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了。
不是白痴，是真的人。
白痴形体上与人类的差异让罗青玄和李鸢产生不起杀人的罪恶感，但是这一具碎得完全看不出人形的女尸，瞬间让二人产生剧烈的呕吐感，恨不得将隔夜饭都吐出来才能好受一些。
红白脑浆流出来，在灰白色的大理石砖上清晰可见，橙汁溅在血堆中，惊不起一丝波澜。
推车的男人昏头昏脑地倒在一边，青黑色胡茬上沾满血迹，铁锈味阵阵充斥鼻间。
原来，生与死之间，只隔着十箱橙汁。
*
救护车和警车呼啸而来，姜零等人被作为第一目击者带走询问。
“事发时你正在做什么？”身着整洁警服的警官先生与现场格格不入，但他还是依旧尽职尽责地询问目击证人的证词。
“我想要去到大楼里，正好跟在那位运饮料的大哥后面。”
“在这之前，你们没有看到死者吗？”
“没有注意。”
“你认识死者吗？”警官先生们的动作十分迅速，已经查到死者的身份，附带有几张生活照。他将手机中的照片展示给姜零。
姜零仔细记录下死者的特征，身高具体看不出来，鹅蛋脸，前庭较长，身材中下肢偏胖，腰肢纤细。
她摇摇头，“我不认识她。”
“好的，留下联系方式，后续有问题还会找你。”警官先生递过笔和本，“前面签名字，后面写联系方式。”
姜零接过的动作一顿，她想起自己好像在这里没有联系方式？随即她就看到，本子上已经出现了她的名字和号码，显然这些细枝末节，系统已经贴心地替她处理好了。
姜零一边假装签字，一边问道：“可以把我的面具还给我吗？”
“谢谢配合，你可以离开了。”警官接回本子，答应了她的请求。
另一边，李鸢和罗青玄也同样完成询问，前来与姜零会合。二人苍白的脸色表示已经吐过了，大概不只一次。李鸢看着已经将面具扣回脸上的姜零，问：“你不恶心吗？”
“习惯了。”姜零轻描淡写地说。
李鸢又是一阵反胃，没有继续多问。只是掏出衣服中多出来的手机，拍下大楼的图片，说：“我们去休息一下吧，这里一时半会也进不去了。”
姜零不置可否，跟着李鸢和罗青玄坐到公园长椅上进行短暂的休息。
“你是在哪找到手机的？”姜零在自己身上摸索好几遍，也没有发现手机。
“就在外衣的口袋里。”李鸢小口地喝着水，试图放空大脑，并将刚刚血腥的一幕幕从脑海中删去。
“……没有，算了，你的手机呢？”
李鸢默默将自己的手机解锁递给姜零，意料之内的是一个十分整洁的桌面。姜零没有多看，而是直奔拍下的那几张大楼照片。
照片上，尸体已经被搬走，但砖石上仍留有血迹和细碎的肉屑。大楼的前厅门敞开，内部一览无余。只是与姜零她们进入时仿佛天差地别。
十四人进入时，只在大厅的右方留有三张环成开口圆形的沙发。而在照片中，一金座玉佛落于厅内，周围都仿佛被这美玉的盈盈白光镀上一层氤氲。右方一道不知什么红木制成的屏风遮挡住视线。左方碍于视角问题，没有录入镜头内。
但只那一人高的金座玉佛就足够让人震撼，堪称壕气。只这一眼，就足够让姜零得出判断：她们还在时空缝隙之内。
一则是她们如果是解决了时空缝隙出来，有人跳楼死在大楼入口，她们又恰巧在入口处，那个变脸大师的老头子不会不来找她们。二则是她们如果没解决时空缝隙出来，这座大楼依旧十分危险，里面不会放这么贵的东西。
不过，这附近好像没有白痴了？姜零看着热闹的人群，觉得大家都挺正常的样子。三四岁的娃娃在草地上奔跑，十三四岁的在平坦的空地上玩轮滑和滑板，二十三四岁的坐在长椅上亲亲我我，六十三四岁的坐在阴凉处下象棋打扑克。
姜零看了一眼高楼的名字——“金玉大厦”，找上了玩轮滑的青少年。
“你们好，我想打听个事。”
看着突然出现的奇怪女人，大部分少年少女选择散开，但也有好事的一二人留了下来，看起来是玩的比较好的一个小团体。
姜零随机挑了一个，“你好，小妹妹。我想问问这附近除了金玉大厦，还有没有别的可以玩的地方了？”
“金玉大厦不是玩的，你记错了吧。”带着头盔的女孩眼神仿佛在说愚蠢的大人。“玩的地方……你想玩些什么”
“我记错了吗？……我是要跟同好一起出来聚会，不过他们说金玉大厦见。竟然是骗我的吗？今天真的好倒霉，又是被骗，又是碰见有人自杀。”姜零一顿自言自语，随即意识到自己正与人说话，“啊，抱歉。一个能喝咖啡的地方就好了，谢谢你，小妹妹。”
女孩看了姜零两眼，突然拉过她悄悄说道：“我家人跟我说金玉大厦不能去，你以后看见有人约你去金玉大厦一定不要去。”
“啊？为什么？”姜零脸上的黄豆面具在她伪装出的无辜语气下，似乎都变得憨态可掬。
“你不是都看见了吗？有女生从那座楼上跳下来，死掉了。大家都说她是被人骗到那里才死掉的。”
“哦哦，谢谢你，我真的不知道。你真是个好姑娘。”
“切，你不要跟别人说是我说的就行了。你还是快点回家吧，要是爸爸妈妈知道我去了那么危险的地方，一定要急死了。这么大个人了，还这么傻……”女孩子老气横秋地说道，“我朋友要等急了，不跟你说了，你赶快回家。”
姜零微笑着应下，目送着女孩离开。
女性，被骗到大楼里面，杀掉？女孩是想这么告诉她的吧？姜零想，但不一定就是真相，或者说一定不是真相。
最起码幕后黑手不会傻到让自己做的事情人尽皆知。一个事物，如果做尽恶事还没有被消灭，它的存在本身就是在挑战人类道德。而人类面对这种情况时会显得格外团结。不过，恶人总是杀不死的。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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