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歪八扭地绕了很长一段路,此刻夜色渐浓,京城里的灯火却并没有熄灭,谢筠熙绕过夜间集市里三三两两的人群,依旧不回头向前奔跑。
此刻跟在谢筠熙身后的有两拨人,一拨是香楼里被老鸨喊去捉人的小厮,另一拨便是刚刚那个闪现的“鬼影”。
谢筠熙引起的骚乱显然吸引了夜间集市里所有人的目光,但商贩们为了防止自己的摊子不被这群疯子撞翻,只好尽量为让他们让出一条道来。
谢筠熙一边跑着,一边一个劲地向被冲撞到的路人和商贩说着“对不起”“谢谢谢谢”,脚步却是没有停下来一点。
终于,她好不容易拐进了一个无人的巷口,那里没有一丝灯火,她将身上繁复的服饰剥去,露出了里面的夜行衣,彻底和黑夜融为了一体。
香楼的那帮人因为数量太多,企图进行分道包抄,他们看见谢筠熙消失在前方,互相使着眼色,示意一些人继续往巷口里头追,而另一批则继续往其他方向围堵,谢筠熙实际早有预料,她在进巷子的第一秒开始,就在摸索有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
我现在算是在溜着香楼的人玩"躲猫猫"吗。谢筠熙这样想着,不知怎的想笑的心大过了恐惧,此刻竟有些放松下来。
半天她终于找到了一处小巷居民的杂物堆,她毫不犹豫地往里头一钻,用这些事物暂时遮盖住了自己的身影。
还没等谢筠熙真的喘上一口气,她却感觉自己的嘴被人从背后死死捂住,瞳孔骤缩间紧接着脖子一凉,似乎有什么锋利的东西架到了上面。
我靠我靠完蛋了完蛋了,小女子难道这就要命丧于此了吗,半路开号竟然死得这么快,小女子还没有把自己的技能用上竟然就要挂了,悲哉悲哉……
谢筠熙等了半天,迟迟没有等到脖颈间的剧痛以及血溅当场的画面发生,一头冷汗的同时又添上了一头雾水,正当她想要悄悄回头看到底发生了什么,面上却传来一阵冰凉。
这下彻底把谢筠熙搞蒙了,她还没反应过来,脖子上的疼痛却忽然消失了,然后就是一双毫不留情的手朝她脸上袭来,和着刚才的冰凉,如同搓面团般把她的脸狠狠搓了一顿。
不好,小诺化的妆!可谢筠熙现在陷入这般窘境仍然不敢发出一点声响,面前的人似乎并没有想要杀她的心思,因此只好任由那人在脸上乱动,静观其变。
终于停下了动作,谢筠熙正要发话:“你……”却忽然又觉得脖子上一凉,那刀又如同带了磁铁板贴到了刚刚的位置,甚至分毫不差。
不是,到底什么意思啊,给个准话啊……
“别出声。”身后的人终于开口说话了。
那是一道低沉之中带着点慵懒的男声,带着不由分说的意味,将谢筠熙的嘴捂得更紧了些。
“唔……”谢筠熙觉得此人手劲大到仿佛要把自己的下颌整个掰掉,不由自主挣扎了一下。
可下一刻,那人却用更加冰冷的语气在她耳边威胁道:“你要是再乱动一下,不妨猜猜你是先被割喉还是先被闷死……”
谢筠熙惊惧之下,只得浑身僵硬地顿在原地,心里却狠狠啐了一口此人:好女不吃眼前亏,我倒是要看看他到底要干嘛。
就在她默念完这句话的下一秒,一道刺眼的火光突然照亮了杂物堆里的二人。
谢筠熙再次瞳孔骤缩,发现他们的正是前来搜查的香楼小厮!
这下完蛋了……白费我跑了这么久……
万籁俱灰之际,谢筠熙却感受到自己嘴上的力道骤然消失,脖子上的刀也被身后之人挪开,一阵干脆的收刀声传来,方才的声音再次出现在谢筠熙耳中:“何事?”
拿着手提灯的小厮打量了一番眼前之人,一眼就瞧见了那玉制的腰牌和存在感极强的横刀,方才凶神恶煞的神情瞬间变了一副模样。
“大人……您……您可曾见过一个在这乱跑的华衣女……女子……”小厮的声线里盛满了恐惧。
“没见过,还有什么事吗,没事本官要继续办案了。”
“这……”小厮的眼睛瞄了一眼地上那个陌生的女人,又抬头瞥了一眼面前冷若冰霜的男人,却迟迟没有挪动脚步。
“本官办案,最厌被人打扰,既然你执意不走,又看到了本官秘行执法的过程,那么本官只好让你永远闭嘴了。”
谢筠熙脑中突然闪过一丝灵光:我现在恢复真容了呀,衣服也换了,那小厮又不认识我,我慌什么!
意识到事情也许有转机,谢筠熙瞬间又觉得自己能行了,刚要将头抬起来。
一阵刺耳的尖叫却突然传来:“大人,少卿大人!小的知错了,求大人饶了小人吧!小人并不知道大人在此啊……”
这连哭带喊的求饶声让谢筠熙的耳膜差点炸掉,她虽然隐隐约约觉得这个在他脖子上架刀的男人不是什么善茬,但也着实没有想到他竟然能吓人到这种程度。
哪知谢筠熙正要从地上起来,一阵血光突然在她面前爆开,方才惊叫的声音瞬间消失,再看去时,就是那小厮倒在血泊里的模样,浓重的血腥味在黑夜中蔓延开来,手提灯倒在地上,闪着悠悠的火光,这让谢筠熙下意识遮住了眼睛。
“怎么,没见过杀人吗,这么害怕,谢小姐?”
那讨人厌的声音再次响起来,手被人握住从脸上移开,倏然出现在视野里的就是那小厮面色苍白,死不瞑目的惨状。
谢筠熙有些反胃,作为21世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虽然因为工作的特殊性跟着考古队的人见过千年古尸,但活生生的尸体她是真的没见过啊!
等等!谢小姐,她怎么知道我的姓!
“你……你怎么知道……”谢筠熙对着尸体背过身,有些认怂地询问。
“我们换个地方再谈。”男人不由分说地再次拽住谢筠熙的胳膊,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她带出了这个巷口。
直到走进一间小客栈,掌柜的似乎跟这个男人是旧相识,那男人同他眼神示意了一番,取到房门钥匙后谢筠熙便被他带到了一处隔音极佳的房间。
“好了,现在不会有人来追你了,说说吧,你独自一人在谢相入狱期间易容潜入香楼,是何目的啊?
谢,今,安。”
谢今安正是谢筠熙穿到辰朝这具躯壳的名字。
“你是谁?”谢筠熙有些警惕地望向眼前这个男人。
“喏,自己看。”
谢筠熙被他随手甩过来的东西吓了一跳,但依旧伸手接住。
入手的是光滑温润的触感,谢筠熙的目光聚焦到这事物上,入目的便是“大理寺”三个大字。
大理寺腰牌?根据辰朝历史记载,淳光年间的大理寺有一位响当当的人物,他是大理寺卿的义子,名曰李时丰,但是因为能力出挑加之冷血无情,被天子赏识,经常被派遣解决各类大案,每一次出动均是大开杀戒,而他身侧,永远别有一把乌黑瓦亮的横刀,因此在历史上被冠以“黑罗刹”的称号。
但也因古人对他俊俏面孔的描述,让他在现代人的艺术创作之中多了许多幻想……总而言之,他似乎很火。
原来这样年轻,是个小罗刹啊……
“李少卿?”谢筠熙小心翼翼地开口。
“现在知道了?还我吧,接下来该本官审问你了。”李时丰将腰牌一把从谢筠熙手中抽了回来,收起了那副看上去慵懒自得的模样。
谢筠熙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闷闷回应:“你问吧。”
“第一,为何擅自跑出丞相府。”
谢筠熙抓了抓衣角:“想要为我爹证清白,自然不能一直待在丞相府里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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