痒,带着燥热的痒意从四肢百骸传来,姜零默默忍受着,皮包骨的额头上青筋却被撑得根根分明。
闷热的空气洗涮着这具残缺不堪的躯体,汗珠滚落在地的瞬间,就被太阳炙烤着蒸发。
一阵风吹来,并没有带来想象中的清凉,反而是夹杂着浓厚体味的臭气。
姜零眨了眨眼睛,痒意褪了下去,针扎似的疼从心脏处繁衍开来,“嘭”“嘭”“嘭”。她仔细听着自己的心跳声,慢慢屏住了呼吸。
但这并不能制止她双手的颤抖,尽管训练有素,尽管演练过无数次,早已习惯的重量的狙击枪,此刻也变得千斤般沉重。
但姜零知道,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如果等着毕扬和万征踏上了前往境外的轮船,她就再也没有报仇的机会了。
她的胳膊不住颤抖,不只是瞄准镜对不准,枪身和草丛也撞击发出“咔哒”声。
不行,声音再大些,会被毕扬他们的保镖团队发现的。姜零想也没想,干脆直接卸掉自己的左臂。
声音消失了,连带着风和太阳也消失了。
天边泛起一抹粉红,灿烂盛大得像是倾倒的玫瑰花田,飘来淡淡的香气,稀释掉那些令人作呕的体味。
他们开始吃饭了。姜零闻到帐篷处传来的,吸引着身体不住向往的香气。
但她的心里却不住反胃。每一次,食物顺着疮孔百出的食道滑下,她都会担心它们是否会堵住自己的气管。
没关系,她可以打葡萄糖和营养液。只是她的血管已经瘪到完全看不见,每天注射的地方就只有肘窝。此刻,那里青青紫紫的,再加上姜零已经尽数脱落的毛发和恍惚的精神,简直比瘾君子更像是瘾君子。
最起码,瘾君子在吸食毒/品时可以在精神上迎来短暂的快乐,姜零却无时无刻都要忍受着身体溃败的痛苦。
只有短暂的实验才能让她兴致高一点。
但这项活动也在三个月前结束了。她的身体再也不能接触任何化学药剂。
她知道,自己的大限到了。
所以,她要在自己死前杀了仇人。
“嘭”,狙击枪后座力压倒了草堆,对面慌张地喊着“敌袭”。姜零没有犹豫,第二枪果断而迅速。
又一个人倒地。她也暴露出狙击地点,对面保镖们潮水一般涌来。
他们裹挟着姜零来到他们的营地
姜零给子弹都涂上浓缩的剧毒,只要划破肌肤,人就活不成了。而现在,她看见了两堆血迹,自倒下的人体后蔓延开来。
她笑了,因为她打得很准,两枪,全部命中心脏。
死前,他们瞪大双眼,似乎不敢置信自己就这般简单地死去。
是啊。弄死一个人真简单啊!他们曾经是那么想弄死自己,可惜,她活下来了,他们却死了。
不过很快,她也要死了。
这群保镖还蛮有意思的,竟然还兼职断案。
姜零被绑在椅子上,那群黑猩猩般的男人似乎不敢相信,就是这样一个瘦弱的女人,杀掉了自己的雇主。
两枪,贯穿心脏。
“你是谁,为什么要杀人?你的枪是哪里来的?说话。”
楞头的青年板着脸问话,试图恐吓到姜零。但他不知道,姜零自精神病院逃出来后,最不怕的就是这种“硬茬”式问话。
看着姜零不说话,另一个人试图采用怀柔政策。
“姑娘嘞,你有撒子想不开的杀人吗?这可是犯法的,大哥也有你这样大的女儿,那是千不舍得万不舍得,你这……”
姜零依旧默不作声,甚至想翻白眼。不过她刚刚杀掉了最后两个仇人,高兴,不跟他计较。
于是冷若冰霜的脸上浮现出几丝笑意,但很可惜,在对方的眼里,这就是姜零对他们的挑衅和嘲笑。
“你们先出去吧。”一个身着黑色作战服,平平无奇的女人走进来,“我来跟她谈。”
“是,老大。”几个男人毕恭毕敬对女人说道。女人闭着眼点点头,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她看起来很累。这是姜零得到的第一观感。
“你好,姜小姐。很抱歉我现在才来,调查你的身份信息可真困难。”女人走上前,解开捆住姜零的绳子,似乎丝毫不介意姜零的身份。
姜零带着感慨接道,“毕竟,我早就该死了,不是吗?你是高塔会的人吧?……我们或许还有一面之缘。”
女人走进的瞬间,姜零就认出了眼前人,是她当年在精神病院时的一个护士。不过,对方可不只是一个护士那么简单。李鸢,高塔会派来揭开精神病院人命交易的卧底。
高塔会,据说起源于一个塔罗组织,他们信奉,世界给人们带来苦难,除了跳塔逃生,人类别无他路可走。于是,毁灭即可带来新生,一个极端的左翼组织。
看来,他们也是想杀这两个人。姜零紧握住双手,疯狂抑制着自己不受控制的身体,一边压制着腿部想要抖动的欲望,一边思索着,她看起来截胡了他们的任务。
姜零又笑了起来。她面色惨白,透着枯败的死气,一张桃花面被硬生生逼成鬼煞,偏偏一笑起来,就感觉又有几分生气。
李鸢站在姜零的身后,低头凝望着姜零的头顶。她沉默着,不知道说些什么,她注意到了姜零的疯癫,也看到了她拼命攥紧的双手,于是抬手,按住这个抽动的……人。
被按住的姜零没有平静下来,相反,她的头向后折去,像是损坏的机器人般,卡顿着扭头。
“你看起来,好可怜。”透过李鸢可怜的眼神,姜零想起来一个曾经的逃行者。
她想不起来那个逃行者的样貌和名字,但还记得那天的对话。
那个逃行者说:“你看起来真可怜,像是只流浪的贵族犬。”
见姜零不出声,逃行者继续说,“你有手艺,回去给他们当狗,不好吗?每天这样流浪,什么时候是个头?”
姜零没有表情:“你想给人当狗就去吧,不要拉上我。”
逃行者:“不就是被强.奸了一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要是有你这张脸,我早就去找一个有钱的男人——”
逃行者的话戛然而至,因为姜零已经将匕首抵在她的喉间。逃行者紧张地直咽口水,被比她矮的姜零看得很清楚。
“控制不住下半身的男人,就是野兽。”姜零说着,慢慢收回了匕首。
“……那也总比你强,一天吃不饱穿不暖的,还搞什么研究。”逃行者继续嘴贱,“还威胁我,你有能耐去报复他们啊!又不是我强.奸的你。不过,就凭你这被人喂了放射金属的身子,大抵得下辈子了。”
姜零转身,将匕首钉进逃行者身后的墙壁之中。她看着逃行者恐惧的眼神,间或夹杂着可怜,与李鸢的眼神一模一样。
“收回你的可怜,我不需要。”姜零慢慢平静下来。
“你们可怜的眼神是最令人讨厌的。明明什么忙都帮不上,只用表现出可怜,就好像能安慰人一样。这种可怜能安慰的人,大概只有你们自己。”姜零罕见地说了一大段话,大抵是因为马上就要死了,再不说就再也说不了了吧。
“不,不是……”
“不过你们比那些居高临下的伥鬼好一点,他们只会背后蛐蛐,并加以意.淫。最讨厌的是那些理中客了,自诩道德的主人,实际上只需要法律存在,他们就被吓得屁都不敢放。”
姜零眯起眼睛,漂亮的圆瞳瞬间变作一片柳叶。
“不过没关系,那些人都被我杀掉了。”姜零淡淡开口,却给李鸢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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