌的女人只配丢去魔营供士兵们发泄欲望。
卫映月知道自己不受待见,仍温柔以待。
圣真子从殿内出来,第一时间就被卫映月吸引,他走过去,一甩拂尘,施礼道:“属下参见娘娘。”
卫映月微笑颔首,“圣真子大人。”
“娘娘华容,真乃美人也。”
“大人谬赞了。”
“圣真子,切不可冒犯娘娘。”身后传来符支祁儒雅的声音,他摇着折扇走来,白衣飘飘端得是温文尔雅。
符支祁在卫映月跟前站定,一拢折扇,拱手行礼:“参见娘娘。”
卫映月浅笑道:“符先生。”
“娘娘这气色日渐红润,想必身体渐好。”
“多亏先生良药。”
“娘娘客气了。”
寒暄后,卫映月带着彩儿进殿,圣真子半侧身子,一双眼睛黏在她的背影上,一寸寸描摹卫映月婀娜多姿的身段。
“美,当真是美极了。”
“你且收收吧,她再美能如何?你又不能把她做成你的肉莲。”符支祁的折扇‘歘’地一下子打开,悠闲自在地扇风。
圣真子喜美人,更有一令人胆寒的癖好。
鬼魅狐爱收集俊俏男人的那玩意,而他也差不多,他平生喜肉莲,需用以鲜活漂亮的女子炮制完整的女阴。
被他做成肉莲的年轻女子,少说上万。
“本座可舍不得把她做成肉莲。”圣真子可惜道:“她若不是魂器该多好,本座定会抽了她的经脉,断了她的手脚,将她囚于床笫间日夜享用。”
符支祁笑道:“天下貌美如花的女人多得是,前些日子,本座的手下刚从人间抓来一批妙龄女子欲献给本座,不过你也知道本座素来对这些□□不感兴趣,待会派人给你送去。”
圣真子来了兴致,“美吗?”
符支祁怔了几秒,想他话里问的意思,“美,都是达官显贵家的女儿,养得娇嫩,验过,那处也美。”
通天殿内设有法阵,延用八卦图,变幻莫测,侍领带着卫映月进去,进去前她将彩儿留在外面。
“夫君。”一道声音响起。
楼厌归正有事交代白骨枯,闻言,声线四平八稳继续道:“下去准备,待时机成熟便整兵待发。”
白骨枯以骨爪抱拳,“属下知晓。”
卫映月看着议事的两人,踌躇不前,“夫君,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白骨枯对楼厌归说:“属下先行告退。”
路过卫映月时,他上下打量了眼,面露讥讽。
白骨枯魔如其名,以一身无人收敛的白骨入魔,死时应是十六七岁的少年模样,而今修为高深,容颜不衰,一张俊秀的脸依旧保持年少时的样子。
卫映月平时和他没什么交际,见他双手仍是恐怖的白骨,吓得忍不住后退。
她避如蛇蝎的模样,更是让白骨枯心生暴戾。
白骨枯冷着脸离开。
楼厌归提笔写字,淡声问她:“你怎么来了?”
卫映月回神,挽着披帛走到案桌对面。
“夫君已有半月未曾寻我了。”
“所以你今日是来兴师问罪的?”
楼厌归批好魔折,摆在案桌前的折子顷刻间化作一缕烟雾消散。
自会送到写折人的手中。
卫映月揪着腰间的环佩,“我哪敢呀。”
楼厌归冷笑,“有什么是你不敢的吗?”
“我错了还不行嘛,那晚我并非有意要骂你,实在是我委屈嘛。”
楼厌归继续批阅折子,没有说话。
卫映月抬眸看向他,见他不理人,心里很难过,提着裙边绕过案桌走到楼厌归身边,竟大着胆子与他一同坐在象征权利的魔龙椅上。
她挽着楼厌归的手臂,小手去钻他的五指,撒娇道:“夫君,你理一理我嘛,我真的知错了,你罚也罚了,这事也该揭篇了。”
“拉拉扯扯成何体统?”楼厌归沉着脸,声线冷冽:“放手。”
卫映月初生牛犊不怕虎,一身犟脾气,“就不放!今日夫君若不理我,我便一直缠着,缠到你烦为止。”
她放狠话威胁完,又抱着他的手臂蹭来蹭去撒娇,磨得楼厌归连折子都看不下去了。
他低声训斥:“堂堂魔族王后,你这样传出去像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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